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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老爷罗保终于从长久的呆愣中回过神来,四下张望了一眼,张了张嘴,问道:“说什么?”

罗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王家舅老爷说你睡了他,此事是真的吗?老三,你赶紧将话说清楚,别让人给冤枉了。”

“老夫人,您老说话可得注意点。”王家舅老爷目光不善的盯着罗老夫人,心中极为不满,“本伯爵还能冤枉别人睡了我吗?莫非老夫人认为这件事情很有面子。”

罗老夫人怒目而视,“你……”

“你给我闭嘴。”王家舅老爷怒斥。

“你给我闭嘴。”这是国公爷。国公爷朝王家舅老爷瞥了眼,然后又怒斥罗保,“混账东西,还不赶紧将事情说清楚。”至于罗老夫人,国公爷只想翻白眼,是谁将罗老夫人放出来的,简直是乱来。难道不知道罗老夫人只会护短坏事吗?

罗保呵呵一笑,望向王家舅老爷的目光依旧带着痴迷。“我当然睡了他,哈哈,我睡了貌美如花的王传德,我多有本事啊。”

禽兽啊!这是众人的心神。罗老夫人紧紧闭上眼睛,这个蠢货,到现在还敢嚣张显摆,是嫌死的不够快吗。国公爷大皱眉头,担心的朝王家舅老爷看去,生怕王家舅老爷会暴起伤人。

“你这个贱人。”罗王氏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罗保冲过去,几个巴掌甩在罗保脸上,嘴上怒吼,“你这个下贱胚子,不准你侮辱他。你根本就不配提起他的名字。”

“你这个疯婆娘。”罗保一把推开罗王氏,罗王氏连退几步,差点就摔倒在地上。罗保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罗王氏是脑子有病吧,他才是她的男人,罗王氏搞得好像他是仇人,王家舅老爷才是她男人一样,简直是有病。

罗王氏连连冷笑,“我就算成了疯婆娘,也比你这个贱人强百倍。弟弟,你杀了他吧,我不会拦着你的。”罗王氏目光坚定的看着王家舅老爷,此时此刻,罗王氏已经有了清晰的选择,放弃丈夫,成全兄弟。

王家舅老爷微微一笑,“姐姐,你才是我的好姐姐。今日你所做的,我都会记在心上。”

罗王氏落下激动的泪水,“谢谢你,谢谢你不记恨我。是我没管好这个男人,我有错。”

“你没错,你只是嫁错了男人。”王家舅老爷握住罗王氏的手,罗王氏浑身都在颤抖,心中激动难抑。脸色已经涨红,眼睛都在发亮。

罗张氏看着这一幕大怒,罗王氏上辈子修了多大的福气,才能摊上这么一个弟弟。

罗保张口结舌,不敢置信,“你们要杀了我?你们果然都疯了。罗王氏,你给我过来,你抓着你兄弟你的手像话吗?”

王家舅老爷冷哼一声,“给我打,打到他求饶为止。”

一声令下,王家家丁如狼似虎的就从王家舅老爷身后冲了出去,逮住罗保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势要将罗保朝死里打。

“不能打啊,要打死人啊!”罗老夫人心疼的大叫,那是她的亲儿子啊,她身为母亲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罗老夫人求着国公爷,“老头子,你赶紧让人拦着他们啊,他们会打死老三的。老三就算再有不是,也不能活活的被人打死啊。”

国公爷冷着一张脸,没有丝毫心疼,心道罗保被打死才好,这样国公府也少了一个祸害。

国公爷无动于衷,罗老夫人伤心欲绝,冲婆子们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去将三老爷救下来。”

婆子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动。瞧王家家丁那要杀人的架势,此刻还是乖乖的避开比较好。罗老夫人又朝二老爷罗修吼道:“老二,难道你也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兄弟被人打死吗?”

罗修面无表情的说道:“母亲,长寿伯已经说的很清楚,要打到老三求饶为止。只要老三开口求饶,我相信伯爷也一定会信守承诺。”言下之意自然是罗保活该被打,他才不会替罗保擦屁股,真是恶心死了。

王家舅老爷含笑点头,“二老爷说的没错,本伯爵的确是一个守信的人。”

话音一落,罗保就激动的喊了起来,“我求饶,我错了,我大错特错,饶命啊!”

