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丁源也并不完全搞得清楚为什么自己能轻松找到那只眼睛,所以问及此事,只能说是直觉。
杨叔还在床底下查看,由于空间比较狭小,抬头转身都不方便,稍不注意,还磕了后脑两次,暗自骂道:“不知道谁搞的鬼名堂,居然能在床底画东西……”
丁源道:“那么费劲趴在地上干什么,直接把床翻过来,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说着就要伸手去抬床沿。
杨叔赶忙从床底钻了出来,制止道:“千万不可。此处气场已然翻转,如果贸然变动原有陈设的话,说不定会带来更加严重的后果。”
丁源突然灵机一动,道:“我想到个事。与其我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直接问问周清。为什么床下会画一只眼睛,她们自己的东西,应该很清楚啊!”
“对啊,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杨叔对丁源的反应从来没有怀疑过,即便是在这小子犯二的时候,他也认为一切都只是经验不足导致的暂时短路。
周清听到丁源喊自己,很快跑了进来,趴在地上往床底一看,也着实吓了一大跳,“这是哪个家伙搞的恶作剧,居然在床底下画了一只邪乎乎的眼睛,看着就瘆人……”
“这可你的床,你的房间,谁还跑得进来钻到底下去画画?”
周清也一头雾水,道:“我哪里知道这是谁画的。照理讲,这房间只有我妈和老公进来过,家里来客人也从来不会邀请别人到卧室里来。”
丁源道:“那会不会是他们俩中的一个画的呢?”
周清皱皱眉,使劲摇摇头,道:“不可能。且不说他们画只眼睛在床底干什么,我们家就没有这方面的天分,画个鸡蛋都能画成苹果的样子……”
杨叔暗暗思量了会,问道:“如果没有其他人进来过的话,很有可能就是在你们把床买回来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了!”
“不会吧,谁那么无聊?”丁源有些不太相信杨叔的判断,道:“难道画眼睛之人和周校长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事先就算准了他们要买这张床,画好等着?”
周清急忙把王媛芬喊进来,问道:“妈,我们家和谁曾经有过过节,或是有世仇之类的?”
王媛芬被问得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道:“没有吧。至少在我印象里,二三十年了都没有和哪家人吵过架呢,哪里来的什么世仇?再说,你爹那臭『性』格,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还会和谁发生矛盾啊?”
周清道:“刚才杨叔他们看了,床下这只眼睛是极为不利的东西,对我们家产生了很不好的影响……”
“啥?一只小小的眼睛,还是画上去的眼睛,会这么厉害?”王媛芬有些不太相信,惊讶地质疑周清的说法。
杨叔知道这些事情本来就是玄之又玄的,就算亲眼所见,也未必能让人相信,只有以比较“世俗”或是“直接”的方式表现出来,才能信服凡夫俗子。于是他让周清不要争辩,对王媛芬道:“你且过来,自己亲眼看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王媛芬将信将疑地走到近前,问:“大师,你让我看什么啊?”
杨叔反问:“你家里有没有蜡烛?”
“蜡烛?家里没有,这么些年停电都死用的应急灯,没有用过蜡烛……要蜡烛来干什么啊?”
“拿来就直到了。”
周清很快就跑到楼下超市买了一包蜡烛,上气不接下气地递过去,道:“买了一包,共六支,够不够了?”
杨叔轻轻道:“够了。把六支蜡烛围绕着床放。”
周清很快围着床把六支蜡烛摆放好,问道:“需要点燃吗?我得去找找,家里有没有打火机!”
杨叔道:“不用!”说罢,食指微动,星火飞扬,六支蜡烛应声点亮,周围的人甚至都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就看到凭空燃起的火光。
王媛芬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影响到大师的程序。
杨叔笑着对她招手,道:“蹲下来,细细看看蜡烛的火苗!”
不说不知道,王媛芬蹲在蜡烛旁看着蜡烛抖动着的火苗,奇怪地问道:“大师,怎么火苗都朝着床的方向偏移啊?”
“是啊。按照常理,有风也应该是几支蜡烛的火光都往同一个方向偏移。可是,为什么这几支蜡烛的火苗都朝着床中央呢?”
王媛芬翻了下白眼,道:“就是啊。太奇怪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都是那只眼睛完全改变了这里的气场!不断吸收周围的阴气,导致了阴阳的变化。所以,如果不彻底处理好,将会地整个房子,乃至整栋搂,都会收到影响……”
王媛芬忍不住了,道:“啊!那可如何是好?大师,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把这晦气给消除了。要不,我这就去买罐油漆来,把这该死的眼睛给涂了,免得留着祸害人……”
丁源一板一眼地说道:“哪里有这么简单。要是像你说的,随便找罐漆抹一抹就能解决问题,岂不是把我们的饭碗都要砸得干干净净!”
周清道:“那我们能不能把大床搬出去扔了,这样总算是彻底将眼睛弄出去了啊,可以解决问题了吧,不一定非要搬家吧?”
“这……”丁源一时半会还真答不上来。
杨叔犹豫了片刻,道:“问题是此处阴阳已然逆转,且早就开始自成系统。此时就算把问题的源头撤走,恐怕也难以扭转局面。要想让小周他们不受影响,只能选择远离。”
王媛芬脸上不禁流『露』出为难之『色』,道:“这里是我爱人留给我的最后的记忆,住的时间长了,难免也有了感情和依恋,这就要搬走,真的有些舍不得啊!”
杨叔也能理解作为上了年纪的人对于熟悉的人或地方自热而然产生的眷恋,自己当初若非家破人亡、妻儿双亡,又哪里愿意不远七里,来到这个三江县,过着几乎是城市隐士的日子。要不是丁源的出现,怕是真的要就此寥寥,终其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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