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和兰陵王自觉的站在张让身边。
殿外,吕布深吸了口气,捧着三尺绢布入殿。
一进大殿之内,吕布就感觉到血腥气息弥漫,一个公卿残尸散落在地,看位置应该属于前列,还有那人竟然被削去了半掌。
血淋淋的一幕,再次刷新了吕布对张让的认知。
这是个什么人啊,竟然在皇帝面前杀人,还相安无事。
敢在天子驾前杀人,还能安然无恙的立于朝堂之上与天子谈笑风声,自古以来,张让是第一人,这是他惹不起的狠人。
吕布的心底,没来由爆发出一个想拜张让为义父的冲动……
“臣,并州狼骑统领吕奉先拜见陛下!”
“万岁万岁万万岁!”
吕布捧着绢布,朝刘宏恭敬一礼。
自从张让班师回朝,并州太守丁原就思来想去,就不想让这份功劳让张让和岳飞独吞,星夜命令吕布进洛阳,替他邀取一封功劳。
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到了。
刘宏见吕布身姿威武,好奇道:
“阿父,朕听说你在并州杀四十万乌桓大军,有一将带三万并州狼骑大军斩将夺旗,如入无人之境,可是此人?”*
“是他!”
张让没有否认。
“好,果然虎狼将军,我大汉真是人才济济!”
刘宏发自心底的赞叹一声,摆摆手,示意平身,这才对吕布道:
“吕爱卿,今日你就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告诉他们,朕的阿父是怎么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的。”
“额……”
吕布有点为难,丁原派他来是为丁原邀功请赏的,怎么能帮张让说话呢,可是,现在天子正在兴头上,他可不想打扰了皇帝的兴趣。
唉,吕布想想丁原这个所谓的自己“义父”,为人气量狭小,处处都在猜忌自己,跟着这样一个人,迟早都要完蛋,良臣择主而事,为什么不去投靠张让呢?
而现在,在天子面前夸赞张让,不就是一个向张让示好的机会。
转念间,吕布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陛下有所不知,匈奴,乌桓两个部落,年年侵扰我大汉北边城关,百余年来,已成心腹大患。”
“唯我张常侍张让大人,一战胜百战,一战定生死,陛下,看似是打胜了一次战斗,其实比打胜千百场战斗更来的实际,从此,我大汉再无北境之忧。”
“火烧匈奴,攻破上党,千里奔袭,并州大战,蛮夷仓皇逃窜,几无容生之地,如此看来,张大人,有定国之功!”
该夸的都夸完了,吕布露出了自己最后的图谋,跪下,诚惶诚恐又中气十足道:
“臣,请陛下论功行赏,封张让大人为异姓王!”
“好——”
刘宏猛然一拍大腿,对张让道:
“奉先是我并州骑兵将领,也是对付外族游骑的骁将,有此猛将,以后阿父出征,可要再带大捷入朝,到时候朕一定在洛阳南门外,亲自迎接!”
“既然如此,那臣就先谢陛下天恩了!”张让眯着眼笑道。
刘宏猛然起身,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太尉杨震尸体,道:
“阿父,军功簿,朕就先不看了,带回宫去,三日之后的大朝会,朕再给有功将士封赏,今日,朕先赐封你为异姓王,到时候呈文书于洛阳便可!不知你可愿意?”
张让知道不能再推辞了,再推辞就是找死啊,淡淡道:
“既然陛下如此忠爱臣,臣无话可说,谨受诺!”
张让心中一阵舒畅,吕布还真是墙头草随风倒,不过,要不是他推波助澜,这个异姓王爵位的取得,恐怕要受到一次大的波澜。
朝廷众人,一个个瞠目结舌!
这,真封异姓王啊,未免也太荒唐了吧?!
可他们见识过张让的手段,现在,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唉,连太尉杨震大人都拿张让没办法,我们能做什么什么,等着吧,看看有没有人敢出来和张让硬碰硬干仗。
如果前些日子丁原没有守住并州,那么两战夹击之下,这天下就要亡了。
对于此,他的心腹儿子竟然只字未提,这是什么情况?
想到这里,太傅袁隗身子一颤,急忙道:
“陛下,并州太守丁原,于国也有大功,为什么不封赏他?!”
刘宏转过身子,用恶狠狠的眼光看着他,道:
“太傅您是老眼昏花了嘛,朕刚刚说了,今日只论阿父的功劳,其余人三日朝会之后再说。”
说是再说,不过是将功劳簿交给张让,让他爱怎么封赏就怎么封赏。
袁隗听到这话,一时间僵在原地,尴尬道:
“陛下,臣知罪,臣知错了……”
刘宏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陛下,我朝中从来没有太监当王爷的,自太祖高皇帝后,也没有异姓王,如此行径,是违反祖宗的制度!”
始终没有说话的何进,此刻手捧着被打骨折的手臂,强忍疼痛,脸色难看道,
龙椅之上。
刘宏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照他这么说,那么他下去怎么见列祖列宗,到时候他连入宗庙的资格都没有了。
“陛下,张常侍功大,可封三公,可封州牧,可就是不能封异姓王!”
见事情还有转机,司空袁安也是立刻进奏。
“臣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
文武百官又不知死活的劝谏。
刘宏有点慌了神,难不成异姓王的事真的要泡汤,对张让道:
“阿父!”
“对,朕有阿父!阿父,你怎么看?”
刘宏恍若一个黑暗中找到亮光的小孩,一脸期翼的看向张让,问道:
“阿父,你觉得,此时应该如此处置?”
“陛下,这种事,应该问主管礼节爵位的司徒大人!”
张让斩钉截铁道。
一语未毕,王允顿时感觉天塌了。
张让这句话有多狠,无外乎是将王允放在炉火上烤,首先,这句话堂而皇之,让王允根本就无法推脱,再次,王允无论怎么回答,都会得罪人,要么得罪皇帝,要么得罪大臣,总而言之,都是两头受气,而张让,一句话就将自己推脱的干干净净。
真狠啊!
王允害怕的看了张让一眼,他现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一旦回答错误,皇帝收拾不了文武百官,收拾一个司徒王允还是十拿九稳的。
果然,刘宏将眼神转向司徒王允,微笑问道:
“群臣以为,不应该立阿父为异姓王,不知道司徒大人,你怎么看?”
短暂的思考之后,王允做出了决定,得罪大臣总比得罪皇帝要好的多了。
一咬牙一跺脚,王允惨然道:
“陛下,臣以为,众官之言,大谬,臣以为,张常侍不仅要为王,更要为地位最尊崇的中山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