王家舅老爷挥挥手,家丁们都住了手,退到一边等候王家舅老爷的下一步指示。

看着满脸青青紫紫,伤口又被撕裂开,流血不止,都快不成人样的罗保,王家舅老爷愉悦的笑了起来。他扫视众人,高声问道,“这里谁做主?”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国公爷看去。国公爷轻咳一声,“伯爷想如何了结此事?”

王家舅老爷添添嘴角,院子里响起一阵抽气声,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罗老夫人怒目而视,还能有点出息吗?不就是一个长得有点好看的男人而已。

王家舅老爷笑道:“国公爷放心,我不会要了他的性命。毕竟我姐姐还要继续留在国公府做三夫人,而且杀了他也于事无补。当然,我也不会要他砍手砍脚,那样太血腥,样子也怪难看,小心吓坏了小孩子。这样吧,他哪个部位犯错,就砍掉那里。如此,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再也不追究。否则,那我只能忍住恶心,砍手砍脚,让他做个柱子算了。”

罗保猛地捂住裆部,恐惧的望着王家舅老爷,“你想做什么?你别乱来,我都认错了。”

王家舅老爷似笑非笑的,“现在知道错了,已经晚了。”敢对他下药,还敢睡了他,而且还不止一次。到这会他后面还很不舒服,估计是有出血。这个侮辱,他岂能善罢甘休。切掉罗保的命根子,罗保以后还敢怎么睡男人?而且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就在罗王氏生下第二个孩子后,他就曾想过要切掉罗保的命根子。因为罗保总是用恶心的目光看着他,让他极为不爽。今日,这个心愿终于就要达成了,王家舅老爷内心一阵愉悦。牺牲自己后面的贞操,切掉罗保的命根子,这笔生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划得来。

罗保大哭,“父亲救命啊,儿子不想做太监啊。”

众人大哗,纷纷朝王家舅老爷看去。果然是最毒美人心,美人是不分男女的,个个都有一个蛇蝎心肠。于是,又有不少人偷偷朝沈静秋看去。沈静秋作为一个美人,从管家的手段上就看的出来,的确不是个善茬。

王家舅老爷意味深长的冲沈静秋笑着,就仿佛是找到了同盟军一样。沈静秋微微颔首致意,这还是她第一次同王家舅老爷有眼神交流。

王家舅老爷不乐意看到比他长得更好的人,尽管沈静秋是个女人。所以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快得连罗隐都反应不及,一股气憋在心口,真是难受死了。而此时此刻,罗隐最想说的就是,妖孽受死。

王家舅老爷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这些年拜倒在他的脚下的男人女人不计其数。其中又以男人占据了七成,可见对于好男风的人来说,王家舅老爷的魅力无人可挡。当然,追求的嘴疯狂的还是某个寡妇公主,就差求宫里下旨赐死王家舅老爷的原配。最后王家舅老爷强势出手,寡妇公主乖乖就范,甘愿做他的外室,不求名分,只求能够长相厮守。这等彪悍的战绩,也只有王家舅老爷才有。

罗保爬到国公爷脚下,抱住国公爷的双腿,“父亲,你一定要救救儿子,儿子还不想死啊。”

国公爷冷漠无情的看着罗保,罗保这个惨样子,还真能引起旁人的同情心。罗老夫人也在哭,哭的嘶声力竭,一个劲的说自己命苦,嫁到罗家来就没享受过几天好日子。人到中年,大儿子一家差点死光光。如今人到老年,又有人想要切掉三儿子的命根子。这是多么悲惨的命运啊。罗老夫人顿觉自己成为了世上最为凄惨的母亲。

国公爷脑门子抽筋,血压上升,脸色涨红,一脚就将罗保给踢翻在地,“喝了几口猫尿,就敢对伯爷不敬,你活该。”

“父亲,儿子知错了,求父亲饶命啊。”罗保吓得哇哇大哭,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有多么的丑陋,更不怕在儿子孙子面前丢脸。再不哭命根子都要保不住了,这个时候还在乎面子,那简直就是最愚蠢的事情,没有之一。只要能保住命根子,别说让他哭,就是让他吃屎都愿意。

