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菲菲回他一笑,从尾随在后的护卫手中接过一个紫檀木匣,与听到这话转过脸的王望芙正面对上,唇角一勾:“王小姐,别来无恙。”
众人听得疑惑,难道盟主夫人与王望芙见过?可是听盟主的话意,她们之前是不认识的啊?
王望芙在看到欧阳奇走来的时候,就觉得他身边的女人眼熟,如今近看,终于认了出来,她不正是那天宴会上的女侍卫?
想到那天正是自己失身于陈思明,甚至可能被他染上病的时候,眼珠子便布满了血丝,一双眼睛泛着血红的光芒。
那天,她本来是想借机勾引欧阳奇,想着既然已经失身,那再用这具身子勾引到欧阳奇,成为她的一个助力也好,可是中途就是被这个打扮成侍卫的女人打断了!
原来她就是欧阳奇的夫人!
那天席上坐着的都是大男人,离得远,对男装打扮的蔡菲菲印象不深,王望芙可是近距离观察过她的。
她还记得,那天蔡菲菲还讽刺她记得看妇科!
今日,竟被她一语成谶!
她只觉里子面子都丢光了,恨得牙龈都咬出了血来。
面对蔡菲菲语笑嫣然的面容,王望芙第一反应就是输人不输阵,梗着脖子将匣子接了过来。
众人见那紫檀木匣雕工精致光泽温润,看起来十分名贵,再加上又是蔡菲菲精心准备的礼物,便认为匣子里的礼物也必定价值不凡,十分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
王望芙心知蔡菲菲不会送给她什么好东西,尤其在这个节骨眼,她实在没有看礼物的心情。
蔡菲菲却略显失落:“王小姐不看看是什么礼物吗?”
王望芙咬牙:“武林盟主夫人送的,必定是好东西,望芙一定喜欢。”
蔡菲菲垂下眼帘,笑得有些勉强:“王小姐看起来对我有些偏见,没关系,要是王小姐不喜欢,让夫君把盟里准备的那份送来也行。”
欧阳奇一看蔡菲菲伤心,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夫人别难过,我就说你花心思准备的,别人不一定领情,可不是被我说中了?”
蔡菲菲含嗔带怨地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蔡菲菲一向是爽朗洒脱英气豪迈的,何时有过这等风情?
本是演戏,欧阳奇却直接入了戏,顿时一副色授魂与的样子,目光久久没有离开她。
王望芙被这一幕刺得眼睛生疼,欧阳奇对蔡菲菲有多喜爱,瞎子都看得出来。
王家今天已经丢了大人,让江南这些权贵看足了笑话,可不能再得罪武林盟主了,不等王望芙反应,之前那为首的王家族老便命令道:“望芙,还不看看盟主夫人为你准备的礼物,怎的如此失礼?”
王望芙明白,此后她在族里的地位将岌岌可危,听到族老的命令,只得忍着屈辱打开木匣,只看了一眼,她就猛地合上了。
简直欺、人、太、甚!
王望芙紧紧闭上眼睛,后槽牙死死咬住,努力许久才压制了心中的怒气,在心底咆哮:“在场所有人,今日之耻,我王望芙他日必百倍千倍偿还!”
蔡菲菲见王望芙打开了匣子,面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上次偶然见到王小姐,便觉得王小姐十分需要这样东西,花了不少功夫才为王小姐找到,王小姐可一定不要辜负我的这番苦心啊!”
好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阴险女人!
王望芙眯眼审视蔡菲菲,再看欧阳奇围着这女人团团转的狗腿模样,更是妒火中烧。
她冷声道:“的确是好大一番心意!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望芙记下了,夫人这份心意,他日望芙必将百倍千倍地偿还。”
蔡菲菲如何听不出她话中的报复之意,她莞尔一笑,眉目坦然:“心意送到就好,若有来日,还请赐教!”
双方对话点到即止,欧阳奇牵着蔡菲菲的手,道:“夫人身子娇贵,出来这么久必定累了,咱们回去吧。”
蔡菲菲冲他点点头,欧阳奇与众人道别:“诸位,今日天色已晚,咱们改日再叙。”
众人一瞧,不知不觉天色已近黄昏,如果不是出了意外,现在已经是新郎新娘的洞房时间。
欧阳奇一走,太守高桥也押着陈思明、瑾娘和芙儿回官衙了。
其他大人物也是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天色昏暗,王家的流水席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看了半天戏的群众意犹未尽地散了,只剩下王望芙与王家诸位族老彼此僵持。
直到院子里传来王家主醒来的通报声,众人才回到院子,将家丑关在了门内。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今天一事,已将王家上百年的体面丢了个精光。
族老们没有犹豫,直接叫了大夫给王望芙诊病,他们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染病?
没有染病,还可以说是陈思明含血喷人,若是染了病,王望芙的下场就难说了。
……
王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在回盟主府的路上,蔡袅袅终于忍不住将心头的疑问说了出来:“三姐,你们老实说,那个陈思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蔡菲菲于是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个清楚:“那王望芙不仅勾引你姐夫还劝你姐夫休了我,我就私下买了两个小倌想给她点教训,谁知道她为了洗白名声居然想找个身家清白的男人嫁了,同时还不忘勾引你姐夫。我当然很生气了,当知道有陈思明这样一个人,我就和他达成协议,他去勾引王望芙,我帮他坐上文会魁首的位子,成亲过后再让王望芙身败名裂。意外的是,陈思明这个人不讲信义,他生怕到手的鸡飞走,竟设计夺了王望芙的身子。今天那两个烟花女子说的都是事实,她们出场原也是我和陈思明安排好的!戏本子写得好好的,只要照着演就行了,谁料半路冒出个凶手?陈思明已经答应与我合作,我也保证事情结束后让他远走高飞,他完全没有必要杀她们,我想,这里面恐有蹊跷。”
蔡袅袅听得连番点头,想了想又问:“陈思明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他不会在太守那儿供出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