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咔”,门口传来门锁旋动声,手拿鸡毛掸子拂拭家具灰尘的刘夫人,闻声而望,下一秒门被粗鲁的推开,一个满面乌云的人走进家。
“小影怎么了,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闲话?”看到女儿那张阴沉沉的脸,刘夫人也大致猜到原因,小影不是听到了闲话就是遇到了互相看不顺眼的人。
她丢开鸡毛掸子,走向小饮料柜去帮女儿拿水。
刘影脸上乌云密布,眸子中隐隐浮动着怒火,听到母亲的话也没开颜,声音冷硬:“没有。我去找教官,竟然全都不在家。”
“小影,前天跟人抹牌的时候,兰姨说今天下午回老家,施教官应该送兰姨母子去机场了吧,这个时候估计还在回来的路上。”
刘夫人不以为意的笑笑,施教官家的兰姨是个直肠子的利爽人,不会弯弯道道,对自己的家事也不会遮掩,常常泄露行踪。
“教官的悍马在门口。”
刘景绷着脸倒在沙发上,烦燥的把装手机锁匙的小手提包丢开。
“噢,他家有两部车啊,悍马是公车,兰姨母子回老家属私事,开龙旗轿车也不是一二回的事,没什么奇怪的。”
“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问过大门警卫,是赫军医开私家车在大门外把施教官接走的。”
刘影忿怒不平,那两人开车离开还能有什么事?十有*是去接小狐狸精。
唉-
刘夫人在心底叹了口气,施教官跟赫医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假期也常在一起,这很正常,小影怎么老钻牛角尖?
她想提醒一下女儿,不要总紧盯施教官行踪,容易遭人反感,如果让施教官知晓必定会更加不喜,然看到女儿郁郁不乐的神容,想到女儿还有伤,又不舍得戳女儿的痛,只好任由她任性一回。
而被人惦记着的施教官和赫医生,正携带小闺女赶在去发财的路上,医生神采亦亦,喜不自胜。
过了好长好长一时间,神经大条的曲七月终于察觉有点不对劲,大叔一脸别人欠他几百万的表情是为哪般?
为了安全起见,她悄悄的挪开身子,远离煞星。
“丫头,不舒服?”
小丫头想逃离自己的身边,冷面神顿然不乐意了,自己跟过去一点,再次把小家伙圈揽在臂弯里。
谁不舒服了?
狠狠的剜煞大叔一眼,曲七月撇撇嘴角,不理他,呆了呆,闷闷不乐的望向驾驶室上方装着的后视镜:“赫大叔,狄大叔今天怎么没来?”
狄大叔是煞大叔的影子警卫,没特殊情况不离左右,今天竟然没来,感觉怪怪的。
“呀,你说狄木头啊,那家伙跟兰姨今天下午回家乡去啦,大概三号会回来。”赫蓝之笑吟吟的回应小丫头。
“兰妈妈又回家了啊,怎么不告诉我,我也想跟兰妈妈去秦川玩。”
“哎呀,小豆芽菜又胡闹了,兰姨带狄木头回家相亲,你一个小姑娘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当电灯泡不成?万一把人家的相亲会给搅黄了,兰姨还不得拿锅铲拍扁你。”
“哇,狄大叔回家相亲?赫大叔怎么知道?啊哈哈哈,狄大叔竟然会乖乖的相亲,场面一定会很有爱,好可惜竟然没能旁观。”
曲七月先是惊愕,转而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狄大叔天天板着钢板脸,看起来像块*的铁,那么冷硬的人竟然也有当乖宝宝的一天,好有喜感!
狄大叔见到姑娘会不会脸红?她好像没有见过狄大叔脸红的窘相哪。
曲小巫女脑洞大开,满脑子全是狄大叔顶着张钢板脸跟女孩子坐在一起的场景,想像中的那种场面真教人热血沸腾。
“兰姨告诉我们的啊,她上次回家看中了几个姑娘,跟人家约好国庆去相相。”
“兰妈妈相中的还不止一个姑娘?”