王家舅老爷好笑的看着这一幕,这个男人还真是下贱龌龊,他竟然被这个男人睡了,顿时王家舅老爷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觉着浑身都脏透了,从里到外的脏。他板着脸问道,“国公爷,此事你是不是该表个态。难道你就任由他这么哭闹下去吗?大老爷们,哭成这个样子,也真是长了见识。”

国公爷轻咳一声,说道:“亲家老爷,此事太过血腥残忍,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国公府愿意赔钱。”

“赔钱?”罗张氏瞪大了眼睛,罗四郎只是欠了赌债,国公爷一个子都不肯拿出来。如今换做罗保,竟然将长寿伯给睡了,国公爷这会就舍得出钱?罗张氏出离了愤怒,拉扯着罗修,要罗修站出来替二房讨公道。

罗修沉默不语,干脆甩掉罗张氏的手,警告她不准乱来。

“赔钱?”王家舅老爷哈哈一笑,莫非国公府爷认为堂堂伯爵府会缺钱?还是将他当做了出来卖的小倌。王家舅老爷抽出鞭子,狠狠的就朝廊柱上抽去,将在场的人都惊了一跳。

王家舅老爷眼睛喷火,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在国公爷的眼里,本伯爵是不是就低人一等?”

国公爷大皱眉头,“这绝对是误会,老夫绝无此意。”

“是吗?”王家舅老爷把玩着手中的鞭子,“那国公爷是觉着我缺钱,所以上门讹诈你们国公府?”

“天大误会。”国公爷皱着眉头,“老夫只想补偿你,毕竟是我家老三做错了事情。”

“那就切了他的命根子,此事就一了百了。”王家舅老爷不依不饶,步步逼近,几乎是将国公爷给彻底压制住了。

国公爷说道:“两家是亲戚,老三媳妇依旧是国公府的三夫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这样闹下去,那两家的亲戚也没法做了。”

王家舅老爷不屑一笑,“我不在乎。我只要切掉你宝贝儿子的那玩意,除此之外我不接受任何和解的条件。”

国公爷满心不悦,怒视王家舅老爷。

王家舅老爷呵呵一笑,“其实国公爷不如换个角度来想,这样一来你心里头就好受多了。比如,你家三儿已经有儿有女,如今连孙子孙女都有了,可谓是儿孙满堂。国公府已经不需要他那玩意来传宗接代。而且切掉他的那玩意,还能替你省下不少事情。至少以后他再也不能欺男霸女,国公爷你耳根都清净了一半。对了,我会让宫内最有经验的内侍来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肯定能保证你的三儿能够活蹦乱跳的走出蚕室。”

“父亲,儿子不要啊。父亲您千万不要答应啊。”三老爷罗保惊恐到了极点,光是听到蚕室两个字,就足以让他崩溃。他后悔了,王传德根本就是蛇蝎美人,他不该借着酒劲将对方给睡了,要是事先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的话。

国公爷正烦躁的很,偏偏三老爷罗保还不识趣,不知道闭上嘴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暴怒下的国公爷直接将三老爷罗保给踢翻,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裂开了。三老爷罗保痛的哇哇大叫,越发惹人厌烦。

国公爷怒道:“废了他的命根子,太过残忍,此事老夫不能答应。除此之外,你是要砍手还是要砍脚,老夫都没意见。”

“老头子,那是你的儿子吗?”罗老夫人嚎啕大哭。

国公爷怒吼,“死老太婆,你给老夫闭嘴。来人,将老夫人送回去,没老夫的命令,不准老夫人出正院院门一步。谁敢玩忽职守,老夫就拿她开刀。”

“奴婢遵命。”下人们不敢违背国公爷的话,婆子们七手八脚的将罗老夫人架起,带出了三房的院门。

罗老夫人一走,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人哭嚎大骂,就连罗王氏都屏住呼吸,等待最终的结果。

王家舅老爷嘲讽一笑,国公爷果然已经老了,再也没有当年的勇武和杀伐决断,所以他注定是会败在他的手下。王家舅老爷说道:“之前我就同国公爷说的很清楚,我对砍手砍脚没兴趣,那样太过血腥,不是我的风格。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切掉你儿子的命根子,无论你答应不答应,结局都已经注定。”

国公爷大怒,“伯爷是想威胁老夫吗?”

