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交了一次瞬移,但冯雪并没有丝毫认怂,守誓之貌这玩意的强悍之处,就在于它本身并不存在cd一说,只要是被锁定的“罪人”,在对方得到应有的惩戒之前,都可以随时瞬移到对方的身后。
而在这种充满了各种可标记对象的车厢里,哪怕只是随意扫上几眼,便可以留下十几个坐标。
一路通过硬卧车厢,来到了最前方的硬座区域,相比于硬卧,这里的嘈杂程度又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但在冯雪的视野中,这里的含人量却是直线的下跌。
赦罪之钟一响,整个车厢六七十号人,竟然只有一个标记缓缓升起,看那标记的颜色,估计就是个混上车的佛爷。
不过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正常人的话,是绝对不会在七天七夜的长途列车上买硬座的。
实际上,这种车上能存在硬座本身,就是个很离谱的事情。
当然了,也许有些人是只坐一站两站,倒也不能说是不合理就是了。
“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身穿蓝衣蓝裙蓝帽子的乘务员似乎是注意到冯雪的徘徊,立刻走了上来,虽然对方的衣着十分正常,但冯雪却隐隐觉得有些危险,当即伸手一掏,摸出自己兜里的坐票道:
“不好意思,我晕车了,有点迷糊,找不到自己的座位了。”
“这样啊,请稍等。”乘务员挂着营业性笑容,礼貌的接过了冯雪手中的硬座车票,看了一眼后,才开口道:
“您的车厢应该还要在更前面一节,请跟我来。”
说着,她便转过身,迈着几乎每一步都完全相同的步子,一路来到了列车链接处,而冯雪,再次看到了几个烟民在那里吞云吐雾。
不过这次,却和之前有了些许不同,仪态端庄的乘务员仍旧挂着笑容,轻声道:
“几位,本次列车属于无烟列车,为了他人的健康以及公共卫生,车上是不能抽烟的,如果忍不住的话,可以去厕所……”
“滚!老子抽烟关你【哔——】事,破乘务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正在抽烟的男子张口就是一阵粗鄙之语,乘务员的脸上却并没有浮现出任何的不满,仍旧带着一丝笑容,只是冯雪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笑容中蕴含着的强烈危险。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展开行动,而是伸手按了一下别在自己胸前口袋上的一个按钮,开口道:
“第三车厢前端链接处有乘客吸烟,请尽快处理。”
说完,也不顾那几个抽烟的烟民的叫骂,抬脚来到连接处的门前,对着冯雪道:
“这位先生,我们走吧。”
“哦。”冯雪检查了一下假面骑士系统的内部循环系统,确认没有吸入二手烟后,这才越过骂骂咧咧的烟民,跟着乘务员通过隔断。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这个隔断,并没有之前的寒冷感觉。
“是因为这次有乘务员带着?还是因为这里本身就没有?”
冯雪皱起眉头,踏入第二节车厢,然后,他就听到乘务员那温和的声线——
“这位女士,这个座位是属于其他乘客的,请不要给别人造成困扰。”
冯雪向前两步,便看到大约是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正横着一双大白腿。
只是听到乘务员的话,那大白腿的主人却是眼睛一横道:
“什么其他乘客,我打从上车就没见有人!”
“不管有没有人乘坐,这都不是您的座位,而且这位先生已经出示了车票……”
“我不管!反正我上车就没见人!”那大白腿的主人仍旧不依不饶,虽然这种人在哪里都有,但对于怪谈列车上还能碰到这种货色,冯雪也是觉得颇为意外。
只是还不等他再说什么,那大白腿的主人忽然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大白腿,就消失了。
嗯,只有大白腿消失了。
“抱歉先生,我们会马上对座位进行清理,请您稍等片刻。”
对于眼前发生的血腥画面,乘务员与大部分乘客都是一副毫无关注的姿态,但冯雪还是注意到,有那么几个位置的乘客表露出了明显的惊恐,甚至有一人直接将自己缩到了角落里,仿佛生怕自己那硕大的屁股多占一点座位。
沾满鲜血和碎骨的座位很快便清洁一新,冯雪坐在座位上,看着泰然自若的蓝制服乘务员,一时间有些头大,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发现,那双腿究竟是如何消失的。
换言之……
“强制执行的规则吗?也就是说,第一系统真正麻烦的不是乘车须知,而是那个隐性的乘车道德准则吗?幸亏之前我没有乱改车厢布局。”
对于车内规则有了更深一层认识的冯雪暗暗警惕,这位乘务员却是一副贴心的模样道:
“先生,还有别的需要帮助的地方吗?如果您晕车严重的话,我们有提供晕车药的。”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药了。”冯雪快速回应了一句,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边维持警惕,随时做好启动守誓之貌的准备,一边开口问道:
“之前我听车上的乘客说,咱们国家的乘警在三连站下车了,肯特国的乘警什么时候上车啊?”
听到冯雪的问题,乘务员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危险的变化,只是略带歉意的道:
“抱歉,先生,肯特国的警力并不富裕,而且这段肯特国铁路也不算太长,因此并不会设置乘警车厢,不过在大概明天上午……算上时差的话是今天晚上,我们会进入贝尔国领土,到时候会有贝尔国的乘警上车,至于中间这段时间,先生也不用担心,在肯特国的几个车站都是有警力部署的,停靠期间不会有任何危险。”
“谢谢,我没有别的问题了。”对于乘务员的话,冯雪心中不置可否,但还是点头致谢。
乘务员回以一个微笑后,转身离开,直至此时,冯雪才有功夫扭过头,看向了之前当众表演大白腿消失之术的占座乘客。
此时,这位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乘客大腿断口处,正呈现出一种好像被某种强酸腐蚀过一般的坏死的状态,完全没有血液从伤口流出。
而她的脸色则带着一种失血过多的煞白,仿佛再过几秒,就会彻底死亡一般。
冯雪的食指轻轻敲击赦罪之钟,这个乘客,连带着之前表露出恐惧情绪的乘客头上,开始浮现出一个个标记。
“为什么同为硬座,这里的‘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