曲小巫女的脑洞再次大开,想像中浮出好几个姑娘站一起,任兰妈妈挑选的画面,那画面太美,不敢想像得太深。
“嗯嗯,听说有三四个姑娘的条件不错,很适合兰姨心目中的儿媳人选。”
“兰妈妈为什么不帮狄大叔在燕京找媳妇儿?”
“同一个地方习俗相近,生活习惯也大致相同,更容易相处,如果条件许可,当然尽量找家乡附近的人结婚比较好。”
“哦,万一兰妈妈喜欢的人,狄大叔不喜欢怎么办?”
“自然要以狄木头的喜好为主,军婚不能随意离婚,结婚也要慎重考虑。”
“赫大叔,是不是就因为军婚不能随意离婚,所以你和大叔至今单身?”
“唉呀呀,小豆芽菜,我们在说狄木头,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帅哥挑媳妇儿可不能马虎,一定要两厢情愿,要不岂白瞎了我这么好的长相。”
“赫大叔,你不找对像是你想当人渣吧。”
“……”医生被噎住了。
“丫头,你认为什么人是人渣?”当局外人的冷面神,怕冷场子,忙插嘴。
“跟我上次跟你说的沪城的某个人一样的那类人,乱搞男女关系,背叛婚姻,不忠家庭的,破坏别人家庭的男女,还有为非作歹,破坏社会安稳,杀人越货之类的都是人渣。”
“人家才不是人渣。”赫蓝之梗着脖子给自己辩护,绝对不能让小丫头误会,他是个有上进心的大好青年,不是人渣。
“赫大叔,目前你单身,所以乱搞男女关系也情有可原,如果结婚了还不忠,那就是人渣,赫大叔是个不靠谱青年。”
“我哪里不靠谱了?”
“你除了医术靠谱,其他的没哪靠谱,就如眼前,如果大叔不给你指引方向,你开车会迷路,你的方向感不靠谱。”
“说得好。”冷面神抑郁的心终于明朗了几分,小丫头说得对,赫多嘴那家伙除了医术靠谱,其他的真不太靠谱。
医生郁闷得半死,他哪不靠谱?他很靠谱好不,像他算不是靠谱的人,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可以算得是靠谱的了吧。
“小豆芽菜,什么才算得上是靠谱的人?”
“像本小姑娘这样的人。”小巫女说话算话,有能力,有实力,心地善良,慈悲为怀,聪明可爱,活泼青春,嗯嗯,曲小巫女是最最最靠谱的人,信小巫女者永生。
默,医生和冷面神两人无语沉默,小丫头无时无刻不给她自己脸上贴金,小闺女靠谱?就凭那见钱眼开的毛病离靠谱就已相差十万八千里远,小家伙若是个靠谱的,全天下没有不靠谱的人存在。
两帅青年明知小丫头超不靠谱,也不敢戳穿,谁敢说小闺女的不是呀,惹毛了她,一会儿直接闹下车闹回燕大闹腾起来没完没了,最后头痛的人还是他们,为了小家伙的良好心情,她说什么就什么吧,她说他们不靠谱,他们也认了。
天色越来越暗,夜幕很快降临。
至晚上七点过后,临近八点时分,施教官与医生、曲小巫女仨在经历长达三个多小时的跋山涉水的艰难爬行,终于赶到目的地——海津市。
海津市紧临燕京,不堵车的情况下仅需一个小时的行车时间,堵车的情况下另当别论,他们费三个多小时才至也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海津市建城六百余年,历来以漕运起家,也是连通中西商易的最早城市之一,如今是龙华最繁华的口岸城市。
它也是龙华的直辖市,经历数年发展,一跃成为北方经济中心。
海津市的石头盛会已举行四届,每一届皆十分成功,虽然发展史短,却已成为收藏界和珠宝界的盛会,也是最令商家们期待的交易会。
石头盛会的举办场也是海津市最大的专为各种产品举行展示会的地方,近几年举行过无数次农副产品、大型电器展示周等等活动,占地宽阔,即有露天展示场地,也有展示专厅。