“国公爷说笑了。”王家舅老爷哈哈大笑,“我怎么会威胁你,我只是告知你一声。你儿子的命根子我要定了。三日内,我会上门收货。我们走。”

王家舅老爷猛地站起身,后面某个隐秘的部位隐隐作痛,顺便又加重了他对罗家对罗保的恨意。他轻抚罗王氏的头发,瞧着罗王氏眼泪糊满脸,笑了出来,“好好照顾自己。要是罗家敢报复你,我就杀光罗家人替你报仇。”

“伯爷好大的口气。”一直沉默不语的罗隐推着轮椅,走到了最前面,直接面对王家舅老爷。

王家舅老爷轻声一笑,面带嘲讽的问道,“世子是想替你三叔父出头吗?”

罗隐面无表情的说道:“伯爷想要杀光罗家人,也得先问问本世子同意不同意。”

王家舅老爷哈哈大笑,“世子放心,我绝对没有想要同你作对你的打算,因为我不想替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好吧,我就收回之前的话,要是你们罗家敢报复三夫人,那我就杀光罗家三房替她报仇,这样总可以了吧。”

罗隐冷冷的看着王家舅老爷,然后慢慢的推动轮椅,让开道路,让王家人离去。

王家舅老爷笑道,“还是世子好说话,看来以后有什么事情不用找国公爷,找世子就行了。想来世子已经足够代表国公府的利益。”

罗隐沉默不语,国公爷面色僵硬,嘴角动了动,还是什么话都没说,眼睁睁的看着王家舅老爷带着王家的家丁护院嚣张的扬长而去。

众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总算脱离了让人窒息的气氛,都快将人憋得说不出话来了。

罗王氏却突然爆了起来,冲到罗保跟前,又是几耳光打下去,将罗保打得晕头转向。罗王氏怒斥罗保,“贱人,你也配肖想他,你就是个烂肉,烂肉只配待在烂锅里。罗保,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对他有非分之想,我就挖出你的眼睛,灌进你的嘴巴里,让你吃下去。”

罗保又是愤怒,又是恐惧,“你这个疯婆子。”

“都给我闭嘴。”国公爷怒吼,“老三,你回去好好反省,这件事情还没完。最近你都不要出门,小心王家人敲闷棍。老三媳妇,罗保再有不是他也是你的丈夫,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丈夫吗?你简直就是无药可救。”

罗王氏哈哈大笑起来,“老爷子,老爷他睡了我家兄弟,老爷子不思如何处置他,却来责怪儿媳不守妇道,擅自对他动手。哈哈,这是多么可笑愚蠢。难道老爷子不知道吗,只要是他说出来话,就没有做不到的。他说三日后会来收货,那么三日后这个男人,我的相公,就一定会变成一个太监。别问我他用什么办法做到的,因为我也不知道。老爷子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动手的人肯定不是我,因为我嫌他那玩意脏。我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不,不是真的。你这个疯婆子,为了吓唬我,什么话都敢说。”罗保一边惊恐大叫,一边瑟瑟发抖,缩在墙角,不敢起身,惊恐的看着每一个人,好像每个人都有嫌疑。

罗王氏哈哈大笑,“你这个蠢货,到时候你就知道他的厉害,等到那时候你就算跪在他面前忏悔也没用。因为你的下场已经注定。”

“不,绝不可能。谁敢动我,我就跟他拼命。”罗保大叫。

罗王氏轻蔑一笑,“拼命?你能拼得过谁,你就是个懦夫,孬种,不要脸的狗东西。”

“够了!”国公爷发怒,“来人,将三老爷带下去,请个大夫来给他治伤。至于老三媳妇,言辞不当,不守妇道,罚抄写经书一百遍,每天跪祠堂一个时辰,为期一个月。”

罗王氏冷哼一声,她不在意自己被处罚,只要罗保没有好下场就行。反正她已经有儿子了,也用不上罗保那玩意,就让罗保做太监去吧。以后她就要天天嘲笑折辱罗保,她倒是要看看,罗保有多大的脸面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散了,散了,全都散了。”国公爷跟赶鸭子似得,要将所有人都赶走。

