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绮丽,衣香鬓影,香槟香里人影交织,男士彬彬有礼,谈吐文雅;女士们浓妆淡抹,妍丽明艳,礼服更是别出心栽,在宴会上斗奇斗艳,也成为宴会上最亮眼的风景。
宴会上的宾客很多,简夫人慢慢的在人群里人穿梭,悄无声息的往门口方身移去。
燕京集龙华最权贵者于一城,每月大大小小的宴会不停,各种商业宴会屡见不鲜,类似像这样的宴会在年尾更是频繁,简夫人原本不想出席的,却因自家乖女忽然有点兴趣,所以她不忍拂了女儿的兴味,舍命陪君子。
简夫人很了解女儿,那孩子最烦宴会交际,以前想拐她出席一次宴会总被她找借口推辞,十有九不成,这次突发奇想想到宴会上长见识,作为母亲当然大力支持。
同样,作为母亲,她也非常了解,女儿想长见识是假,想拐小伙伴一起出来疯才是真,不过,就算知道她也装做不知。
原本约好宴场外见,结果,简夫人先到了,却接到女儿电话说跟小伙伴稍后才来,让她先入场,然后,宴会已开始,她还没找到人,作为母亲,简夫人气恼的想捉女儿吊打一顿。
饶是心里有点小不爽,简夫人仍没放弃寻找女儿和她小伙伴,她女儿那身手没得说,三五个大汉未必是她对手,她担心的是女儿带着的小伙伴,如果女儿没轻没重的将那个孩子弄丢了,那麻烦就大了。
简夫人穿梭过一拨人群,一个端庄高雅的夫人见到她,撇开跟自己说话的几位夫人,迎上她,温婉的举杯邀谈:“简夫人,好多日子不见,刚从江南回来?”
简夫人不得不暂停脚步,浅笑的跟人碰杯:“刚回两天。”
面前的夫人就是现任财政部部长李部长夫人,李夫人娘家亦跟简夫人娘家一样从商,若不然她们丈夫不是军官就是政要,她们一般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商业宴会上面。
李夫人呷一口杯中酒,目光在简夫人盘起的花鬓上掠过,浅笑吟吟的问:“你的发簪很漂亮,不知在哪家银楼打造的?”
达官贵妇们不像明星或者某些男士们的临时女伴那般为吸引眼球总是袒胸露背,众贵夫人基本穿得十分保守,顶多穿件无袖装,像镂空绫纱装时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身上。
简夫人穿的是落地长裙,无袖装,肩上搭了一块霞肩,薄施水粉,轻勾黛眉,将江南女子的婉约神韵描画的得恰到好处,她盘起的发髻上簪一支金镶玉饰珍珠垂梳珠的钗子,每走一步那钗上垂挂的细珠一晃一摇的晃动,令人如同从古画里走出的仕女,说不出的轻盈动人。
人要衣装,马要鞍装,简夫人年青是位美女,人到中年,沉淀了岁月,多了成熟少了单纯无知,纵使四十几余还如三十出头,风韵犹存。
简夫的风情,在燕京贵妇同一辈们中少有人能及之。
“不是打造的哟,这是一位朋友的家族收藏,原汁原味,那位家族收藏众多,或许某一天会放几样在慈心寄卖。”
简夫人唇角笑意荡开,掩饰不住骄傲,施教官家小闺女送她的发簪,无论是式样还是品质都是上上乘的,她今天挑了一只珍珠发簪,在宴会上一亮相无可避免的引人注目,豪门贵妇们旁敲侧西的向她打听来源,连李夫人也不例外。
也不得不说,豪门贵妇们都是识货的,一眼就能辩出好坏来。
当然,宴会上的夫人不知简夫人所想,如果知晓一定吐血,你头上就只插了一支发簪,那么明显哪有看不到的?而且,那珍珠、美玉和着金光泽,那般夺目,想装看不见都好难。
“真会在慈心寄卖?噫,今天没带你女儿一起来?”李夫人也倍感兴趣,慈心是施教官名下业,寄放慈心出售,那人跟施教官十有八九相熟。
“她本来是那么说的。”简夫人笑笑,正想将从女儿那得来的话透露几句,见门口多出两人来,她不由得笑开了眼:“抱歉,我先失陪,我女儿来了。”
李夫人侧目而望,便见一男一女在侍者的引领下从容踏进宴会大厅,那两人中的男青年十分年青,一身裁剪得体的白色西装,衬得他修长挺拔,英姿清秀,眉宇间气势锐利;
翩翩少年朗的右手挽着一个小女生,那个女孩子个子不高,身形纤细,看起来很小,水蓝色无袖及地长裙,肩搭紫色披肩,秀发披肩,娇俏可爱。
李夫人盯着那一男一女,微微的蹙眉,那个少年,看着眼熟?