盛会从上午十点开始,除了商家,也吸引无数游客参与,凭票进场,普通私家车禁止入内,但,提前有预约的商人们的运货车和私家轿车可凭证入场。
夜幕笼罩下的海津市灯光炫丽,迷离似梦,美如仙境。
医生驾着的玛莎拉蒂在炫美的霓灯照耀下驶至石头会场的恢宏大门前,把入场证出示给保安人员检查,车子才被许可通行。
穿过高大的门墙,其内先是露天展示场,停满了轿车和装载货运的小货车,车辆排列有序,有规有矩。
赫蓝之把车开至预定的车位,三人一起下车,医生和施教官两人也各自抓过一只腰包系腰上,立马多了生意人的派头。
越过车阵,走向展示大楼。
海津市的气温与燕京相差无几,昼夜温差也略大,秋夜天冷,而来往会场的人并不惧凉意,兴致高昂。
展示楼盘踞如蜇伏的巨兽,四边灯光明亮,照得四周形如白昼,透过玻璃窗可见厅内人群来往。
施华榕、赫蓝之一左一右的把小丫头夹在中间,像老牛护犊子似的保护着她,生怕她走丢或被挤到,如若两帅青年当中有一个是女性,那场面看起来就是妥妥的一家三口。
刚走到大楼门前,柴经理带着两青年自内迎出来。
“小木柴,收获如何?”医生笑嘻嘻的朝着柴经理挤眉弄眼,张扬得瑟的表情让人想扁他一顿。
小……木柴?
曲七月差点被口水呛到,骚包大叔给人取外号前面总爱加个“小”,叫她小豆芽菜,叫那位经理小木柴,呃,这绰号怎么这么容易让人想歪?
“太贵,还在观望中。”
柴经理对于医生的行为已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哪怕明知医生的语气怪异,也直接装傻充愣的视而不知,医生那人你越跟他计较他越得瑟,你气得跳脚他会更开心,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乱。
他说话时望向教官老大和小姑娘,教官大人没吭声,目光皆在小姑娘身上,小姑娘眨巴着双大眼睛,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那模样一看就知思维很欢脱。
他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教官和医生特意把小姑娘给带来,这是又想抢小姑娘石头的预兆咩?
“走喽,我们观赏石头去。”医生兴奋的眼冒绿光,有小豆芽菜在,今天一定要赌爆,亮瞎某些人的狗眼。
冷面神牵起小丫头的小手,不慌不忙,从容不迫。
曲七月摘掉眼镜,塞进包包里,马上要开启疯狂赏石头模式,眼镜该休息了。
金童玉童跟在姐姐身后,眼神格外清亮,嗯嗯,看起来很热闹,应该有赚头,姐姐大赚几笔,那么这个假期就更美丽啦。
柴经理当向导,解说翡翠、玉原石大厅在哪,成品展示区在哪,钻石,玛瑙等在哪。
最先去的是南红玛瑙专厅,其地是个中型厅,各家的石头以摊位形式陈列,一个摊一个摊的排成长阵,主人坐在摊后,任君挑选。
南红玛瑙因产量稀少,在皇权时代属皇家用品,极为名贵,至今仍是奢侈品,尤其是上品更加难寻,收藏家手中也极少,市场上更是难得一现。
厅内人流量一般,少量是纯属来开眼界,其余大部分是商人和收藏家,或慢慢行走,或驻足观赏,或用手电光品鉴石头。
踏进厅,冷面神和医生第一件事即是打量四周有无潜在危险,那是下意识的行为,随时保持警慎之心。
人进进出出,倒也没有人在意谁来谁走,唯有当人偶尔不小心看到医生和施教官的俊容时,总是少不得失神。
“哇,好多石头。”
“不得了,这么挑会挑花眼的。”
金童玉童嗷嗷直叫,到处是石头,太有挑战性了有木有?
我的妈哟!
