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雷来得太突然,青年帅汉子们谁也没料到不过是做个净化法事竟会有那种危险,齐齐被吓得肝胆欲裂,北宫已殒落,失去前国师,无人预测福祸吉凶,举国民众数次受害不浅,如今好不容易长到小国师,若小国师真有个万一,他们有何颜立世?
除了瘫坐在地不能动的三个,其余几个惊叫着不要命的往北宫墓后跑去,银电速度很快,只一晃已将小姑娘笼罩在其中,那强烈的电光照得人睁不开眼,青年们什么也看不见,只凭着意识狂跑。
简樱舞也唰的跑了出去,她才迈出一条腿,感觉肩上一重,瞬即便再也动不了,急得冷汗唰的渗湿了一背。
站定看向肩膀,发现那位很老很老的美少女一只手按在自己肩上,简樱舞惊呆了,她不敢吹嘘自己有多猛,但是,她也不差,一个百来斤的汉子按住她的肩或者绑住她的腰,她可以轻而易举的一个过肩摔或侧摔将人放倒,可是,现在美少女就那么轻轻的一按竟让她毫无反抗之力,这是何等的力量?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是白费劲。
现在,小鹦鹉深深的体验到那句话的含义,在美少女的力量下,她感觉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也无法撼动美少女的单手压制,她的反抗于美少女而言大概就像蜉蚁撼大树。
只一瞬间,简樱舞的肌肉紧绷,神经拉成直弦,当她紧张得极致,美少年悄无声息的收回手,云淡风轻的弹了弹指甲。
阿金站在九爷身侧,把自己当空气,他也真的像空气一样,不引人注目。
争先恐后,舍生忘死般向银电冲去的十几数,才跑出三四步,下一秒,眼前炽白的光线变暗,大家顾不得有可能被光刺瞎眼的可能性,抬头望向小姑娘,一干人“嘶”的狂吸一口气,就像被使了定身法一样,个个齐唰唰的站住了脚。
北宫墓后,小姑娘完好无缺的立在那儿,一手举高,掌心朝向,就那么硬生生的托住了那道银电。
没错,就是托举起了银电,那道银电落在她的手掌心上,凝成一束,笔直成束的银电的另一端还在云端,就好似一道强光从空照下,到了小姑娘手上方不远便凝成圆锥状,圆锥的尖端照在小姑娘手心。
单手挚天的小姑娘,被银光照得身上闪闪发光,那站姿非常像米国单手举火炬的自由女神像,她扎起的黑发和衣风衣无风自动,那模样更震撼人心。
青年们看呆了眼,感觉连心脏都快停止了。
大自然的力量是神奇的,雷电的威力更是不可估测的,雷电造成的杀伤力也是难以预测的,在人们眼里,大自然的雷电之力根本是人力难以抗拒的存在,人在自然力面前显得非常渺小。
可他们看到了什么?
小姑娘竟轻飘飘的以手独受雷电,还完好无整!
大伙儿感觉自己在做梦,梦到了神话电影里出现的场景。
汉子们争先恐后冲去救小东西时,九宸巍然不动,就那么淡定的阻止了简千金,这当儿瞧到青年个个僵呆于地,他悠悠的吐出一句:“本座都没急,你们急什么?再说,你们觉得你们就那么冲出去有用么?以后记得,无论何时都不能自乱阵脚。”
冷面神和徐参等人心头一跳,神经先是一张,再之微微的松了松,脸上不禁涌上火辣辣的感觉。
美少女前辈说的虽然很不好听,可事实还真是那样,他们就算冲过去了也没什么卵用,根本帮不了忙。
有道是当局者迷,他们都是局中人,所以见小姑娘有险就会方寸大失也在所难免。
冷面神跑得最快,已跑到了北宫墓侧,闻听美少女的话,默无声息的又向退,几步退到徐参等人中间。
以手挚银电的曲七月,微微仰着头遥望天空,她没有回头,却听到了后面的声音,等后面安静了才扭头回望一眼,闷声闷气的咕嘀:“我很生气。”
?
冷面神等人大脑有点迟钝,表示不理解,小闺女是生他们的气,还是对被雷劈表示生气?
