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在医院那一幕自己清清楚楚地记得。丁源偷偷和小护士讲话,杨叔一个人进的icu,自己和丁源一起去找所谓的王主任,随后被值班医生告知陈飞已转院……
这些都是真真实实地发生过的,不相信别人可以,难道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但是,现在的一切又都反映出自己脑海的记忆确实存在问题,也许丁源和杨叔说对自己说谎,可是那几个佣人,她们绝对不会伙同着来欺骗自己。
难道是幻觉。阿林一般不会怀疑自己,他对于自己的认知和判断有着非同常人的自信,可是,这次,他有些『迷』『惑』了。但是,毕竟他是阿林,面对如此的处境也么样让他方寸大『乱』。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医院的总机。
“你好,我是一个你们医院病人的家属,现在住在icu病房,能否告诉我icu那边的电话号码?”
得到号码后,阿林直接当着丁杨二人的面拨通了icu的医生办公室电话。
“icu,请问找哪位?”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阿林『露』出了凶狠的笑容。因为,这个声音确实太熟悉了,在不到一个小时前,正是这个声音告诉自己,陈飞已经转院。
“你好。我是一个病人的家属,我想问问他的情况!”
“病人叫什么名字?”
“陈飞!”
“是不是前几天送进来的,失去双臂的那个陈飞?”
“是。请问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等等,我看看!”电话那头沉静了下来。
阿林仿佛胜券在握,一切阴谋诡计都会在这通电话打完后澄清,如果事实是丁杨二人合起来欺骗他,他必须行使作为陈家现任主人的权力,让他们永远知道与自己作对的下场是什么。
犀利的目光一直来回扫视着丁杨二人,他是要洞穿他们的伪装。以致于电话那头沉默的几分钟里,他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眼前的两人,不曾移开半寸。
“请问你是陈飞什么人?”电话里终于再度传来声音了。
“医生。我是陈飞的哥哥。”
“他哥哥?”
“是的,陈鼎丰是我亲叔叔!”
提到是陈鼎丰的亲侄子,医生没继续询问了,道:“哦。那我给你说一下。你们赶紧准备一下,陈飞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大好转,伤口愈合得很好,没有感染的现象。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后天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挂掉电话后,阿林双手抱着脑袋坐在沙发,心情复杂、悲喜交加。悲的是不知啥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出现了神经错『乱』的状况。喜的是,相对于陈飞莫名其妙转院,从此失去控制的局面来讲,还在icu病房,意味着一切都还在掌控之。
杨叔走过来,关切地问道:“阿林,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精神有些不好。不如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杨叔,我没事。最近事情是有些多,但我还勉强应付得过来……”
丁源也极力相劝,道:“阿林,你也别强撑着。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帮忙的,尽管说,我们必定全力去做。在陈飞还没有出院之前,我们更需要携手并肩、共同战斗啊!”
“好的,很多事确实得劳烦你们帮忙呢。我在沙发休息会,等会还得去趟医院,联系一下飞飞后续该如何治疗的事……”
话音未落,他便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这几日的折腾已经耗去了太多的精力,柔软的沙发正好是一个可以依托放松的所在。还没来得及细细回忆刚才怪的经历,竟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的阿林,依然是那个少不经事、懵懂可爱的孩子,自己的父亲带着他经常到陈鼎丰家玩耍。他很乖巧,每次都会轻易的主动去拿喜欢的玩具,哪怕是心里再激动,他都压抑着。除非等到陈飞的手触碰到那个玩具时,他才会慢慢地、小心地释放出那颗小小的童心,飞一般地参与到其间。
相较于陈飞的顽劣和刁钻,陈鼎丰其实更喜欢阿林的『性』格。说实话,无论阿林在陈家怎么伪装自己,如何掩盖自己的欲望,在久经沙场的陈鼎丰看来,都像是赤『裸』『裸』的表演。但是,他是喜欢,喜欢这个孩子那种与生俱来的执着和坚韧,在孩童之时能做到许多成年人都无法做到的“情绪控制”,长大后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之所以是天赋异禀,是因为阿林的父亲虽然和陈鼎丰是同胞兄弟,但两人『性』情和脾气相去甚远,完全没有一点陈鼎丰的精灵和睿智,总是傻傻的,憨憨的,直直的……
可天是喜欢捉弄人,偏偏让他生出这样一个聪明无的孩子,甚至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儿子像一颗潜力巨大的种子,只要有人稍加点拨,浇一点点的肥料,可以破土而出,在阳光雨『露』振翅高飞,长成参天大树。
有好几次,陈鼎丰都很像提出来把阿林收为干儿子,可是看到兄弟那憨厚的样子,对自己唯一的儿子那简直是视若珍宝,哪里容得下他叫别人一声“爹”,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即便是在四季如春的云南,也会偶尔有冷得叫人直骂娘的冬天。
乡下的田野里少有地铺了厚厚一层雪,阿林很早约着陈飞外出疯耍。
正玩得兴致盎然的时候,陈飞突然冷不丁冒了一句,“阿林哥,你知道吗,我爹很想让你当他的干儿子。不,其实他内心真的想你是他亲儿子。”
阿林道:“什么!飞飞你可别『乱』说。陈叔这么喜欢你的,怎么可能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有了,我是他的一个侄儿,平时他和我爹两兄弟关系好,来往较多,仅此而已,怎么又想让我当干儿子了?”
“真的。我可没骗你。这是我爹在对着妈妈的照片自言自语时说的。当时房门没锁,我在外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