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歪着头思考片刻,还没开口,就听赵显面容冷酷道:“朱大当家三人不是你们亲手绑的,他们就是我依照道上的规矩处置的,你们虽然不比他们罪大恶极,却也不是好人,不如废了你们双手,让你们再也不能拿刀劫人?”
“啊?”黄泉难以置信地望着赵显,对付朱大当家的时候他们尚且觉得赵显仁慈,如今落到他们身上,却发现赵显好残忍啊!
见三兄弟面露惊慌,蔡袅袅想了想问他们:“你们除了想当马贼还想做什么呀?”
赵显立即明白过来蔡袅袅想做什么,却没有阻拦。
蔡袅袅想做什么只管做就是了,若这三人不听话,处置他们还不容易?
三兄弟闻言,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就听络腮胡子黄海说:“大妹子,俺们也不瞒你,俺们之所以想做马贼就是想吃喝不愁有钱了再娶个媳妇儿!”
蔡袅袅不解:“那干嘛非要做马贼呢,做个正经营生不好吗?”
络腮胡子黢黑的脸上爬上一抹红晕,支支吾吾半晌才不甘不愿地承认:“除了打劫俺们不会做别的。”
蔡袅袅瞪大眼睛:“谁说的,你们不是会做饭吗,还挺好吃的?”
小个子黄泉一拍大腿:“对啊,大哥,咱们可以去开饭馆儿啊!”
刀疤脸黄河一把拍向他的脑袋:“你有银子吗?”
黄泉瞬间蔫儿了。
蔡袅袅望着挫败的三人,提议道:“如果我出银子开个饭馆儿,你们来经营,让你们不愁吃喝还能娶上媳妇儿,挣的银子都归我,你们愿意不?”
三兄弟却不敢置信地望着蔡袅袅:“大妹子,你不傻吧?”
蔡袅袅气急道:“把手伸出来,废了你们!”
三兄弟连忙再退两步,低着头跟小媳妇儿似的不敢再说话。
蔡袅袅不再和他们有商有量,干脆道:“我给你们本钱,挣了钱是我的,如果赔了我就废了你们双手,同意就点头,不同意现在就废了你们!”
三兄弟:“……”这是选择吗?
赵显转过脸忍笑。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蔡袅袅让三人一人签了一份契约,给了他们两千两银票,让他们前往扬州城,开什么样的馆子怎么开都由他们做主,她不时会派人去巡视。
扬州城是大姐夫高文德和二哥蔡有才的地盘儿,不怕这三人不老实,也不怕他们被欺负。
三人看到两千两银票的时候人都傻了。
“醒醒,你们的三双手就在这两千两银子上,要知道我们盟主的势力遍布天下,你们别想耍滑头!好了,滚吧!”蔡袅袅最后警告了他们两句,就不耐烦地挥手道:“好了,滚吧!”
三人跑出去老远还不敢置信地回头看蔡袅袅两人有没有追上来,然后再将银票来来回回地看,又是高兴又是战战兢兢。
蔡袅袅将三份契约收好,打算路过扬州的时候交给高文德。只要他们不犯事儿,这三份契约是用不上的。
就算他们拿着银子跑路,从此隐姓埋名也没法追究。
赵显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处理完此事,笑问:“怎么对他们那么好?”
以蔡袅袅的聪明,未尝想不到这种可能,可她依然这么做了,并且没有防备,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即便他们拿银子跑路,蔡袅袅也是默许的。
果然,就听蔡袅袅道:“两次出京都遇到了他们,怎么也算缘分,而且他们从没打算害人性命,心性还是好的,只是需要一个契机将他们引上正途罢了。而且,这么蠢的人若是再让他们随心所欲下去,恐怕灾难离他们真不远了,我这也算救了三条性命。”
赵显一挑眉:“那朱大当家三人你怎么不救?”
蔡袅袅脸一沉:“人和畜生怎么有可比性?”
“哈哈哈……”赵显仰天大笑,捧着蔡袅袅的小脸狠狠嘬了一口。
蔡袅袅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实话,赵显他到底在笑什么?
没有了闲杂人等,两人重新启程。
孙老头儿一家给准备的食物快吃完了,两人也不想再回那个令他们作呕的院子,于是决定加快速度,路上就地取材。
终于从五峰山走出来的时候,蔡袅袅明显饿瘦了一圈儿,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脸也蒙上了一层土色,看得赵显尤为心疼。
一到青州,两人就立刻选了一家客栈,决定休息两天再走。
两人吃饱了就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
蔡袅袅赖在床上不肯起,赵显也惯着她,亲自去叫了饭菜打了热水。
蔡袅袅所有的瞌睡虫在看到食物的那一刻不翼而飞,立刻从床上跳下来简单洗漱之后就开始大快朵颐。
赵显看着她已经恢复红润的小脸,觉得再没有什么比看着小肉包好吃好睡更安心了。
两人将一桌子饭菜解决干净,蔡袅袅雀跃地拉着赵显出门:“上次来青州只去牢房逛了逛,没吃好也没玩好,这次我们一定要补回来!”
他们住的客栈就位于闹市区,半上午,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街上人流熙攘,酒肆林立,摊贩遍地。
蔡袅袅虽然刚吃饱,但看到新鲜的还是会让赵显买下来,等饿了再吃。
赵显于是很快就抱了满怀吃的,大多数冒着腾腾热气,只等蔡袅袅临幸。
蔡袅袅仍旧一副富家小公子的打扮,背着小手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完全把赵显当成了跟班。
然而,在赵显又一次被指使着去买东西的时候,只是一回头的功夫,蔡袅袅就不见了。
赵显大惊失色,也顾不得那大堆吃的,随便往小贩那里一扔,就追了出去。
再说此时的蔡袅袅也是一脸蒙圈儿,她原本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等着赵显,谁知突然来了一群人,瞬间把街道挤了个水泄不通,她不知不觉地顺着人流就走丢了。
甚至等她想要往回走的时候,发现双臂被两边的人挟制住,她连转身的自由都没有。
蔡袅袅脸色大变:“你们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两边的人确实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推着她走,在拥挤的队伍里,很难有人发现她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