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楚璃当晚就要离开杭州,叶锦辉只觉得太突然了,“师兄现在在哪里?”
那下人道:“在兰园。”
兰园就是楚璃在杭州的宅子,叶锦辉曾经在里面住过好几次,熟得不能再熟,“好了,知道了,我现在过去找他。”
大师兄真可谓一个喜怒无常的人,不是说要找师姐帮她治失眠的吗?怎么才到了杭州就要走?
但若这么走了,李二姐怎么办?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表姐,尽管有些小心思,但叶锦辉觉得,那不过是被生活所迫,她现在有能力帮,就该伸出援助之手,就是怕大师兄不好说话!
为此,到了兰园之后,叶锦辉不好说现在不想走,只说想折些梅花。
楚璃皱眉,“那梅林里有阵法,你又不是不知道,进去出不来,我是不会管的。”
叶锦辉不满地抱怨道:“想当年,师兄在里面受了伤,还不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将你带出来的!”
这个小没良心的,当时若不是因为她在里面,他岂会进那梅林?
看看她现在那得意的模样,这件事打死他也不会承认!
楚璃危险地眯了眯眼,“哦?那怎么样?”
叶锦辉想了想,道:“咱们行船那么久,现在刚到杭州,要不咱们歇一歇再走?”
楚璃:“留在杭州做什么?那刘美丽疯疯颠颠,你可是大家闺秀,少跟她混在一起。”
叶锦辉暗道一声糟糕,难道中午自己和刘美丽的谈话真被他给听到了?
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好像师姐除了说他以后会对妻子好,也没说别的什么,况且她又没附和刘美丽,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不高兴什么,但却不得不解释道:“我还有点事没办好,你知道,我二表姐嫁得离这里不远,我曾答应了三表姐她们,要过去看看她。”
楚璃:“去看她?她们这些人难道没想过,你一个小姑娘家这样做很危险?”
叶锦辉忙谄媚笑道:“我一个人确实有危险,但现在有师兄和太太在,自然就不存在危险了。”
小小的姑娘,如花一般的容颜,笑的时候就像寒雪初晴时暖阳下的最娇艳的花朵一般。
楚璃不自觉地放缓了声音,“现在天气寒凉,估计最近几日会下雪,你还是先将厚实的衣裳准备好,到时候我送你和叶大太太一起去吧。”
叶锦辉实在没有想到,楚璃会变得如此好说话,脸上的笑容直晃人眼,“谢谢师兄。”
林璃却道:“这般晚了,这点小事,差个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你倒好,也不怕危险,自己跑来了。”
叶锦辉不以为意地道:“不怕,有叶春叶夏跟着我呢。”因为不知道带多人合适,叶锦辉除了去慈幼局挑了四个人之外,还将叶春和叶夏带到了身边,再加上林家和郑家和一群护卫,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
楚璃:“那你且回去吧,师父只怕去了你那里。”
叶锦辉一愣,马上高兴起来,“师父来杭州了啊?”
楚璃冷淡地点头,“是呢。”
叶锦辉不明白刚刚还一脸和暄的楚璃,怎么突然之间就板着脸了,但这位师兄向来喜怒无常,她也懒得跟他计较,反而柔声道:“那师兄早起休息,等明天我和太太一起过来之后,就可以上路了。”
楚璃仍冷着脸,但讲话却没有那么冷了,“不用,我明天要去给师父请安,顺便跟你过去就是了。”
“行!”叶锦辉更高兴了。
楚璃顺手提了一盏灯笼:“走吧,我送你过去。”
叶锦辉本想说有叶春叶夏跟着,不用麻烦楚璃的,但想到楚璃那阴睛不定的性子,又忍住了。
楚璃将叶锦辉送到离叶家突然还有五十步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快到了,你自己回吧。”
叶锦辉:“马上就到了,天这么冷,师兄不如进去喝一杯热茶吧?”
楚璃倒是想去,但一想到尉迟亦澜正坐在叶家等着看他的热闹,又生生地忍住了,“不了,我回去还有些事。”
叶锦辉不好再说请他进去的话,笑辞道:“那明天见。”
楚璃的眼中似有一只色彩斑斓的蝶儿闪过,那速度却是极快,让人来不及捕捉,曾一度让叶锦辉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她似乎也没说什么?师兄怎地这般高兴?
或许是在想别的什么事吧。
叶锦辉可不想打探他的事,万一被他发现,只怕两人的关系又要恢复成以前那样了。
不过现在的大师兄确实比以前要好相处多了。
叶锦辉觉得,这样很好。
等她回到家里,果然看到外院的堂屋里,灯火通明,尉迟亦澜正坐在那里喝茶,看到她,一脸好奇,“小丫头,这么高兴?去哪逛了?”
叶锦辉摇头,“没逛,和师兄商量了一下,请他送我去我二表姐家里。”
尉迟亦澜:“你这孩子,喊师父陪你去就好了,你师兄那个人,老板着一张脸,脾气又差,别把亲戚给得罪了!”
叶锦辉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方道:“我也喜欢和师父一起,可表姐毕竟是晚辈,哪能动劳师父,师兄陪着就是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大师兄最近好像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般,连带的对我说话都和气了许多。”
尉迟亦澜闻言猛地坐直了身子,一脸饶有兴趣的模样,“哦?怎么个和气法?”
叶锦辉:“他以前不是挺爱找我麻烦,现在倒是大家可以商量着来了。”
尉迟亦澜似乎想笑,但又赶忙绷了脸,一本正经地教训道:“他是你师兄,又比你年长了这么多,本来师父就拜托了他替我照顾你,我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大事呢,原来只是这样啊!”
叶锦辉打个哈哈:“师兄那个人,性子本就不好,现在这样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尉迟亦澜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我是他师父,自然会包容他,你是他师妹,也可以迁就他,但其他人呢?他这般行事,早晚要吃大亏,不行不行,你一定要提醒他,将这些坏毛病都改了罢!”
叶锦辉斟了杯茶给师父,然后才摇头道:“师父提醒他才成,我提醒他,他一个不高兴只怕……”更加变本加厉,到时候倒霉还不是自己?
尉迟亦澜:“你别怕,自有师父替你撑腰。”
叶锦辉坚定地摇头,“不怕才怪。除非,师父肯将师兄那里的一张欠条帮我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