举目四顾,到处可见团团簇簇的红光,大红,浅红、粉红,红中杂白色等,那些石头里的光芒差点刺瞎曲小巫女那双钛合金狗眼。
揉眼,再揉眼,揉揉被刺得发酸的眼睛,曲七月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扫视了,随意走进一列摊位之间的地方欣赏。
摊位是相对而摆,中间有足够的空间任人行走或蹲下欣赏石头;厅里的皆是南红玛瑙原石,偶尔有也些剥去了一小块外皮,露出内部颜色;
南红玛瑙的原石是无规则的块状,大小不一,块头总体来论较小,不会像翡翠原石一样重达几吨,每块原石皆有表皮,厚薄不一。
南红玛瑙与翡翠原石皆具有很大的赌性,评价原石好坏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谁也不敢凭外观评定质量。
“这个看着好,那个也不错,那边那里的也看着好,哎呀,我眼花了,不知挑哪个好。”
医生边走边碎碎念,眼睛四下扫荡。
曲七月不理他,慢慢走,遇上感兴趣的时不时的蹲下欣赏几眼,每每她蹲下,医生也念念叨叨的跟着拿手电筒照射。
小姑娘没有任何表示,冷面神总是当黑脸,催着到其他地方看,他俊容无暇,偏偏冷若冰雕,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也让纵有三寸不烂之舌的卖家也不敢鼓动小姑娘和医生买货。
冷面神的存在无异于是解决麻烦的最好武器,而且因为他那冷冰冰的气息,所经之处无不把人震慑当场,让卖家不敢没完没了的吹嘘石头的质量,他们问一句主人才答一句。
哇哇,大叔就是麻烦解决器。
在经历三两次之后,曲七月也发觉了煞星的妙用,暗中笑到肚子抽筋的程度,每每当看到卖家想鼓动医生大叔买货,医生大叔被说得蠢蠢欲动,再被大叔一瞪眼把人拧走,卖家憋得肝疼肉疼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爆笑。
小姑娘真会赌石?
柴经理越来越纳闷,小姑娘已走了十一个摊位,看了不下百块石头,难道没一块入她的贵眼?
还有,医生今天也很奇怪,竟然能管住他赌石的*,以往医生每每看到自己中意的,会以不可商量的余地力排众人,毫不犹豫的出手,当然,他那么做的后果就是十次九次赌跌。
柴经理不知道的是走过摊位的石头虽多,还真没有入小巫女贵眼的,曲小巫女法眼扫过,原石色彩浓度皆一目了然,那些色彩太淡,要么有杂色,她看不上眼。
论对各类原石外观特性的了解,柴经理自然是熟手,小巫女拍马难及,但谁叫她有双法眼,不用看外观,只观内在,凭内在色彩判定质量。
走走停停,走完一个通道,转进另一列,又经过好几个摊位,小姑娘蹲下,翻摊位上的一块石头,前前后后翻看一遍,拍拍医生:“赫大叔,我喜欢这块,可以买吗?”
这块是宝?
柴经理弱弱的撇过视线,无论从外观还是直观,他并不看好那块原石,看看价格,二十六万,好嘛,小姑娘不挑则可,一挑即挑中了贵的。
“丫头,这块表皮看起来不太好,我们再看看好不好?”冷面神抢先一步接过话,细声细语的哄。
“去去,你闪一边,小闺女说喜欢就买了,管它是涨是跌,小闺女开心就行。”医生没好气的瞪冰山一眼,把小丫头看过的石头按住:“老板,来,开发票,这块我买了。”
“唉,好咧!”