美少年比化过妆还漂亮的浓密自然翘的眼睫毛向上拉高,盈盈浅笑:“小东西生气的话,将它扔回去。”
将术法扔回给施法者本人,以彼之术还彼之身,那样就当消气了,说不定将银电扔回去还能将施法都给轰成渣渣,那样一来以后都不用再费心思应付那些小丑儿,一劳永逸。
“扔回去的话,恐伤及无辜。”曲七月撇嘴,如果扔回去能准备无比的还给术者,她早扔了,哪用得着思考到现在,她就是怕扔回去后术者会将银电引偏,劈中无辜民众,如造成伤亡的话论因果关系,她也难逃其绺。
“哦,小东西怕伤及无辜,那就随意处理掉。”九宸一点也不纠结,非常平和的给出建议。
“果然不能指望阿九给好建议。”曲七月嘴角歪歪,再次望向银电,思索怎么处理它。
“谁叫小东西不让我使用术法的。”若小东西让他出手,他直接将它还给术士,然后就啥事也没了。
这又成她的不是了?
曲七月耸耸肩,表示不服,再想想,好像确实是那样的,最终只得叹息着摇摇头,纠结两秒,摸出一把符,全拍向空中。
十数张符纸唰唰上升,在空中组成一个奇特的符阵,阵成,轻盈的钻进她的手掌心,承接住银电。
银电落在符阵里,被符纸吸引,那长长的一条银电越来越暗,从天空向地面缩短,最后全部落入符阵,每张符纸吃得饱饱的,散发着令人心颤的亮光。
曲小巫女招手将符阵收回,全部塞到背包里的小鼎里收藏起来,继续之前的行走,慢吞吞的一步一边捡粉红票子。
冷面神:“……”
医生等人:“……”谁来告诉他们,小闺女究竟是什么人?以前小闺女也很厉害,可是,没有像这样强大,他们感觉这样子的小闺女变得不太真实了,肿么破?
正在低头捡钱钱的小姑娘,可不知大叔们在想啥子,慢悠悠的捡啊捡,绕了一圈,在受了银电袭击一事外,并没再受其他攻击,总算平平安安的捡完粉红毛爷爷。
她捡完钱钱,将票子也收起来,继续拾压在长寿香上的金纸,让冷面神等人看得老纳闷,竟然要捡回的,当初干吗还让他们扔?
青年们看着小姑娘一张一张的将金钱纸捡回来,看她一步步向墓后靠近,一阵心惊肉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过刚才的银电袭击,他们怕小丫头走到那儿又来个什么雷啊电啊的袭击。
大伙儿提心吊胆的,紧张的心脏咚咚如鼓响,好在这一次啥事也没有,小姑娘平平安安的绕过墓后,走了一圈,将所有金纸全捡了回来。
“帅大叔们,扛锄头,跑我来。”曲七月捏着一叠金纸钱,倒背着手,以逆时针方位走向北宫墓后。
徐参、冷面神和医生三个抢似的抄起铁铲和锄头,蹬蹬的跟在小丫头后面,其他青年们有的抄了铁钳子,有的抄了竹筲箕,呼啦啦的跟着跑,一群人走到墓后,小姑娘用脚在艾小九同志脚踩着的一块地方画个圈:“在这个范围,挖。”
扛锄头和铁铲的仨男子汉,甩开膀子开挖,他们的眼力和准头相当好,哪怕锄头脑袋贴着艾小九同志的脚底也没有伤着他。
挥锄的挥锄,铲土的铲土,挖出一个圆坑,挖了大概二尺来深,锄头碰到了硬东西,发出“当哐”声。
大家心里有数,知道是什么,个个脸绷得紧紧的。
冷面神挥着锄头,小心的刨开土,很快露出一个铁锈斑斑的四方箱子盖,箱子外面还包有塑料膜布,塑料纸已蚀坏,箱子也被侵蚀。
再刨一阵,将箱子整个露出来,是个首饰盒子大小的铁盒,生锈太严重,看不出有无绘花纹。
青年小心的将盒子启出来,放竹筲箕里,搬回到墓前。
盒子一离土,栽坐地上软成泥的三青年,忽然感觉身心一轻,那些压得自己连喘气都困难的强大压力莫明名其妙的消失了。
三青年活动活动手脚,感觉除了有些乏力,并没有受到损伤,抹几把汗,连滚带爬的爬起来,跑到墓前看盒子里有什么。
冷面神和徐参将竹筲箕放在墓前一侧的空地上,想问小闺女要不要拆开看,曲小巫女朝一群男人丢去一串白眼:“我说帅大叔们,你们口味能不能别那么重,里面装的是女人的大姨妈巾,有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埋了数年的大姨妈巾,早发霉发臭的腐坏了,打开就黑麻麻的一坨,有啥好看的?
