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走出酒楼的时候,张让的心头是压力如山大。
他想到了东汉末年可能很苦,没想到,隐患这么多。
以后,得做多少事啊!
他牵着小女孩的手,身后跟着一帮子流民,向洛阳皇城走去,不忘和小女孩打趣,问道: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公子,我姓郭,名照。”
小姑娘已经吃饱了,她的声音脆脆的,很是好听。
张让哈哈一笑,指着蔡琰道:
“以后,你可不能跟着公子哥哥了,去找这位小姐姐好不好?”
他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去扶养一个小女孩。
郭照看了眼蔡琰,点点头,道:
“好吧,不过公子哥哥以后得常常来找我玩。”
“哈哈哈哈,自然。”
张让说着将郭照丢给蔡琰,自娱自乐道:
“小姑娘,大姑娘,真是一对,好了你俩回去吧,你父亲应该已经在家中了,皇宫可不是你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嗯……”
蔡琰点点头,这一天的行程,重新定义了她对张让的看法,知道她有事要忙,不便打扰,带着郭照,回到了蔡府。
回到皇宫后,张让安置好了众人,准备明日的大会。
德阳殿里,张让此刻心中郁闷,他感觉西凉军董卓就像个炸.弹,肯定会爆炸,而且一爆炸就把大汉朝炸得血肉横飞。
然而眼下,还不能顾及这些。
有人来找他了!
听说自己的酒楼被典韦给砸了,卫觊本来是要跑到皇宫来告状的,但听下面的一描述当时的情节,立刻察觉到情况不妙,吓得是瑟瑟发抖。
他连夜进宫,却被典韦拦在外面。
“中山王已经休息,卫先生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说。”
明日?明日我脑袋还在吗?
卫觊陷入焦虑中,他不是官员,所以在大屠杀中能够活下来,世家也不过是二等角色,难以入张让的眼。
卫氏虽然不是‘河东三望’,在汉魏之际也是非同一般的门阀。好多人对士族门阀有些误解,认为士族一般都世代为官、荣宠无两,其实与权柄相比,好多士族更注重家传、品行。
这次说的河东卫氏就以家传渊源着称,每一代都能出一两个声闻四方的人物,眼前的卫觊,就是一个,提起他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有一个孙子——卫阶,可谓大名鼎鼎,在每次评选中国古代美男子时,都榜上有名。
没想到啊,怎么中山王吃个饭吃的自己脑袋要没了!?
卫觊有点纳闷,如今家中,已经是人心惶惶,试想张让连四世三公都敢杀,区区一个河东卫家,不就是个说句话的事。
“典将军,我这……急事,你还是让我进去吧!”
卫觊近乎于要给典韦下跪了。
典韦无动于衷。
卫觊心想得使出杀手锏了,双手一撑,自然而然的跪下来,爬下来,玩命的哭。
只是哭。
任凭典韦怎么劝,卫觊就是哭……
声音极大!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
“唉,我给你问一声吧。”
深更半夜的,让一个卫觊趴在这里鬼哭狼嚎,实在太难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中山王驾崩了呢。
“好!谢将军!”
卫觊说哭就哭,说停就停,一抹袖子,站立起身。
“唉!”
典韦轻叹一声,走进了德阳殿。
良久,典韦出来,道:
“殿下让你进去,快进去吧。”
“好。”
卫觊心中疑惑,张让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不过还是为了全族性命,走进大殿。
一进大殿,他慌忙跪倒:
“参见中山王!”
张让冷冷一笑:
“免礼。”
“谢殿下!”
卫觊起身后,看见张让正在御案前写东西,他便恭候在一边,等待训话。
“卫先生啊,你知道本王为何要留下你一个卫家吗?”
张让突然问道。
卫觊胆战心惊,惴惴不安,道:
“臣不敢妄测天意。”
“本王是觉得你卫觊为人正直。河东卫家,家风纯良。”
张让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多谢殿下垂怜,臣必鞠躬尽瘁。”
一听这话,卫觊还以为事情有变,忙不迭的接口道。
不料张让放下手中笔,语气突然一变,锋利似刀道:
“可你倒好,世家大族私设酒楼,利用手中权力,横敛民财,与民争利,本王却从未听你这个天下大才说半个字!真是好手段啊!”
卫觊立刻跪倒在地上,道:
“殿下恕罪,臣罪该万死!”
卫觊心中叫苦,这种事,天下有几个世家不去干,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为什么揪着不放呢。
张让饮了一杯茶,也不说话,而卫觊已经吓得全身都在发抖。
过了一小会儿,张让才道:
“起来说话。”
“臣不敢。”
“朕要你起来!”
“臣不敢!”
卫觊的声音已经发颤了,大有摇摇欲哭之势。
一抬头突然看看张让锥子一般的目光,心底里吓得不轻,这才颤颤惊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