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菀萱本想和余乐出去转一圈，让彼此再熟络些，感情再深些，然后趁热打铁，提出事情。
在她看来，今天她此行的目的，想要达到，难度不小……或者干脆就是概率为0！
其实在昨晚和老范掰扯的时候，她还觉得亲自出马，必能手到擒来——因为她站到了余乐的立场上来考虑，诚意满满。
但今儿一大早，她就接到了她老母的电话……想必是昨晚在她撂下话后，老范向老母第一时间就打了报告。
老母在她心目中，就是“董小姐”一般的形象，行事果敢，雷厉风行，不讲情面。
这么说吧，从小到大，家里的长辈，老母是唯一个让她有些怕怕的。
老母倒是赞成她直接来谈合作，可她那提出来的条件，着实就有点儿苛刻、乃至是寒酸了。
听着那条件，她心里暗骂奸商奸商都是奸商，都不想甩她老母了。
可她范菀萱来找余乐，始终代表的是公司，而公司现在的法人与实际话事人，都是她老母……
老母不点头，谈什么都是白谈啊！
毕竟最终合同上，签字画押的，都得是她老母。
与老母通话完毕，她来都不想来了……
然而从方方面面权衡考虑后，她还是惴惴地来了。
看到余乐一本正经的态度，她只好开始往明了挑，“你知道的，我是一名职业钓手……是的，我是非凡渔具非凡战队的一员。”
范菀萱接着道，“是这样的，我们公司老总，其实也是你的粉丝，一直关注着你的直播……昨晚上我们的掐鱼，他全程都看了……对你的酒米，他很感兴趣……”
“哦？”
余乐闻言一愣。
作为一名钓鱼人，又是江宁人，对本省最知名的非凡渔具，他当然知道。
没想到非凡的BOSS，竟然是自己的粉丝？
初级鲫集初次露面，更是引起了这个本省巨头的关注，并派出范菀萱作为代表前来……
余乐来了兴致，“你接着往下说。”
范菀萱道，“我们老总想和你合作共赢，我今儿就是她派来和你商恰的……我现在所说的话，都是代表着她的意思。”
余乐道，“怎么个合作法？”
“两种方式，第一种，利润分成。第二种，一次性买断配方。”范菀萱道。
对于非凡抛来的橄榄枝，余乐是心动的。前面还在想着要搞机器设备回来，才方便大量地产出……
若是和非凡合作，自己再无需操心，只管躺着拿钱便是……美滋滋哈。
“你再接着往下说。”余乐笑道。
然而自认识以来，范菀萱第一次在余乐面前露出了不太好意思的神色，她实在感觉有点难以启齿啊。
但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范菀萱终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一百万买断整个配方……合作的话，配方酒米的利润，给你5%的分成。”
“什么？一百万？5%？”
听到非凡给出的条件，余乐愣住了。
是真的愣住了。
余乐自制窝料饵料已经有几年了，对这些东西的成本，门儿清。
当然了，初级鲫集需要加入中药，成本相对会高些。可它效果这么好，届时售价肯定会比市面上的贵不少嘛。
总之，初级鲫集一旦入市，利率不会比普通酒米低，利润空间只会更大。
不过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初级鲫集的市场前景，余乐早已预见，它一旦推出去，会是何等地受欢迎……
国内钓鱼人不说过亿，几千万是肯定有的！而酒米这玩意儿，有几个钓鱼人的“一二三级包”里没有？
还是一年四季都有的那种！
可以这样讲，酒米乃钓鱼人对窝料的第一刚需啊！
这么一款必爆的产品，这么大的市场前景……非凡买断竟然开出了100万的“天价”！
合作竟然提成5%……
实在是太有“诚意”了！
……
“萱姐，你们公司老总，是不是不会钓鱼？”
愣过后，余乐笑了，气笑了，嘲讽地笑了。
“会……”看着余乐的表情变化，范菀萱感到一阵尴尬。
余乐的表情已经表达得足够明白了，对她……不，对非凡提出来的条件，不是不满，是相当的不满，可能还感到被非凡给羞辱了。
“你们老总会钓鱼？那他一定是个真正的大湿喽，怎么钓怎么有，怎么爆护的那种。”余乐又道。
“啥意思？”范菀萱被他说蒙了。
余乐不屑地笑了笑道，“这不明摆着嘛，他根本就认识不到，一款好的窝料，对作钓的重要性。”
“这……”范菀萱更尴尬了。
她老母水平比她比老范是有不如，但亦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钓鱼人，更是非凡的掌舵者，她会认识不到窝料对作钓的重要性？
余乐这话，讽刺一点都不带客气的啊！
不过讽刺得真到位！
“阿乐我知道你对非凡开出的条件不满，不过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范菀萱心里赞同余乐的话，然而她现在的立场在公司上，出发点不一样：
“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旦凡是上了一定规模的渔具公司，都有自己的或大或小的科研团队，甚至还和国内国外的顶级科研室有联系有合作。”
“所谓的配方这个东西，其实在行业里，几乎是没有什么秘密的……只要你的新产品一上市，效果一爆，同行们必拿去切片……”
“不出多久的工夫，竞争对手们就都会出一款名字不一样，但内容和效果都差不多的产品！”
“你看市面上每一个品牌的产品，包括饵料这一块，是不是都大同小异？”
“就拿广谱性最大的综合饵来说，你完全就搞不清楚，是蓝鲫好使？是918管用？还是不空军更香……”
“我们每个人在选择购买饵料时，基本上都是根据使用习惯在买……当然，涉及到多种饵料的调配，又另当别论。”
闻她所言，余乐沉默了。
不可否认，范菀萱说的都是事实。而这个事实，是他之前一直未曾去想过的。
那么严峻的大问题来了，初级鲫集，作为系统出品的配方鲫鱼窝料，蕴含着多种中药材，对酒、对米等都有着具体的要求……
对各材料的配比，亦是要求严格，它真的，能被同行们切片研究透彻？
它真的，会被别人窃为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