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围观者数量众多。
白首陀与那伙不死者分道扬镳，引起大家的热议。
另一边，沈然也神色难看，“怎么会有这样邪门的事？”
夏伯商诧异，“我还以为你能接受的呢。”
“好了。”
潘旭拍了拍夏伯商的肩膀，“初闻此事，是挺难以理喻的。沈兄弟还是刚来的嘛。”
“那也是。”
想了想，夏伯商又看向白首陀的背影。
发现对方虽是和不死者们分道扬镳，但却依旧朝神殿走去，不由惊疑一声。
潘旭也发现了，“他干什么？”
正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挤出来一个带着大大粉色帽子的少女。
“不死者大人们！”她兴奋地招手。
旁边还有个同龄者，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
不是纯种人族，肌肤是深棕色的，一双眼睛大的和眼镜猴似的。
少年像是不习惯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畏怯怯的，小心拉扯女孩的衣袖，“...小爱。”
名为小爱的少女则性格外向，大声道，“我想加入不死者，我做梦都想攀登母树！不死者大人们，求你们让我试一试吧。”
沈然看去。
见少女长相可爱，正值青春，水灵灵的，且性格活泼，很是招人喜欢。
可结合夏伯商所说，
一副可怕的画面不禁浮现在脑海中。
“是小爱啊。”周遭人群念出少女的名字。
“这么想加入不死者啊？”
“细胳膊细腿的，怕没什么种子瞧得上你。就是成功，你也没法为种子提供充足的营养，很难攀登母树啊。”
“小爱，回来，别浪费不死者们的精力！”
“......”
面对众多的不看好声，
名为小爱的帽子少女却神采奕奕，干劲十足，拽着那个异族少年冲到那伙不死者的面前。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袍的成年男子，居高临下地看去。
其脸上佩戴着一张简易的木板面具。
很粗糙，纹路古老。
“那是不死者的标志，也是进入过神殿的证明。据说是母树脱落的树皮制成。”潘旭给沈然介绍。
异族少年害怕。
小爱满是希冀，双手握成拳头，“一次也好，就让我试试吧。别看我是女生，我其实很厉害的...小强，你说几句啊！”
她拍打那个眼睛大的跟眼镜猴一样的少年，后者连忙道，“是，恳请几位大人给小爱和我一个机会吧。”
就当沈然以为那伙神秘的不死者会直接转身，不理这对还没长大的少年少女时，
“理由。”忽然，喑哑地声音从面具下传出。
沈然皱眉。
这声音像是被埋在泥土里的死人声一样，比乌鸦的聒噪还要难听得多。
小爱立马挺直了腰杆，大声道，“没有理由。如果要说的话，这是受我的本能所驱动哒！”
周遭响起一阵戏谑声。
“一年前，也有个人当众加入不死者，当时的回答就是这个。”
夏伯商笑道，“这个小屁孩连一个字都没变动。”
那个不死者看向旁边的异族少年。
说来奇怪，
明明其脸上带着一张木板面具。
可后者就是感受到了如深渊般的注视感。
“小强...”带着帽子的可爱少女立马拉扯对方的右手，示意快开口。
少年支支吾吾。
原本背了一夜的简单两句话，此时却在脑子里变得凌乱。
像是在花丛中一只只翻飞的蝴蝶，难以捕捉，着急得要命。
但花丛中有一株不动的美丽花朵。
“因为，小爱她。”少年涨红了脸，说出了真相。
少女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对方。
那个不死者队伍中的成年人，再次问道，“会后悔吗？”
小爱立马摆脱，认真道，“绝对不会！”
“不会。”少年也立即附和。
“那就来吧。”
不死者们转身，“等下进入神殿后，不要乱动。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接受。”
顿时，少女兴高采烈，蹦起半米高，“好耶！！！”
“不是。”
后方，沈然看得一头雾水，“不是说要攀登母树的话，就得被那棵树孵化出的虫子吃掉吗？”
“对啊。”夏伯商道。
“那她这是......？”
沈然无法理解，难以接受。
四周的人群，完全不觉得这一幕有什么问题。
没一个制止的。
“不死者大人们等等！”又有新的声音，一个老妪走了出来，“我也想试试...”
“唉，沈兄弟你还是没搞明白。”
潘旭叹气。
一副早就猜中了的口吻，道，“你刚从外面来，心里是不是还觉得不周城就是安全之地，只要来到这里一切就结束了？”
沈然摇头，“不是，完全没有。我其实一头雾水。是遇到那个白首陀后，他说去不周城，然后我才跟过来的。”
潘旭一怔。
旋即，他继续那个话头，“不周城仍然在这个世界，这个凋零枯竭，大多数存在都被抹去了的残破世界。唯有天界才是另一片天地，那里有完整的一切。”
沈然道，“那你怎么不去？”
潘旭又一怔。
“怂包呗。”
一旁，夏伯商直白道，“攀登母树，抵达天界，从来没一个生灵成功过。运气好，摔下来没死，还能成为不死者；运气坏，直接变成肉酱。”
“那你呢。”
潘旭立马回道。
夏伯商努努嘴，双手抱着后脑勺，“你管我。”
沈然眉头再皱。
对哦。
那棵万物母树拔地而起，高达不知几万丈。
中途一旦失败，摔下来，那肯定是必死无疑。
肉酱...
“化作它的养料吗。”沈然忽的自语。连他都觉察不到的眼神，注视着那棵壮观，带有神话色彩的通天之树。
一旁的潘旭和夏伯商都怔了下，听见什么，看向沈然。
突然，沈然迈动脚步。
潘旭刚想说话，就被夏伯商给制止，“你忘了他和那个白衣男是一起来的？”
与此同时。
广场上，白首陀听见后方的喧闹声，“这么多人愿意加入那群莫名其妙的家伙？”
“白首兄。”
忽然，沈然快步走了上来。
白首陀回眼，“你又跟来了。”
“搞不懂情况，一点也搞不明白。”沈然和白首陀并行，“他们说是由于灰雾的原因。不仅这个世界消失了十分之九，就连我们过去的记忆也被吞没了。”
“也许。”
白首陀言辞很简洁。
他步伐也很快。沈然心里暗骂，都得接近小跑的速度。
“你真的相信，这玩意儿上面存在有一个什么天界？”沈然道。
顿时，白首陀停下脚步。
“天界？”白首陀看沈然。
“不是吗？”
沈然把潘旭、夏伯商说的重述了一遍。
听完，白首陀抬起头，露出线条硬朗的下颚线，望着灰蒙蒙，没有日月星辰的天空，“那上面有一个生灵。”
沈然内心一惊，天界有人？“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他。”
白首陀冷漠道，“他在等我上去。”
“真的假的。”沈然只觉得天方夜谭，他也望起了天空，有什么在注视着大地？视力是有多好。
忽然，
白首陀继续迈步，声音更偏冷漠了，“你居然没有这种感应。”
“......”沈然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什么。
“本来以为不周城是你先发现的，结果看来，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别跟我一起了。”
白首陀的声音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
见过冰山美人的，没见过冰山王子的，自己也是热脸贴别人的屁股了。沈然心想。
不过话说回来，
他其实也不是没有一种特殊的感应。
只是很奇怪。
“跟着他。”沈然看着白首陀的背影，有一种本能告诉自己，当前阶段务必要跟着这家伙。
很快。
两人就来到了巨树的脚下，一座宏伟至极的古老神殿前。
与此同时，后方那伙奇怪的不死者，也带着几个男男女女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