再说,那种污秽的破玩意儿,看了没得让人晦气。
所以,小巫女强烈的鄙视重口味的大叔们。
众人:“……”窘,他们不是想看大姨妈巾,他们只是想看看里面究竟还有什么术物,让北宫逝后也不得安宁,不得投胎。
一群汉子没好意思表达自己的观点,默默的站到一边,余下的事,他们插不上手,还是赶紧的闪一边吧。
小姑娘将手里的金钱纸一张一张的铺开,绕箱子一圈,又抱了纸钱和香,全堆在箱子上,上面压上一把符,从包包里摸出一把符,唰唰的丢出去。
那几张饱吸银电之力的符纸,飘到箱子上方的纸钱上,哧的冒出一缕火焰,一堆纸熊熊燃烧起来,不过眨眼间,火焰冒起一丈来高。
火焰越烧越旺,烧了数分钟,火焰中央轰隆隆一声炸雷,就如银瓶炸形,银色火焰腾的炸开,宽达一米有余,化为一个银火圈。
与此同时,海外日国某栋宅子里,一位盘膝坐着喝茶的老年男子,如触电般颤了颤,张口“噗-”的一响,一口鲜血和着茶喷出口。
那血和着茶,洒开如一片喷雾。
男人一把捂住心口,慢慢的倒在地板上,蜷缩成团。
北宫墓前,青年们盯着银火焰,那圈火焰里再无炸雷声,银火圈亮了几亮也烟灭无迹,那儿中间只余下一撮黑灰。
“好了,小鹦鹉捂耳朵转身,帅大叔们派个童男身的人过去撒泡童尿。”曲七月拍拍手,利索的推小鹦鹉转身回避。
美少年也干脆利落的转身不看,小子们的小鸟儿没啥好看的,看了会长针眼的。
阿金看看众青年的表情,也默声不响的转身,嘴角微微下垂,非常坏心的腹诽:那帮青年在九爷面前那以捏捏扭扭,如果知晓九爷是男人,他们会不会羞得无地自容?
青年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窘相,论童子身,他们有大半还是货真价实的童身,若没有美少女和简姑娘在此,他们谁也不会害臊,会一拥而上去撒尿,毕竟,他们早憋了一肚子火,恨不得撒尿淋死那位该死的施术者。
然后,现在有个漂亮的少女在,还有简家小姑娘,他们都不好意思,若问咋没把小姑娘算进去?小姑娘不是女孩子吗?
很简单,大伙儿都把小国师当女儿宠着护着,在女儿面前没那么多的害啊臊啊,让小姑娘转过身,他们就能尿出来,现在,感觉没尿意了。
面面相觑一会儿,没人上阵,徐参在众兄弟期待的眼神,只好舍了老脸,以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情,硬着头皮上阵,他是老童子,老童子也是童子。
青年们转身,站成一排,组成墙帮他挡着,以免走光。
其实,他们是心理作用,就算不挡,两小姑娘也没兴趣观看,男人撒尿的姿势又没有多美,谁会嫌得蛋疼跑去欣赏。
小姑娘带了小伙伴,到墓后挖的坑里烧纸钱,美少年站在墓碑前,徐参放了水收整好自己,转身若无其事的和兄弟们一起等候小姑娘吩咐。
曲小巫女指挥青年填坑,将挖开的地方填上新土,在墓前烧了几堆纸,把香全点上,插在坟堆上。
阿金也将带来的纸钱烧了,祭祀北宫,原本,北宫是灵异协会内定的新会长,可惜,北宫游历时遇上了有共同志向的朋友,投身龙华军界,从而成为国师,放弃了灵异协会准会长的身份。
饶是如此,终究是九爷曾经亲手指导过的人,也算是灵异协会的成员,阿金就是代灵异协会来祭拜的。
烧完纸钱,祭了酒水,将青草种在坟堆顶端。
青年挖来的青草,是种植美化花园的草种,长不太长,顶多会长到五寸左右。
冷面神亲自去将一块草种植妥当,还浇了点水,医生和徐参等人在墓四周的地方撒播草籽,种的时候在地面撬个小坑,放几颗籽,再掩上土。
种好草籽,给墓碑书字,刻碑。
字由谁来写?
青年将笔交给教官大人,煞星接过毛笔,眼巴巴的瞅着小丫头,曲小巫女被瞅得心里老无力,顶不住大伙儿那一致渴求的眼神,抱了毛笔,在碑前坐下。
煞星和兄弟们甘当侍童,抱了朱砂,恭请小国师给前国师赐字封正。
小姑娘以笔蘸朱砂的当儿,九宸轻敲墓碑:“破小孩,当年你不听话,数次三番逆天而行,今日还能得我小东西赐字,你虽死犹荣。”
众人惊愕的抬头而望,小闺女的字有特别意义吗?