被冷面神冷冽的气息压制得不敢贸然出声的老板,欣喜的点头哈腰,连滚带爬的往前挪挪,从腰包里翻了发票本,唰唰书写。
参加石头会的商品,每块上面贴有标签,上面写有重量、单价、总价、摊位号和标记号,来历清楚,不用怕被人当走私品。
老板的脸上掩不住笑意,那块原石论外相确实一般般,许多收藏家路过时连个正眼也没给,小姑娘竟然喜欢,这下也算是帮他清仓了。
唰唰几笔,一单价值近三十万的交易搞定。
柴经理接过老板递来的帐号,自己来转帐,不到三分钟转帐成功,老板把发票交给顾客,交易正式完成
跟在柴经理后面的一个青年,抱起石头,送去外面的车上。
“丫头,我们继续看。”
医生乐巅巅的拉起小丫头,直奔下一个目标。
老板悄悄的看了眼冷面青年,发现那个俊美的男人脸色更冷了点,猜到他大概因小姑娘和另一个青年乱花钱,心理不高兴,他吓得缩了缩脖子,好在那个帅哥好说话,他才狠赚一笔,谢谢小姑娘!
信小巫女发大财哟!
曲七月得瑟的仰仰下巴,迈着小台步,如小企鹅一样骄傲的继续走。
冷面神板着张冷脸陪同。
边走边看,又接连买了好几块,小姑娘和医生嫌弃那些露出颜色的现成货,专挑被表皮覆盖着的赌性极大的货下手,所挑的石头百分之八十不太被人看好,偏偏她俩乐在其中,柴经理为之捏了好几把汗,生怕教官老大生气把两人拍死。
然,施教官虽然板着死人脸,常常出声阻止,每次皆以妥协告终,任医生和小姑娘大把大把的向外撒钱。
柴经理和两青年皆是退伍军人,还是施教官所管部队的退伍兵,奉行以服从为天职,哪怕心里疑虑重重,也没有半句质疑。
转眼撒去足足一千万成本,医生和小姑娘心满意足,也终于不再在南红玛瑙原石厅留连忘返,移驾往其他地方。
石头厅只按种类划分,没有排次序,顺着方向所去的第二个厅是砗磲厅。
砗磲是大型海产双壳类贝壳,生活在温暖水域的珊瑚礁中,主要分布在大西洋和印度洋海域内;也是稀有的有机宝石,色白如玉,被推崇为佛教圣物,倍受佛教人士喜爱,为藏传七宝之一。
钻石是最硬的宝石,硬度是10,而砗磲则是最白的宝石,白度为10,在很久以前已被龙华国贵族们所爱,也可以说流传悠久。
对于砗磲,曲七月并不了解,纯属是顺脚走去展厅长见识而已,当踏进展厅,不觉大吃一惊,满厅五颜六色的弱光,晃得人眼晕。
砗磲的矿物质以文石为主,与珍珠一样具有特征的层状构造,外壳在阳光下能出现七彩虹光,如今置于灯光之下也现出虹光,浅浅淡淡,极为美丽,就如进入一处花海,那色彩令人由衷的赞叹。
砗磲厅很大,分两部分,一部分是还没加工的,保持贝壳形状的原材料,一部分是加工好的成品展示,一眼望去,有几件大型雕刻品美仑美奂,让人恨不得抱回家时时看几眼以慰心灵。
女性总受不了美丽珠宝的诱惑,曲七月也不例外,看得两眼放光,也不管两位大叔,迈着小短腿,蹬蹬的冲原材料区。
完了完了!
柴经理忍不住一阵冷汗,小姑娘好像被迷住了,这下少不得又要抛个几百万钞票出去了吧。
啊啊啊,老大,您老究竟从哪挖出的这个小姑奶奶啊,照她这样扔钱钱,您老就不怕她搬空慈心的小金库么?
疼啊,想到有可白扔一笔巨款出去,经理大人就忍不住心疼,虽说那钱不是他的,若见它们从自己手中流出去,他仍然心疼啊。
小丫头又发现宝了。
施华榕心尖轻轻的颤了颤,看着撒欢似的小丫头,心房暖暖的,小家伙不爱玛瑙,反而喜欢贝壳,真是孩子气。
噢噢,小豆芽菜这回会找到什么好东西?
被甩下的赫医生,急三火四的追赶小丫头,现在他对小丫头识石头的本事那是绝对没有任何怀疑的,谁敢怀疑小豆芽菜,揍死他!
