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箐看到自己的儿子来了,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忙上前解释:“石头,我……”
陆磊一把推开她,不顾的她一副要解释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小丫环。
问那小丫环:“我家大娘子呢?”
小丫环看着他挂着寒霜的脸,瑟缩的缩缩脖子,伸手指了指内室。
潘老夫人身旁的潘文雪看到此人,只眼前一亮道:“夫人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在内室躺着。”
说着便快行了几步,将帘子打开。
只是那人却一丝眼神也未分给她,只打了另一边的帘子急匆匆的闪身进去了。
身后传来潘老夫人的声音:“文雪,你过来,这是你的姑奶奶,往后可要切记了。”
陆磊过来的时候,素云只握了卫妈妈的手,身子蜷缩在被子下,脸色苍白的一片。
卫妈妈忙起身,陆磊做了一个手势,她便让出了位置,出门去等那府医来。
陆磊看着素云苍白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只用手握住素云的手。
素云不是真的睡过去了,只是人不舒服,知道陆磊来了,便睁开眼笑笑。
“没事的,就是跌了一跤,外面那个老太太说是婆母的亲娘……”
素云只说了几句,陆磊便嘘了一声,手指摁在她的唇上,那边关妈妈便带了一个年轻的府医拎着药箱来了。
那府医不过三十出头,见一道床纱朦朦胧胧的遮住了人的容貌,对着陆磊一拱手,眼睛低垂也不乱看,只瞄了那如玉的素手一眼,心里便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洁白细腻的手,小小的一只,搭在床边的枕上,因为太过于细嫩,掌心的印子便越发的明显,显出几分的青紫的印记来。
只伸手搭上了手腕,便觉得细腻便如上好的鹅脂,温润如上等的美玉,他闭了眼,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方才搭了脉。
沉吟了片刻道:“夫人的擦伤的无碍的,只晓得养上几天便能好全了,只是这喜脉,小人一时还不能断定……”
陆磊瞳孔放大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喜意,望向枕上的素云。
还不等他有所动静,帘子外偷听的梅子箐和潘老夫人,便双双的挤了过来。
“大夫,大夫,我儿媳有身孕了,是男是女,可还健壮?”
那大夫被她扯得一个趔趄,心下便多了几分厌烦,心道,这般如珠似玉的人儿,缘何有了这么一个粗鄙的婆母,还有个粗鄙的武夫相公。
口中却道:“太太莫急,这喜脉倒不显,小人也不敢断定……”
“我怎么能不急,我急着抱孙子。”
“卫妈妈,拿了方子送大夫出去!”陆磊听着梅子箐叽叽喳喳的吵的头痛,顿时又多心疼了素云几分,忙挥手。
那大夫是个精明的,忙收整了药箱子,去了外间。
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梅子箐缠着大夫问男女的事情。
陆磊将脸埋进素云的手里,再抬起时,双目已经泛着红。
“委屈了你了,娇娇儿。”
素云看他的手钻进被窝里,轻轻的揉着她的小腹,舒展了一些道:“大夫也不确定的。”
陆磊本是说他阿娘犯糊涂,让素云为难了,素云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也不去争辩,只将人揽在怀里,一手揉肩,一手护着她的小腹。
如意和关妈妈见状,也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陆磊只一腔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来,只虔诚的在素云的额上印了一个吻,将人揽在怀里,便红了眼眶,默默的不说话。
素云见他这样,只笑笑道:“我们晚些回家吧。”
“好,回家!”
素云参加关大人千金的待客宴,突然身子不适,府医探出了似有似无的喜脉。
这一消息短短的半天就传遍了半个府城。
卫妈妈忙道了天擦黑,才得了空吃口饭。
“阿弥陀佛,真的是菩萨显灵了。”卫妈妈虔诚的往北面拜了拜。
转身往素云的内室走去,素云从回到了后院,便一直卧床休息。
卫妈妈重新把了脉,道:“老奴一直记得大娘子的小日子,只前段来了一点,量也不多,以为大娘子前些日子累到了,反倒疏忽了过去,看来大娘子这肚里的哥儿是个调皮的,直把我们都骗了一程。”
素云躺在柔软的靠枕上,也浅浅的笑道:“或许是个活泼的小囡囡也不错。”
“先开花,后结果,也自然是极好的,大娘子且放宽心,一切都有老奴在。”卫妈妈拍着胸脯。
逗笑了素云,“妈妈快去歇着吧,以后就多劳累妈妈替我担一担了。”
说着便让如意去瞧瞧的看下,西厢里的梅太太如何了。
梅子箐和潘老夫人,听闻素云都落红了,好在最后虚惊一场,早已吓得大汗淋漓,只哪里也不去,驾了马车,非得要过来看素云。
陆磊哪里会让她们俩靠近,只让春风带了二人去了西厢,春风是个冷冽的,一板起脸,丫鬟婆子个个都怕她,方才勉强的镇住了梅子箐。
可潘老太太她不同啊,她掌权潘家的后院几十年,岂是春风一个使女能吓唬的住的。
只腆了笑脸,对守在门口的春风道:“好姑娘,我想去看看我的外孙媳妇如何了,还望姑娘行个方便?”
春风见识过这俩人的惹事能力,哪里能放行,只是闭上眼,背靠着门,谁说也不理。
潘老夫人见状,塞了一个鼓鼓的荷包过去,春风掂量了一下,又扯开了拉绳看了一眼,塞进怀里。
那潘老夫人见状便笑眯眯的往门边靠,待她挪去了旁边,春风依然昂然不动。
“哎,你这小姑娘,钱都收了,怎么不让开的呀?”
潘老夫人气的推了她一把,丝毫没有推动,有些气急败坏。
春风就是低垂着眉眼,一动不肯动。
潘老夫人没什么力气,只推了几下,便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潘文雪将她扶着坐了下来,翩翩的走至春风面前道:“还望姑娘行个方便......”
春风抬眼,一双冷冽的眸子,扫了她一眼,她便抖了抖,也老实的在潘老夫人面前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