一出大戏刚开始就被中途喊停,大家都带着遗憾的心情离开了三房院落。沈静秋推着轮椅,同罗隐走在后花园中。沈静秋问罗隐,“长寿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那样子。”罗隐语气平静的说道,“他今日的态度还算客气的,估计也是看在两家是亲家的份上。要是换做别的人,以他的脾气早就放火将人家的房子给烧了,还烧得理直气壮,让对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静秋哈哈大笑,“这性格也蛮嚣张的,没想到三婶娘的兄弟同她完全不同。我刚进二门,婆子就同我嚼舌根,说三老爷睡了王家舅老爷。我还以为三婶娘会维护三老爷,指责王家舅老爷,而且我想大部分的女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会先维护自己的丈夫。出人意料的是,三婶娘首先维护的竟然是王家舅老爷的。看来他们姐弟的感情不错。”

罗隐笑了笑,“两姐弟的感情的确不错。难道你没发现,三婶娘在面对长寿伯的时候,完全是一副谄媚讨好的样子吗?正常的姐弟可没这么相处的。”

沈静秋了然一笑,“三婶娘有求于长寿伯。”

“这是当然。”罗隐轻蹙眉头,随口说道:“我记得以前听母亲说过,当年国公府同王家议亲,因三叔父没看上三婶娘,本来这门婚事是做不成的。不过后来长寿伯,也就是三婶娘的兄弟一力促成此事,三婶娘才心愿得偿得以嫁入国公府。”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渊源。那王家舅老爷发话要取三老爷的命根子,你觉着他……”

罗隐斩钉截铁的说道:“他肯定能说到做到。”

沈静秋轻声一笑,“三老爷最近都不可能出门,王家舅老爷想取三老爷的命根子,一是派人进府暗中行事,而是收买罗家的下人暗中下手。无论是哪一种形式,五郎,你不觉着他太过嚣张,完全将国公府当做了无人之境吗?你不觉着他挑战了国公府的权威吗?难道咱们国公府的家丁护卫就如此无能?”

罗隐问沈静秋,“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不用迂回曲折。”

沈静秋停下脚步,走到罗隐跟前,蹲下身,目光同罗隐的目光纠缠着。她说道:“我就想知道你的态度。你说他肯定能说到做到,是不是代表了你准备让护卫们防水,放他的人进入府中,对三老爷为所欲为。”

罗隐问道:“你不赞同?还是说你觉着这样的惩罚对三老爷太重了。”

沈静秋笑道,“都不是。王家舅老爷要如何对待三老爷,我根本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你身为国公府的当家人,替王家大开方便之门,只会让人说你无能。所以我想劝你,打消糊涂念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该加强护卫就该加强,而不是替王家人做事。”

“我从来不会替王家人做事,也不会替王家大开方便之门。静秋,我很高兴你这样担心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做糊涂事情,我有自己的立场。”

沈静秋放下心来,“那就好。至于王家同三房那边,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回到东院后,沈静秋带着朝哥儿玩耍。天快黑了,江瑶进来告诉沈静秋,说是国公爷安排了四个高手护卫在三老爷罗保身边。门口两个,屋里两个。另外还安排了人守在屋顶。总之要确保王家舅老爷拿三老爷罗保无可奈何。

沈静秋却没关心护卫的事情,而是问起别的,“如三老爷身边是谁在伺候?”

“是两个小厮并一个婆子。都是府中的家生子,确保不会吃里扒外,做出对三老爷不利的事情。”

沈静秋暗自点头,国公爷果然还是在乎三老爷这个儿子的。或者可以换一个说法,国公爷是太在乎国公府的脸面。要是三老爷罗保在家里被人切了命根子,此事传扬出去,届时没脸面的可不是王家,而是轮到了国公府。

国公爷丢不起这个人,二房同东院这边却乐得看好戏。接着又有下人来禀报,说是正院那边,罗老夫人正在闹腾,请示沈静秋,要不要亲自过去看看。

沈静秋摆手,“不去。让全嬷嬷带着人好生看着老夫人。实在不行,就给老夫人喂一碗安神汤,早点歇下,大家也都轻松。”

“奴婢遵命。”

这边才吩咐完,紫竹又来告诉沈静秋,说二房那边,二夫人罗张氏叫厨房做了一桌酒席。这无缘无故的叫人置办酒席,怎么看都有点问题。紫竹就说道:“奴婢就知道,三房一出事,二夫人肯定乐死了。不过命人置办酒席,这也做的太过分了点。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二夫人是在幸灾乐祸。”

沈静秋笑道:“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二夫人的态度,那你说她还有必要遮掩吗?”