她再看向简夫人走去的方位,恍然大悟,那个帅气英姿的小青年不就是简夫人的女儿么?
不得说,简千金反串的十分成功,简千金留短发,又是军校生,身上带着军人的英气,行事洒脱,她的脸略圆,偏向女性化多一些,所以稍稍多观察一下还是能识别出来,若长相更中性一点的话基本与真小子一样。
臭丫头!
简夫人表面无异色,心里忍不住狠狠的鄙视了一番,小孩子家家在家扮假小子就算了,现在玩到宴会上来,也不怕别人笑话。
其实吧,简家不怕人笑话,她就是担心施教官知道她女儿扮小子带小闺女疯会找她家老爷子“聊”天。
如果在家看到女儿反串小子,简夫人绝对一点也不奇怪,她女儿以前在嵋峨就是当假小子放养,回来后也常常穿中性衣服,小时候经常让人弄错性别,很多人都以为是小子。
现在,女儿疯还拉上小伙伴,她表示头痛。
简樱舞可不知自家母上大人心里很纠结,她正乐乎着,今天终于光明正大的扮男装,这滋味真是好极。
她很早以前就想坦荡的穿身男装跑宴会上溜达,可惜,家里人不准,每次被抓上宴会都是穿礼服裙子,穿得她都想吐了。
像这样一身男装,多潇洒,多自由,多随意。
心情倍儿爽的小鹦鹉,任小伙伴挎着胳膊,微昂着头,优雅从容的去取酒水。
小伙伴微抿红唇,曲七月仍然从她的眉宇间察觉到了浓浓的喜悦感,内心无限吐槽,她也想穿男装啊!
可是,臭小鹦鹉留短发,很适合扮男人,小巫女留的是长发,却只能当个安静的美少女,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好像有熟人?
跟随姐姐跑来凑热闹的金童玉童,暗中嗅嗅空气,捕捉到熟人的气息,愉快的互视一眼,他们要不要告诉姐姐?
想一想,两小朋友决定先观察一下再说,如果那些人没有过来的意思,他们就不说了,如果遇上再论。
到酒水区取了一杯酒,两姑娘淡定的走向人少的地方,这种宴会是商界大佬们联络感情寻找合作契机的地方,她们掺不脚,凑个人数就好。
两人刚到人比较小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坐下,后面传来浅淡的一声哼哼:“哼,小鹦鹉,你胆儿肥了!”
“母上大人。”
“简妈妈。”
闻声,两小姑娘闻声转头。
“简妈妈,你比几个小时前更加漂亮啦。”扭头看见后面温婉的贵妇人,曲小巫女送上一顶小高帽:“简妈妈,你年青的好过分,如果我不知道的话,我一定会怀疑你和小鹦鹉不是母女,而是姐妹。”
“小伙伴,你啥意思?说我很老相?”小鹦鹉嘟嘴,她母上看起来确实年青,但是,好歹也像是三十左右的人,她还不到二十,不到二十的姑娘一枝花,她看起来像是三十来岁的人嘛?
两小童默,这只小伙伴就是拆台的,专业拆台三十年啊,伤不起!
小鹦鹉,你能靠谱点吗?
被小伙伴拆台的小巫女,仰天无语,抬头一瞅,不禁眨眼,那个,天花板上那是什么东东?
参加宴会,穿礼服,不方便再戴眼镜,所以,曲小巫女的法眼没有遮挡,望到哪里哪里异生物无处可遁。
天花板上有个不速之客——一张大大的鬼脸。不是指鬼魂脸,而是唱戏或化妆舞会用的那种花纹面具脸。
瞄到那东东,曲小巫女眨眨眼,移开视线,那啥东东只要不干坏事,她就当没看见吧,不同世界的生物,只要不犯界,不伤害苍生,世界共融,大家和平相处再美好不过了。
“……”简夫人听到小姑娘的话还是挺开心的,谁不喜欢说听好话?再听到女儿的话,笑容淡化,警告的瞪女儿一眼,让她安份些。
她想来带两孩子去认认人,结果,两姑娘非常坚决的谢绝,想自己玩耍,简夫人拗不过意志坚定的两人,嘱咐一番,自己去找朋友,她原本以为施教官同意小姑娘出席宴会是想让小姑娘借机扩展人脉,结果看小姑娘的意思根本没那份心,只想安静的玩耍,她强求不得。
简夫人才走一小会儿,几位女士慢慢朝两小姑娘的位置移去,离开还有有几步远时,一位贵女不小绊了一下,站立不稳之下身子向一边倾倒,手中的酒水泼倒了出去。
那酒水泼去的方向正是曲小姑娘的后背,若被泼到,衣裳必会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