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恰在此时赶到,看到从门内走出来的红衣女子,并没有特别反应,倒是蔡袅袅听到下人的称呼,不禁有点懵:“什么?你是王小姐?不是说王家只有一个女儿?”
红衣女子一抬下巴:“没错,一直都是本小姐。”
蔡袅袅仔细打量对方,发现二者的五官的确有相似之处,仍然有些难以置信,下意识去看赵显。
赵显将蔡袅袅护在身边,对红衣女子抱拳道:“请问王小姐,你对我家公子做了些什么,他现在很不好,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王小姐目光微闪,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也难以做到理直气壮,只能反问一句:“解释可以,那我是否也能问清楚你们的来历?”
赵显早有准备,将吴文才的身份证明拿给王小姐看。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当确认吴文才的确只是个普通富家公子时,王小姐依然既失望又后悔。
赵显慢条斯理地收起吴文才的身份证明,也不催促,只是不疾不徐地站在那里,等着对方的回答。
王小姐脸上闪过尴尬之色,见躲不过去,她咳了一声:“那么凶做什么,大不了我去向你们公子道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蔡袅袅瞪大眼睛:“你都把我们公子欺负成那样了,还没怎么样?就算你愿意道歉,也得看我们公子愿不愿意原谅你啊?”
王小姐想到吴文才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确定了,难道真把那人折腾出好歹来了?
“哼,带我去见他!”
蔡袅袅和赵显无声对视,江南女子果真彪悍,吴文才那副模样,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偏偏这位王小姐还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一点不知道脸红害臊。
去见吴文才的路上,蔡袅袅一直在暗戳戳地观察王小姐,然后与赵显无声交流:你早就看出她是伪装的了?
赵显摸摸嘴角的小胡子,不言自明。
蔡袅袅转开脸,即便心里不痛快,但不得不承认这位王小姐长得还不错,家世也过得去,如果能取得吴文才的原谅,做成一对也算般配。
此刻,吴文才能默默咬着被角缓解王小姐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同时也在奇怪,为何下人们看他的眼神如此怪异,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仿佛生怕触动他哪根神经?
吴文才想了一会儿也就懒得动脑子了,之前的事消耗了他太多能量,现在他只想好好休息,也不知道那位王小姐是怎么回事,之前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他却半点没有伤到筋骨,当时痛得死去活来,现在除了些微疲惫感,反而一身轻松。
当三人进来的时候,吴文才正昏昏欲睡,眼角还挂着些许委屈的泪痕。
这一幕在蔡袅袅和赵显看来,就是生无可恋的真实写照,夫妻俩非常默契地长叹一口气。
王小姐莫名其妙,还没开口,就见蔡袅袅一脸不忍地把他们都从房里赶了出来,生怕惊醒吴文才。
王小姐简直想咆哮了,不是要道歉,临场退缩是什么意思?
不料她还没开口,蔡袅袅就先发制人,她愤怒地瞪着王小姐:“你还有何话可说,你看看我们少爷都成什么样了,你还想不承认?得亏我们少爷是个男的,若是个女人,恐怕还没被抬回来就在路上一头撞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名节对于一个人有多重要,何况你还对我们少爷做出了那种事?”
王小姐越听越迷惑,这都哪儿个哪儿啊?
赵显见自家小妻子气得脸都红了,赶紧过去拍拍她后背,让她消消气,接过话头继续对王小姐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在下想听听王小姐打算怎么处理,我们也好和公子沟通,但愿公子能想开点……”
“停停停!”王小姐实在看不下去这夫妻俩一唱一和,“你们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闻言,赵显和蔡袅袅同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蔡袅袅气急败坏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否认,你对我们少爷做了什么你不清楚?”
王小姐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额头上隐约有汗水渗出:“我只不过给他通了通经脉,活动活动筋骨,虽然过程有点疼,但整体是对他有好处的!”
蔡袅袅见王小姐不像是愿意负责的样子,话也没听清就指着对方大骂:“我只当男人惯常做那始乱终弃的混账事,没想到女子中也出现了你这样的败类,你夺走了我家公子的清白,居然不打算承认,要知道我们公子还是个黄花大少爷!”
蔡袅袅一通话说下来累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才发现气氛有点僵硬,院子里也安静如鸡,吴文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动静出现在了门口,呆呆地望着她。
而王小姐刚刚那番话,也才慢悠悠地划过她的大脑,让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搞错了什么。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王小姐瞪大眼睛看看蔡袅袅,再瞅瞅默默背过脸的赵显,最后看向衣衫不整一脸迷瞪的吴文才,像是才想明白什么时候,一跺脚羞恼道:“你们……你们这是……这是想碰瓷儿!告诉你们,没门儿!”
吴文才原本正睡意昏沉,听到外面有争吵声,才不情不愿地披着外衫走出来,一眼看到那道亮眼的红色身影,顿时精神大作。
见对方像是被欺负了,他腰板一挺,三两步挡在红衣女子身前,指着那脸颊鼓鼓的小肉包训道:“怎么能对小姐如此无礼?”
心知自己命令不了小肉包,他立刻转过身笑眯眯地对红衣女子道:“我家下人无礼,得罪了小姐,还请小姐不要在意,敢问小姐芳名,在下代她向小姐赔罪?”
赵显、蔡袅袅,以及王小姐瞬间被他这一举动搞蒙了,纷纷拿不解的眼神望着他。
王小姐刚要发问,就见吴文才彬彬有礼笑容可掬地说:“可是我家下人碰坏了小姐的东西,无论什么,在下都愿意赔偿,小姐也是王家的客人吗?”
后知后觉地,众人才反应过来,吴文才并不知道眼前的红衣女子就是那个把他吓哭的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