“这不是做面子情吗?”紫竹说道:“夫人平时也教导奴婢,要糊好面子,别让人看不起。怎么这会,二夫人如此不讲究,夫人却觉得她做的对。”

沈静秋哈哈一笑,“面子情是面子情,只是你认为三房同二房之间还有面子情可言吗?打个比方,要是哪天我们东院出事了,二房还得放鞭炮庆祝。同理,二房不走运,我也德多吃半碗饭。”

“夫人说话可真有趣。”紫竹掩嘴轻笑,“外面有人说三老爷艳福不浅,有人说三老爷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总之说什么的都有,热闹极了。”

沈静秋想了想,虽然消息瞒不住,京城的人明儿肯定都知道了。但是该做的姿态还是要做的,于是沈静秋吩咐紫竹传令下去,从今开始,不准任何人议论三老爷的事情。一有发现,全家赶出府去。

紫竹领命而去,沈静秋却还在琢摸着王家舅老爷用什么办法取三老爷的命根子。

或许是因为剑伤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第二天三老爷罗保就发起了高烧。请了大夫进府,重新给三老爷罗保处理伤口,又用了药,内服外敷俱全。就这样,三老爷罗保的高烧依旧没能推下去,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不醒。三夫人罗王氏拒绝去看望罗保,更拒绝照顾罗保。只命人每天过问罗保的身体情况。而且与此同时,罗王氏还禁止儿孙们去探望罗保。为了此事,母子三人大闹了一场,最后还是不欢而散,彼此都是满腹怨气。

京城中人都关注着王家和国公府,国公府的人都紧张的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可是两天过去,风平浪静,连个浪花都没有,更别说有任何宵小。而且罗保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是忠心耿耿的家生子,肯定不会背叛罗保。那么王家舅老爷到底会用什么办法来切掉罗保的命根子?所有人包括京城内的就连宫里面的人都观望,等待揭开谜底的那一刻。究竟是国公府的护卫更高一筹,还是王家舅老爷的手段更令人折服。

京城内的赌坊已经开了赌盘,赌罗保的命根子会不会被切掉。赔率已经达到了一赔十,多数人都不看好王家舅老爷有本事切掉罗保的命根子。毕竟国公府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让宵小之辈进入国公府作恶。

就在最终结果揭晓前的数个时辰,赌场接到一笔大单,一万两银子赌王家舅老爷能够成功切掉国公府三老爷的命根子。赌徒们看热闹,纷纷嘲笑这是个傻子。赌场的老板却蓦地冷静下来,只怕王家舅老爷那里想出了办法,不然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神秘的大单。

赌场老板要如何做,此处不表。

第三天,国公府如同往常一样,天没亮的时候就开始忙碌起来。同以往唯一不同的时候,今日所有人做事的时候都心不在焉,并且频频朝三房方向看去,等待最后结果的揭晓。

沈静秋同罗隐正在花园内下棋,这里离着三房近,沈静秋如同大部分人一样,同样好奇王家舅老爷会如何做。瞧着罗隐笃定的模样,沈静秋问道:“不打算同我透露一二吗?”

