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茶楼上,蔡袅袅吃着蔡鼠刚从包子大王家打包来的热乎乎香喷喷的肉包子,一边望着楼下在路边摊上吃馄饨的两个人,问身边的小水:“你说,昨晚王望芙连夜见的就是他们?”
蔡袅袅昨晚等到半夜,小水才回来,今早两人觉都没睡饱,天刚亮就出来盯人了。
小水低眉敛目地答:“没错,他们口音驳杂,听不出来历,王望芙身边带了两个高手,属下也不敢离得太近,所以并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蔡袅袅瞄着那一高瘦一矮胖两人呼噜呼噜地喝着热汤的样子,含着包子,口齿不清地说:“瞧着不四踏聪明的亚子!”
小水诧异抬眼,欲言又止。
蔡袅袅回看她一眼:“想缩色么?你缩呀!”
小水面无表情地说:“主子大才,您学得真像!”
蔡袅袅一口包子吞下去,噎得满面通红。
她赶紧灌了一大杯水,扭过头不再和小水说话,转而对蔡鼠道:“派人去盯着王望芙,看她接下来还有什么动作?另外,这两人也给我盯住了,不能有片刻疏漏,一有情况立刻来报。”
蔡鼠点头去了。
一回到京城,他们就与蔡家联系上了,要盯几个人是很容易的事。
蔡袅袅将几笼包子吃完,又喝了两盏茉莉花茶,伸伸懒腰准备回客栈补觉。
不经意地一瞥间,视线穿过窗子定在大街上,就在那馄饨摊不远处,她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咦?”
小水连忙上前一步,严严实实地将人护在身后,沉声问:“怎么了,主子?”
蔡袅袅探出头,望着那越走越远的人影,托着下巴道:“瞧见一个熟人,有些诧异罢了。”
小水放松下来,退了回去:“在京城遇见熟人不是很平常么?”
蔡袅袅面色深沉:“这个人不一样。”
小水望着她,但听她吩咐刚刚传信回来的蔡鼠:“鼠哥,我刚刚看到白飞霜了,你去查查她现在栖身何处?”
白飞霜?
蔡鼠和小水都愣住,若不仔细想,他们都要忘掉这个人了。
也多亏了蔡袅袅良好的目力及记忆力,若是一般人,仅凭一道一晃而过的背影就认出一个许久未见之人,恐怕很难。
是夜,蔡鼠将收集来的情报说给蔡袅袅听:“王望芙在找门路拜会朝廷大员,只是现在京中局势紧张,百官大多闭门自保,不轻易见客,目前还没有进展;至于她见的那两个男人,据说来自西北,矮胖的自称属下,二人偶尔会谈论到‘藏宝图’一事,因为他们私下交流口音较重,探子只能听懂个别字;至于白飞霜,她如今住在大将军杨震府中。”
“哦?”听到最后,蔡袅袅诧异了,白飞霜居然攀上了杨震?
她呵呵一笑:“怎么?杨震也瞧上白飞霜的美貌了?”
蔡鼠:“白飞霜住在客院,杨震与他接触不多,倒是杨震的独女对白飞霜敌意甚深。”
想起当初那个在包子大王与她抢座的杨薇,蔡袅袅更加乐不可支:“这两人凑到一处,岂不是天天都有好戏上演?可惜了,我竟看不到!”
说完,她又目光幽幽地瞥了小水一眼,别有深意道:“我要是也会武功就好了,若让我去监视那两个憨子,说不定真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小水顿时把头垂得更低了。
“不过,怎么还和藏宝图有关?”蔡袅袅皱眉:“江南惊天盗窃案不是已经结案了么?”
说起藏宝图,蔡袅袅几乎可以确定,那两人来京城只见了王望芙,王望芙与藏宝图也有关?
当初,可是王望芙亲口说,盗贼要找的是藏宝图,后来盗门之人认罪,也承认要盗的正是藏宝图。
但是藏宝图究竟在哪儿,长什么样,大家谁也没见过,如今居然又出现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夜色渐深,外面传来更夫敲锣的声音。
蔡袅袅忽地朝外看去,夜凉如水,明天就是九月十二日了,距离赏金猎人的任务结束时间还有四天。
蔡袅袅回神,对蔡鼠道:“继续监视。”
蔡鼠离开后,蔡袅袅将遇到王望芙之后的事完完整整想了一遍,还是觉得一头雾水,这女人到底想干嘛?
她此次上京,一是与藏宝图有关,二是联系朝廷大员,她究竟目的何在?
至于白飞霜,到底是被人握在手中的棋子,还是下棋之人?
她看起来并不仅仅是个花魁那么简单,当初请蔡孔武帮忙查她的底细,竟一直没有结果!
翌日,京城,将军府。
杨薇刚起身,就听说杨震传唤白飞霜,她目光“嗖”地凌厉起来,问身边的丫鬟:“父亲找那个狐狸精做什么?”
丫鬟头一缩,唯唯诺诺地说:“奴婢也不知道,想必白姑娘也才收到信儿。”
杨薇立刻起身梳妆,早饭也没吃就跑过去书房找杨震。
白飞霜已经在府中住了一段日子,杨震也是用了许久才做出这个决定。
正坐在案边沉思,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他微微蹙眉,看向闯进来的杨薇:“何事慌张,也不知道通报?”
杨薇喘着气,直接问:“听说父亲要找那贱人,为了何事?”
杨震听得直皱眉,八字胡一翘,教训道:“胡说什么,你的教养呢?白姑娘是客,瞧瞧,你可有身为主人的风度?”
杨薇见他还袒护白飞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委屈又愤怒:“您问我有没有主人的风度,怎么不问她可有身为客人的自觉?见了我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我可是这府里的小姐,她一个风尘女子,竟敢在我面前趾高气昂,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
“住口!”杨震大怒,一个茶碗摔了过去,吓得杨薇猛地往后退了两步,震惊地望着他。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斗气,你哪里有我杨震的半点风范?你现在给我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走出院子!”
杨薇气急,却不敢再和杨震顶撞。
一般到了要禁她足的时候,说明杨震已经怒到极点,她若敢再硬碰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愤怒地转过身,正对上白飞霜似笑非笑的目光,杨薇两颊通红,感觉被看了笑话,不由道:“一个妓女而已,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白飞霜淡淡一笑:“我要入宫了,你说我得意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