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丽虽是神医,但安国夫人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又被蛊毒折腾了许久,现在虽然被墨言将那蛊毒给解了,整个人却憔悴了许多,叶三太太又有孕在身,家里的事只能仍旧靠叶锦月管着。
安国夫人觉得叶锦月管得虽然也不错,但对方却只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丫头,家里的事倒也罢了,但过了年李三姐的嫁期就到了,就是叶思邦的亲事也要快些相看起来,只得将事情托付给了叶老太太。
叶老太太不免又开始在家里吆三喝四起来。
安国夫人却让杜嬷嬷一直盯着自己这位三不着两的嫂子,没办法只得亲自过问起杭州时叶锦辉帮她夺包裹的那件事情来,叶老太太自是大呼冤枉,将事情推给了叶锦华,并且臆测道:“我听说但凡中蛊的人毒被解了之后,下蛊之人就会受到反噬,说不定这蛊就是三丫头下的。”
叶老太太现在恨不得叶锦华死去才好。
安国夫人目光如炬,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她才多大?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大夫不是说了,只是风寒而己?”若真是叶锦华,试问她是跟谁学的下蛊之术?这种秘术不可能无师自通,总不能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怀疑自己的家人吧?若是让外人知道还不得笑掉牙?“据说那些兴风作妖的内宅妇人,最后的下场通常是送到寺庙里去进行感化才能迷途知返。”
叶老太太马上不说话了。
单是在庄子上养病已经让她心有余悸,何况是送到寺庙里去?
安国夫人自打解了蛊毒之后,其实是怀疑过自己的这位嫂子的,但监视了好几天,却一无所获,唯有无功而返。
叶老太太为了将功赎罪,不由凑近了小姑,压低声音道:“若要说亲事,我这里倒有一个极好的人选。”
安国夫人眉眼不动,垂眸道:“是谁?”
叶老太太洋洋得意地道:“阿璃。”
安国夫人其实也很看好楚璃,“他向你提亲了?”
叶老太太:“没有,他对咱们家这么熟,自然知道我从好多年前就不过问家里的事情了,就算要提亲,也要寻妹妹你才是。”
“那嫂嫂怎么突然说起来楚璃?”
叶老太太原本想说自己最初的打算让李三姐悔婚另嫁的,但到里慑于小姑之威,只得改口道:“他若和阿月站一起,也算郎才女貌,一桩极好的姻缘。”
若真以和楚家结亲,安国夫人自然也是愿意的,“可那楚四毕竟比阿月大了许多,再说了,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哪有我们先找上楚家的道理?还不知道她爹是什么意思。”
叶老太太本就是拿叶锦月做挡箭牌的,这个时候自然不发表任何意见,心里却在盘算着,要如何撮合楚璃和李三姐才显得了无痕迹。
她虽然愿意帮李三姐,但绝对不能触犯自己的利益!
安国夫人隐晦地略提了提送到庙里的事,她便歇了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安国夫人却认真地思考起楚璃和叶锦月之事的可行性来,哪想还没有想出任何眉目,黎夫人带着女儿黎茵彤来叶家拜访安国夫人来。
黎夫人带着女儿来拜访安国夫人,由她的长子亲自护送而来。
安国夫人对黎家公子和黎家小姐均非常满意,不仅给了贵重的见面礼,还留他们在叶家住了一天,又谢过当时黎家照顾叶三太太的事情,两人越说越投机,很有相见恨晚之势。
其实,黎夫人来泉州是参加金辉的婚事的,金辉的阿娘原本是林家的姑娘,和黎夫人正好是表姐妹,拜访安国夫人不过是顺道。
金辉成亲叶家自然也要送贺礼过去,叶老爷子能有今天,和泉州卫所的支持其实是有很大关系的,安国夫人也备了一份厚礼,亲自和黎夫人一起去了金家。
金夫人自打姚崐救了叶锦辉之后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当然,在整件事的过程之中,金辉的阿娘最感激的人莫过于自己的表妹黎夫人了,得知黎家有和叶家结亲的意思,主动请缨担起了冰人,小心翼翼地到叶家询问安国夫人的意思。
黎家要求娶的人是叶锦月,觉得这小姑娘虽然自幼失恃,但是毕竟是安国夫人养大,祖父是总兵,父亲又是翰林,比黎家的条件虽然差了一些,但一般人家都喜欢低娶高嫁,这般一看黎家和叶家这门亲事也算得上不错了。
安国夫人不自觉地拿楚公子和黎公子比较起来,楚公子能力出从,黎公子能力也不差,双方的父亲地位相当,但黎大人的风评却比楚大人好太多。关键是黎大人就在闽地,而楚大人却远在贵州,若是叶家有事能及时伸出援助之手的却是黎家。更何况黎公子是嫡长,楚公子却是庶子,相较之下黎家这门亲事比楚家要好多了!
更重要的一点,黎家已经来求亲了,楚家谁知道是什么个意思?
但安国夫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很矜持地道:“虽然家里的事是我在管,但我之前病了一场,精神总有些不济,孩子的父亲母亲还远在京城,这么大的事情总要让他们也知道才行。”
叶锦月的生母早已经被休,继母本就出自林氏,和金太太本就是本家,如今安国夫人当着金太太说要征询父母的意思,实际上是给了林家极大的面子。
“如此甚好,晚辈静等老夫人的好消息。”金太太说道,反正叶锦月年纪还小,至少也要等到及笄之后才出阁,议亲的时候女方差不多都是这样,安国夫人这般说已经给了她极大的面子了。
若是这门亲事能成,金太太等于帮叶家做了两回冰人,这可是极有面子的事情!
金太太满面春风地辞别了安国夫人。
安国夫人趁着精神好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了叶老太太。
叶老太太本就不是认真的考虑楚璃和叶锦月的亲事,如今听了这话,自然是乐意之极,主动提出来,“那我给老二写一封信,问问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