罗隐笑道,“你让人拿一万两赌长寿伯会赢,我以为你对长寿伯充满了信心。”

沈静秋笑道:“我对长寿伯只有六成的信心。”

“只有六成的信心就该拿一万两去赌,你也算是胆大的。比一般赌徒的心都大。”

沈静秋扬起嘴角,面露笑容,“我本来就是一个赌徒。这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三日之期,到这会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都要怀疑我那一万两是不是打了水漂。”

“你既然买了长寿伯赢,那你就该对他有信心。”

沈静秋放下棋子,望着罗隐,很是好奇的问道:“五郎,你似乎很笃定王家舅老爷有办法达到目的,能不能同我透露一下。”

罗隐摇头,“不能。因为我也不确定他会用那种方式来达成目的。”

“这么说,你已经想出很多种办法。五郎,同我一一介绍一下好不好?我可以自行判断。”

罗隐依旧拒绝,“不行,你这心态不好。就跟赌红了眼的人一样。”

沈静秋顿觉无趣,也没了下棋的心思。罗隐好笑的看着沈静秋,却坚决不妥协。

沈静秋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眼看着三日之期就要到了,眼看着王家舅老爷就要输了,却在此时,三房方向传来一声刺破天际,让人胆战心惊的惨叫声。

沈静秋猛地站起来,惊呼,“他的手了。他怎么得手的。”

罗隐也一脸凝重,沈静秋急忙推着轮椅朝三房赶去。等到了三房外面,院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而与此同时,无数的人也正围在国公府大门外,等候最新的消息。

沈静秋推着轮椅进入三房,就见到给三老爷罗保治病的老大夫,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走出来,张嘴张狂的大笑出声,又嚣张的说道:“我说过三日后要来收货,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货物在此,从此王家罗家两不相欠。”

王家舅老爷竟然易容成老大夫的模样混进国公府,并且成功的切下了罗保的命根子。

刚赶过来的罗老夫人,一见那血淋淋的东西,顿时就受不住,当即就昏了过去。

国公爷哆嗦着,指着王家舅老爷,“你,你,你……”

王家舅老爷一把扯掉脸上的胡子,露出一张易容的脸,张狂大笑起来,“国公爷,我向来是守信之人,一定会说到做到。可惜啊,我这一刀下去,罗保可得多受不少罪。当初国公爷就该听我得,直接答应下来,然后将罗保送到蚕室,由宫里面的老人操刀,肯定比我这个二把刀仔细多了,罗保也能少受不少罪。可惜啊可惜,事已至此,就劳烦国公爷赶紧给罗保请个厉害点大夫回来。不然要是因为切掉命根子就将性命丢了,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国公爷怒吼,“王传德,你白日行凶,可有将老夫放在眼里。老夫这就要拉你去御前评理。此事老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王家舅老爷哈哈大笑,笑的又得意又嚣张,配上老头子的模样,还真有一点大反派的模样。他笑道:“国公爷尽管去,我也想知道陛下得知此事的前因后果后,会如何处置。到底是处置我们王家,还是趁机对你们罗家下手。国公爷,我王某人敢做敢当,我随时恭贺你的挑战。这会国公爷既然奈何不了我,那王某人就不奉陪了。”

国公爷怒斥,“你给老夫站住。你伤了老夫的儿子,就想这样离开,你当国公府是你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来人,将这个人抓起来。”

“谁敢动我。”王家舅老爷眼神一扫,不少人都慑于他的气势,不敢轻举妄动。他冷笑一声说道:“国公爷,虽然我的爵位没你的高,不过我也是朝廷册封的一等伯,不是您老可以随意动手的对象。你们家丁护卫听好了,谁敢动我一下,我就让他千刀万剐,本伯爷说到做到。”

从王家舅老爷嘴里说出来的‘说到做到’四个字,拥有着强大的威慑力,完全凌驾于国公爷之上。违背国公爷的命令,最多就是被打板子赶出去。要是违背了王家舅老爷的命令,下场极有可能就是一个死字。于是就出现一幕情况,国公府的家丁护卫将王家舅老爷团团围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抓人。

王家舅老爷一脸轻松,拍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国公爷,本伯爷可以走了吗?”

“想走,没门。”国公爷怒吼。直接从侍卫腰间拔出剑来,打算亲自动手。

王家舅老爷皱眉,“国公爷确定要同我动手。”

国公爷这冷笑,“老夫若是让你就这样走出去,那么老夫还有何脸面立足于朝堂。王传德,今日不见血,你是休想走出国公府。”

“不要!”罗王氏冲了进来,“老爷子开恩。”

“走开!”

“儿媳不走。老爷子要是想杀了他,那就先从儿媳的尸体上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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