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虚神之上
金人原先的两条手臂拽动锁链，而这新生的朝着黑衣抓来。
其上有金光流转，隐隐绘成符文，从天落下，遮住了光明，也如同在黑衣们心中布下阴霾。
三人终于再无保留，从体内各有一道黑气飞出。
乃是最极致的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光。
出现后彼此吸引，又像是互相吞噬。
刹那就合在了一起，化作个黑色小人。
三寸大，面上没有五官，却有魔气滔天。
现身后对着袭来的双臂打出一掌。
霎时间天地昏暗，气流化作毁灭也似的飓风，整个世界笼罩在恐怖的威能之下。
三名黑衣顿觉身处漩涡，无时无刻都有浪头拍打，每一下都让身体重创，接着又高高抛起。
而在眼中看到，天地混沌，却有个顶天立地的金人，挥手驱除黑暗，落手洒下光明。
又见他手中持剑，劈开天地间的混浊。
上灵的力量竟恐怖如斯！
三人心中唯余恐惧，在漩涡中奋力逃跑。
“嗯?这便是那死若水么……”
隐约传来声音，但黑衣们早顾不上这么许多，将身法展开到极致，化作三道黑烟，终于离开了这处府邸。
光暗变换，回到了那个白色空间。
不久，这里由白转黑，出现一个通道。
三人大喜，快步进入。
出得照心镜，见到了黑袍，见到了傲痕，也见到了一个陌生的白衣少年。
此时，那少年正看过来，眼中倒映着三人的身影。
尔后，视线模糊，少年眼中的人影却变作了一个棋盘，而那棋盘上唯有一枚白子。
……
呼！
秦天用力呼吸，仿佛长长憋了一口气。
又猛地惊醒，望着那枚白子震撼莫名。
方才竟是以外人的视角见证了那三名黑衣，见证了那个府邸中发生的一切，见证了那个四丈高的神体。
他不由喉头滚动，面上浮现震撼之色。
“这就是虚神么……”
良久才平复情绪。
随即反应过来，那视角属于谁?
抬头望向对面，答案其实早就呼之欲出。
这个疑似火鹤之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可以再现照心镜里发生过的事情。
在这之前秦天只是大概知道傲家有个极大的谋划。
为此他们困住了三百入道，在秘境中抢夺净玉，又联合诸多势力进攻两道山。
而今看到了三位黑衣在境心亭的所作所为，才知道傲家的图谋不止于此。
他们的布局竟然还牵涉到那个血池，更有咎灵。
所求的就应该不只是道玄宗。
想到此处，秦天忽觉心头一片阴霾，隐隐间似乎狂风暴雨将至。
在这风暴中不止有道玄宗，恐怕也有整个岚铎城。
接着又回忆起照心镜中看到的景象。
惊讶于黑衣的目的是那个阿水姑娘，惊讶于傲家似乎知道道玄宗血池的来历、更知道千年前的咎灵。
震撼于上灵的神体，震撼于他的惊天威能。
同样也恐惧黑衣最后使出的那个手段，恐惧那个三寸小人。
“真血、死若水、神体，还有咎灵……”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可称得上是世间极隐秘之事，本不该是秦天这个小小入道所能接触。
然而他与真血相识，傲痕曾想用死若水对付他，两度亲眼见过神元，更是与咎灵有交易。
其实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牵扯进来，参与了其中。
若说这些都是一个个漩涡，而这些漩涡汇到一处，或许将会是席卷整个世界的洪流。
如今身在其间，该如何自处，又怎样才能够自保？
秦天皱眉。
这一路走来，诛堕人、战化灵、入秘境、过禁林，种种危机下险死还生，以为有了立足这个修仙世界的实力。
然而当真正见识了上灵与黑衣的交手，三寸小人的滔天魔气，才终于认清力量的差距，境界之间的鸿沟。
自己凭什么能够应付那种程度的战斗，又有什么资本。
是胸膛里的齿轮、洞真之上的第二仙、十二灵缚、吞灵、还是无相帝拳？
一时间沉默良久。
半晌，秦天终于恢复平静，轻声开口道：
“前辈的这个故事很精彩，但晚辈恐怕不够资格可以听到。”
现在仍旧不确定眼前之人是否就是那个火鹤，也不清楚他给自己看那些景象的原因。
但是，当知晓了那些，便被拉进了这个漩涡中。
秦天很明白自己没有能力去应对，所以很想弄懂，他究竟是什么用意。
“你看得很清楚。”白衣白发那人不再看着棋盘，而是将视线移了过来，“以你的境界实力确实无法参与进来这场棋局。”
“棋局？”秦天微愣。
那人不答，反而问道：
“你看这棋盘，为何只有一个棋盒，一枚白子？”
秦天诧异看去，棋盘的对面没有棋子，没有棋盒，自然也不会有对弈之人。
“这是为何？”
“因为这盘棋如今只有我一人在下。”
秦天不解，有些听不懂这话里是否另有深意。
又听对面说道:
“我本以为如此，后来才发现错了，他不在六百年前，就在现今。”
秦天更加疑惑。
那人却也不解释，只说：
“你知道傲家为何要攻打道玄宗？”
“为了千年基业？”秦天答道。
“于傲家来说或许如此，但于那人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傲家只是他的棋子，他所求的不是傲家能够给的，他们终究也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那他要的是什么？”
“你可知虚神境界之上是什么？”
秦天一怔，心潮起伏:
“是真命。”
“那该如何晋升真命？”
这个问题让秦天瞬间愕然，不知怎么开口。
“是啊，该如何呢？”那人说道，“我们当时都没有答案，现在他似乎终于找到了。”
顿了顿，好半晌才又继续道：
“你能猜到他的答案吗？”
秦天微眯眼，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那三名黑衣在照心镜里的遭遇，惊道：
“真血！？”
对面之人看了秦天一眼，嘴角含笑：
“你很聪明。”
“那你可知真血是什么？”
秦天摇头，他只知道那是阿水姑娘，不知道什么真血。
“她本是灵气塔底下那个血池中的一滴血。”
“我以虚神之力炼化，今有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