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凰右手持剑,软剑所到之处,剑影如织,矫若飞龙,她的剑法很精妙,是那种看似简单,实则内含乾坤,即便让人看见了,也学不会其中的精髓。
而她的剑招更是简单,劈、刺、点、扫……每出一招便有一人倒下,一袭白衣,身法轻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身处刀光剑影中,却是那么悠闲自在。
“从未听说过江湖中有这等高手。”太子全神贯注的看着不远处的战圈,一人一剑就阻挡了几百名杀手,确实让人叹为观止。
只有平安王夏乾安若有所思的看着昀凰的背影。
一刻钟的时间,这些杀手已经受伤大半,而此刻远处传来一声骏马嘶鸣,是寒霜回来了。
随寒霜一起过来的,还有禁军。
眼看事情败露,任务无法完成,那些杀手已经有了退意,不过昀凰不可能给他们机会逃走。
这些杀手虽然没有死,却也失去反抗的能力,甚至下巴都被她卸下来,自尽是不可能的了。
接下来的事由禁军接手,以他们的手段一定能问出很多事。
四皇子和塔娜二人已经兴风作浪很久了,是时候收网了。
寒霜带着夏乾安找过来的时候,昀凰正躲在树洞里数蘑菇,无聊的都快长草了。
“咴咴。”
“辛苦了。”她从树洞中出来,抚了抚寒霜的鬃毛。
太子遇刺不是小事,还牵扯了平安王府二小姐、准太子妃夏雨嫣,无论是皇室还是平安王府都不会善罢甘休。
一群杀手当场被活捉,审讯的事由平安王夏乾安主审的。
那批江湖人都是拿钱办事,职业操守是有的,只是还不到用命相搏的地步,三言两语便交代清楚了。
塔娜是个任务者,还是个很有经验的任务者,做事谨慎小心,这种明显的破绽是不会留下来的。
而四皇子那匹死士倒是嘴硬得很,一晚上审讯下来没有任何收获。
昀凰知道后慢慢悠悠的赶过去,“爹爹,让我来试试吧!”
夏乾安深深的注视她,而昀凰也毫不心虚与他回视,他或许心中有疑问,或者说有猜测,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罢了。
屏退众人,她单独在审讯的帐篷里待了半个时辰。
“他们是四皇子暗中培养的死士,目标是刺杀太子,将嫣儿掳走。”她平淡的语气好似在说一个不重要的事。
可是听见这个消息的人都震惊了。
一场刺杀,牵扯到当朝太子,准太子妃,四皇子,还有一个未知的雇凶者。
“死士是不会出卖主子的,你用什么办法审出来的。”夏乾安低声在她耳边问了一句。
昀凰浅笑一下,略带调皮的说:“这件事,以后会告诉爹爹的。”
事情到此为止,后面的事已经不是她的身份能够掺合的了。
后来听说皇帝为此事大发雷霆,当场收押了四皇子,但他拒不承认。
剩下的事只能等秋猎之后再说了。
回到平安王府的当天夜里,昀凰将小桃等人都赶出去,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赏月品茶。
戌时三刻,夏乾安身披月色走来,他驻足了许久,才走上前来。
“爹爹都知道什么,或者想知道什么,都可以说出来。”她端着茶盏,淡淡的说了一句。
“当时救驾的江湖高手是你吧。”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昀凰没有反驳,“爹爹是怎么发现的,我当时的易容有破绽吗?”
“你的易容没有破绽,可你忘了遮盖身上的薰香,那是我特意从西域让人寻来的,整个京都也找不出第二个。”
“好吧!”昀凰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百密一疏,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之后父女二人对坐在月影下详谈了一个晚上,她将所有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说的当然是她想让夏乾安知道那部分。
其实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说明了她的身体在八岁时就痊愈了,之后几年全部都是装病。
而每年说是外出调养身体,实际上是为了偷学武功。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其他的夏乾安都能理解,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装病呢?
昀凰叹息一声,悠悠的道:“夏家与皇室牵扯太深了,当今圣上的确待夏家不薄,但这份信任能持续多久没人清楚,爹爹想用全族上下百余口的命,去赌帝王的真心吗?”
看夏乾安晦涩不明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些事心知肚明,昀凰又继续说:“我之所以装病,是要做夏家唯一跳出棋局的人,这样我也好给夏家谋一条后路。”
“这件事太危险了,交给爹爹来做吧!”夏乾安沉声道。
昀凰将这些事告诉夏乾安就是为了将他拉入自己的阵营,也是为了让他帮忙打掩护,这样以后的计划也能顺利一些。
三天时间过去,四皇子的审讯结果还没有出来,不管怎么说他都拒不认罪,甚至反咬一口说太子用苦肉计陷害他。
朝堂之上可以用风谲云诡来形容,那些原本暗中支持四皇子的人也纷纷进言。
平安王夏乾安整日待在御书房里议事,回府的时间越来越晚。
可是不管再晚,他都会将当日的议事结果告知昀凰,然后聆听她的意见。
几天的时间下来,夏乾安才发现自己大女儿的头脑完全不输给任何谋士,她所布局的计划从来没有失手过。
哪怕她的身体真的病弱,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头脑搏出一番名声。
转眼间距离秋猎结束回到京都已经过去十天了,刺杀的案子依旧没有进展,不过塔娜雇凶的事已经查出端倪了。
即四皇子被收监之后,塔娜这个四皇子侧妃也被收押了。
这对居心叵测的夫妻终于在大理寺重逢了,还被关押在同一间牢房。
“所以,这些都是你在背后操控的?”国师祁靖宇难得从司天监出来,还专门送拜帖到平安王府,指名拜访昭华郡主,果然是已经发觉什么了。
“是啊!”昀凰没有遮掩,大方的承认了,“这几日的星象一定诡谲的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