砗磲厅内的人比南红玛瑙区那边更少些,来观赏的人也啧啧称奇,尤其是有几个女性,在雕刻品前几乎挪不开脚,看得乐不思蜀。
五汉子三步作两步紧跟在小姑娘身后。
“姐姐,这个很漂亮。”
“姐姐,这个弄回去做装饰不错。”
金童玉童兴奋的跳到地上,欺负别人看不见他们,肆无忌惮的在贝壳表面上跳来跳去的踩着玩耍。
曲七月睁着冒绿光的大眼,东瞅西瞅,瞅到喜欢的摸一摸,走了几个地方,抱着一个碗大的漂亮的贝壳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丫头,喜欢就买回去玩儿。”
冷面神看到小丫头捧着贝壳流哈刺子的贪婪样,恨不得把小家伙给抱里怀里揍一顿,没出息的小闺女,不就是一只贝壳,怎么也给乐傻了?
医生忙叫卖主来结帐,柴经理忍着肉疼,划出一笔价值十万的巨款,内心在流血,一只小贝壳十万块,这是抢劫!
“赫大叔,这个是我的,不许拿去做饰品!”
曲七月抱着像章鱼状的贝壳,捂在怀里,谁也不给,还特别申明这是私人物品,不能充公。
“嗯嗯,这是我们小闺女的,我们不会没收你的。”冷面神云淡风轻的点头,小丫头喜欢就留着玩呗,他们又不差那十万八万的。
唉呦,有人帮付钱的感觉好好!
曲小巫女欢天喜地的把贝壳收进自己背包里,虽然有点重,但是,谁叫它是漂亮宝贝,有点沉重也可以接受。
“丫头,我们断续看,你看中哪个买哪个。”
赫蓝之怂恿小家伙继继淘宝,小豆芽菜来了就是好啊,小榕花钱都不眨眼的,若是换作是他,小榕一定会推三阻四的,生怕他乱花钱,瞧瞧,小豆芽菜什么没说,小榕就一掷万金,这就是待遇差别啊。
不能比,真的,绝对不能跟小豆芽菜相比,人比人气死人,跟小豆芽菜相拼的话,一个天一个地,以他以往赌石狂跌的不良印像,在小榕心中肯定是地上的那个,小丫头是天上的那个。
柴经理和两青年差点抓狂,啊啊,医生和教官究竟想纵容小姑娘胡闹到什么时候?
得到让自己继续花钱的许可,曲七月心无压力,乐滋滋的照办,一路观赏,绕了几个地方,站到一个摊位前又挪不开脚了。
众人一瞅,满面讶异,小家伙看中那份了?
瞅啊瞅,五大汉子越瞅越纳闷,摊位上货不特多,也就七八只贝壳,白的,蓝的、牙白的,色泽并不太出彩,而且,还有只比洗脸盆还大的扁圆砗磲,表面好像是腐蚀了的模样,介于褐灰与白色之间,暗淡无光。
金童玉童飞到扁圆的砗磲顶端,一蹦一跳的踩着玩,还从张开的缝隙里挤进去,在里面打了个几个滚。
“我要这个!”
曲七月拍拍厚厚的大贝壳石,露出灿烂的笑容。
呃!
五汉子全体沉默。
那只贝壳明显是腐化了好么?
为吗要挑那只?
小丫头哪壶不开偏提哪壶,冷面神和医生无言以对,他们刚才说让小家伙看中哪买回去玩,如今小家伙果然看中个大家伙,他们不同意就是自打嘴巴,把以干脆啥也不说了。
柴经理看看价值,妈哟,二百万!抢劫,这绝对是抢劫!
他只有一个想法——逃!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马上逃,逃得远远的,那样的话就不用白白花钱了,哪怕自己走了,老大和医生仍然帮小姑娘买下来,他没看见也是眼不见心不疼啊。
“小姑娘,你要买这只砗磲?”
老板是个五十上下的老者,戴着老花镜,见小姑娘抚摸大砗磲,满面惊讶,甭说买家,就他也自己这个卖主都对那只贝石无爱了,小姑娘竟相中它?
