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离开蔡府直接去见了永康帝,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父皇,早朝上的事儿臣已有决断,恐怕要让父皇失望了。”
永康帝停下批奏折的朱笔,眯眼瞧着赵显:
“呵,只是出了一趟宫就立刻下定了决心,看来那小丫头不可低估啊!”
赵显面无表情:“父皇,话不能这么说,当初是您给儿臣和袅袅赐的婚,如今我们大婚在即,您又让儿臣娶越冷秋,又如何能把错误推到袅袅身上?”
“哦?你的意思是朕错了,那不如朕昭告天下,取消你和那丫头的婚约?”永康帝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赵显跪倒在地,始终一副冰块脸不为所动的样子:
“儿臣心意已决,求父皇开恩!”
“混账东西!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堂堂一朝皇子竟然为了一个胖丫头置国家于不顾,你还真给朕长脸!”
赵显垂头不语,眉头却皱得紧紧的,对之前说过的话半点不愿认错。
永康帝越看越生气:“哼!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责任?身为皇子,适当时候联姻本就是你应当做的,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你还配做一个皇子吗?回去给朕闭门思过,想不清楚不许出来,朕倒是要看看在你心里是那丫头重要还是黎民百姓重要!”
赵显眉峰蹙起,沉沉道:“父皇,黎民百姓自然是比袅袅重要,真到了要在百姓与袅袅之间做抉择的时候,就算儿臣不说,袅袅也会理解。可是如今事情分明还没到那个地步,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些时间,儿臣一定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案!”
永康帝冷笑着看他:“你总算还没糊涂到家,既然要想办法,不如就借这几日专心想想,朕等着你的答复。”
赵显一听这还是要把他禁足的意思,张了张嘴最后选择沉默。
永康帝已经转过身,示意他退下。
赵显握紧双拳,气息不稳地站在那里望着永康帝的背影,忍了半晌终是躬身告退。
永康帝回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次日,蔡袅袅收到齐太后懿旨,召她入宫觐见。
蔡家父子三人都担心不已,蔡袅袅却无所畏惧。
见就见,她还怕他们不成?
蔡光手足无措地说:“团团呀,太后这番召你定然是为了三皇子和越公主的事,你可得挺住啊!”
蔡孔武却道:“团团你别怕,有哥哥们给你撑腰,千万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蔡有才也道:“就是,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团团你只管去做,有什么后果,有蔡家给你担着!”
蔡光一听两个儿子的话,拍着腿大骂:“哎呦你们两个败家子,这些话是你们能说的吗?啊?要说也该我说才对!团团你想做什么只管做,我就不信了,就因为这桩婚事他皇家还能降罪给我们!”
蔡孔武和蔡有才无奈地对视一眼,然后给蔡袅袅递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蔡袅袅听着父兄三人的话,撅噘嘴不满道:
“这件事我们本就没错,如今发愁的应该是那脑子被驴啃了的老皇帝,我今儿就进宫瞧瞧,看看这对母子想搞什么鬼!”
蔡袅袅换了一身妥帖的衣裙跟着宫人走了。
蔡家父子三人在蔡袅袅走后,表情却渐渐凝重了起来。
福安宫,齐太后一脸慈祥地坐在上面,笑眯眯地望着正对她行礼的蔡袅袅和越冷秋。
“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你们俩也将成为姐妹,快起来坐吧,陪哀家话话家常。”
越冷秋恭顺地在一旁坐了,蔡袅袅却直起了身拿那双澄净剔透的眼睛望着齐太后,直看得齐太后开始心虚。
她在心里道,上次赏花宴被这丫头占了上风,这回到了哀家地头上还能让她压着不成?
这么一想,她就下意识挺直了身板,气势威严地望着蔡袅袅:
“怎么,蔡小姐是一直想站着?”
蔡袅袅用无辜的眼神与齐太后斗了半晌,然后一言不发地在一旁坐了。
忍住忍住,这老太太到底是赵显的祖母,她不能暴露本性。
“呵呵!”齐太后笑出了声,心中得意无比,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这就对了,以后等你们和三皇子成了亲,咱们之间就更不用拘礼了。”
蔡袅袅牙根咬得紧紧的。
齐太后柔声道:“哀家今天叫你们来,也是想多让你们多熟悉熟悉,以后共同服侍三皇子,共同为皇家开枝散叶,哀家可等着抱重孙子呢!哈哈哈……”
蔡袅袅深吸一口气,继续忍。
齐太后瞧着下方坐着的两个人,越看越满意,她在蔡袅袅身上觉得不足的,越冷秋全给补上了。
她示意越冷秋上前,瞥了眼一言不发的蔡袅袅,握着越冷秋的手说:
“听说越大公主已经在我大晋生活多年,想来对我大晋的民俗风情很是了解,日后三皇子还要你多多辅佐啊!”
越冷秋道:“太后娘娘严重了,您叫我冷秋就好,您的话我记下了,日后嫁给三皇子定当尽心辅佐。”
齐太后笑吟吟的,好像真是相当开心,继续道:
“嗯,三皇子身边以后还会有很多女人,你虽然不是他的正妃,但能如你这般识大体的却不多,日后三皇子身边少不了鸡毛蒜皮的后院琐事,你能管的也多费一份心。”
越冷秋恭敬道:“谨遵太后懿旨。”
蔡袅袅开始磨牙,隐约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发出来。
这老太后明里暗里影射她不配做赵显的正妃,交代给越冷秋的话都是正妃该做的,这意思是要把她当摆设吗?
可惜,别说一个三皇子府的摆设,就连那正妃之位当她稀罕吗?
冷笑一声,蔡袅袅缓缓站起身,在齐太后和越冷秋望过来的时候,从袖中抽出了永康帝曾经的赐婚圣旨以及与赵显的订婚书,在两人错愕的目光下放在桌案上,云淡风轻地说:
“不劳太后提醒了,臣女自知配不上三皇子正妃之位,您是这皇宫最年长的长辈,臣女就和您说吧,我与赵显的婚约就此作罢,您觉得谁合适就让谁接手,没有别的事臣女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