“别那么看本座,本座可不像小东西那么心软善良。”九宸不爽的瞟青年们:“你们国师自己作死,死后还得受苦,小东西这一提字赐封,足以免他百年罪行,破小孩再受三年苦刑便能脱苦海。”
青年们先是一怔,瞬即望向小姑娘,几乎感铭于五内,眼神如火炬般的炙热。
“……”曲七月默,美少年,你能不能别总泄人家的老底?你这么解释了,以后人人请我赐字,我究竟是应还是不应?
内心悲苦的小巫女,饱蘸朱砂,提笔在墓碑上书字,碑文历历数字——故国师北宫先生之墓,不录生卒年月,不录谁立碑,立于何年何月。
小姑娘挥笔而就,青年又傻眼了,那个,谁来告诉他们,这是什么字体?
想他们不说博览群书,饱识文字,好歹也知龙华文化博大精深,有数十几种字体,像什么宝树文、甲骨文、像形文等等,他们不会写,好歹也看过几眼,可小姑娘写的是什么,他们一个也不认识好吗?
医生等人的视线嗖的望向教官,若说他们当中谁最鬼才,当数教官莫属,教官不仅精于军事各方面,对方方面面的东西都有猎及。
被众目所瞩的施大教官,悄无声息的摇头,表示,他也不认识!
汉子们释然了,连教道也不知道,他们不认识很正常。
也就在青年们目光交流的当儿,小姑娘又书好了一行字,再次蘸汁,众目睽睽之下,将墓碑空着的另一侧也书下一行字。
搞定,搁笔,起身,让位。
一位严肃脸的青年坐到墓碑前,拿凿子和小锤,轻轻的凿下第一笔,天狼团的本质是要保密的,国师的存在相对民众而言也是保密的,不可能请石匠来刻碑,所以天狼团派出人员特意找石匠学艺,现在这时刻人尽其才。
叮叮当当的声音很清脆,大家看着青年凿刻碑文,等凿刻出第一个完整的事,曲七月伸伸懒腰,看看天色,嗯,不早了,该下山了。
四下一找,发现小老虎不见了,顿时急了:“阿九,小金子不见了。”
“没事,小金子玩儿去了,我叫它回来,我们也该下山回家啦。”九宸好笑的摸摸小东西的头,朝着天空打了个清悦的唿哨。
那一声唿哨,非常非常的帅气。
医生摸摸鼻子,抑郁的叹气,漂亮少女前辈人长得这美,还懂训兽,这简直是秒杀他们这些人才呀。
冷面神和徐参默声不响的收拾场地,将花束又铺在墓四周。
这边还没完全收拾好,小老虎从背后的山里哗啦哗啦的钻出来,小鹦鹉瞅到它冒出来,顿时大叫:“快看快看,小金子抓到一只野鸡!”
大伙儿惊奇的望了过去,小老虎从树草之中钻出小身子,嘴里真叼着一只花斑大公鸡,看公鸡伤,他们一眼便知小老虎捕猎的水平很高,它直接咬在了公鸡的脖子上,将猎物一击击杀。
小老虎衔着猎物,从墓后方那砍倒了杂草的地方绕到种柏树的墓手一侧,腾空跳下,落在地面,腾腾几下奔到主人面前,将猎物送给姐姐。
“这个……给我?”曲七月蹲下身,指指猎物,指指自己,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小金子捕到的第一只猎物吧,舍得送她?
小老虎趴在地上,脖子伸伸的长长的,一副讨表扬的样子,眼睛扑闪扑闪的闪动,特别的可爱,特别的萌。
小鹦鹉被萌得不要不要的,咔嚓咔嚓的给它照相留念,曲七月乐得伸手将它抱起来:“哎哟,小金子,你好厉害!我家小金子从没人教就会打猎了哟,无师自通,聪明绝顶,我与有荣蔫,今晚赏小金子四只鸡腿。”
阿金溜溜的去拾起野鸡用塑料袋子装好,放进自己背包里,小老虎打来的猎物,九爷是不会让别人带回去的,会自己带回燕大处理,然后和小姑娘一起分享。
小姑娘想下山,冷面神和医生和徐参带人陪同一起走,留下几人在后,种草后要守墓,很快会有人来接班,至字碑文,半个月内刻好就行,不急于一时。
没走多远,曲小巫女趴美少年背上,由美少年背着下山,煞星也想抢着背小闺女,可是,他抢不过美少年。
为此,冷面神非常抑郁,下到山下,郁气也未消,见美少年想拐小闺女回燕大,他实在忍不住了,严肃的站到美少年面前:“听北宫说九爷武艺超群,在下不才,也略通一二,这次机会难得,想与九爷切蹉切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