“嗯嗯,这个玩意好有趣,扁圆扁圆的,我弄回家丢房间里可以在上面铺地毯当板凳坐,还可以把我捡来的小石头全塞进它肚子里去,即节省地方又实用,还能欣赏,两全其美。”
小巫女的视线如被胶水粘在了贝壳上,撕也撕不下来,那表情,那模样,分明是再喜欢不过。
“小姑娘,我也不忍心欺骗你这个小孩子,这个原本洁白如玉,非常美丽,我是从别人手里匀来的,谁知没过多久即成现在这样子,现在是原价转手,我自己也不知它有没价值。如果你真想要,我再减十万,当是给你作运费。”
“老伯,你是有良心的,会有好运的,千金难买心头好,我看见心里喜欢,所以就要买它,你也不用折价,就按你的原价给我吧,我喜欢有良心的人。”
柴经理无力抚额,你听你听,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别人踩价,到小姑娘这里完全相反,主人减价她还叫人原价,唉唉,首长大人,教官大人,您老真的要纵容小姑娘这样浪费吗?
施华榕、赫蓝之抹了把虚汗,不阻止也不支持。
老者见小姑娘真心想要,拿出发票写单。
“大叔,这个我自己付钱,同样,你们不许抢我的。”曲七月也利索的翻出爪机,登陆银行准备转帐。
两大俊美青年满头黑线,小闺女啥意思,好像他们是强盗,总防着他们抢,他们有那么横吗?
转帐,交接发票。
老者招呼医生等人搬运大家伙,几个齐心合力才把扁圆的大家伙抬进大箱子里装起来,它的体积不大,但,特沉,比一般同体积的砗磲要沉重的多,至少超过八百斤。
青年去一角拖来拖车,把箱子移上车,两青年拖去外面装车,货车那还有汉子守车,还可以叫保安帮忙,不用担心搬不动。
“姐姐,你又赚翻了!”
两小童为姐姐大人的英明决策欢呼,那只大贝可是宝贝,连他们都能感觉到它的神奇力量。
嗯嗯,小巫女出马,一定妥妥的赚!
曲七月得瑟的扬扬小下巴,倒背着小手,雄纠纠气昂昂的率头跑路,最宝贝的东西已到手,多留无益,赶紧淘宝才是正道。
小丫头高兴啥?
冷面神和医生面面相觑,小丫头这么开心,刚才那只贝石真是宝么?
三男一女从容走出砗磲厅,而当他们的身影才进入大楼的通道不见了,一个青年领着一个中年人急匆匆的走进砗磲厅。
青年不高不矮,约一米七八左右;中年比青年稍稍矮几一二公分,两人皆东方面孔,然与龙华本土人又略有不同。
“父亲,就在前面。”
青年领着中年男人直奔老者的摊位,走到摊前看几眼,不禁惊讶了:“老人家,你那只大砗磲呢?”
中年男人戴着墨镜,望向四面八方。
“小兄弟问我那只大砗磲啊,刚才有人买走了。”老者正从一只箱子里把小号砗磲往外拿,听到声音抬起面孔,看到青年和谒的笑了笑,这个青年也来看过那只大砗磲,他记忆犹深。
“买走了?老人家,是什么人买走的?能不能告诉我,我刚才没带够钱,回头拿钱去了,我想买回去研究。”
“是一个小姑娘和她家族一起买走的,刚走不久呢。”
“老人家,小姑娘有什么好认的特征?他们从哪个方向去了?”青年微微有点紧张,契而不舍的追问。
老人家描述几句小姑娘的特征,最后摇摇头,指指了路:“我没留意他们去了哪个厅,他们离开的时候是从这个地方走的。”
青年和中年男子看向老人指的方向,不好确定,道了谢即走,随意选个方向,正是冷面神等人去的那边。
“守良,你确定那只砗磲很特别?”
中年男人走到通道里才出声询问,如果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是尽量别去找买走砗磲的人,以免引人怀疑。
“是的,父亲,感觉不一样。”
“那,我们去找找。”
“是。”
父子俩不紧不慢的踱向下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