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境心亭里说真相
黑袍，也即是步阳朔，继续道:
“我挣脱封印，境界却未能恢复，自知不是你的对手。”
“所以我需要找到可以恢复实力的办法。”
火鹤皱眉，秦天在暗处凝目，尔后二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样东西。
“死若水！”
“不错，正是此物。”步阳朔开口。
“这死若水本是傲家想要炼制用来对付凌家，我化身傲家老祖宗的那段时间，获得了他们的研究。”
“其中缺失了一样关键的东西，所以始终不能完善。”
“而这样东西，我在五百年前便研究了出来。”
“师弟，你猜那是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手中的红色棋子。
火鹤声音低沉:
“真血！?”
“正是！”步阳朔望着火鹤，看见他此时的神情，面上一片笑意。
“也罢，我便告诉你真相。”
“其实真血并不能令人起死回生，这乃逆天之事，如何能够?”
“可笑师弟你当时被悲痛蒙蔽。”
“但我知你的性格，一旦有一丝可能便会不计一切代价，终至一意孤行。”
“只可惜，为你带来这个‘可能’之人，是我一手安排。”
火鹤大喝:
“不可能，那人是帝都……”但说到这，他双目一缩，“难道！?”
步阳朔脸上的笑意更浓。
“我再告诉你一个真相，兰当初并非死于劫数下，而是我手。”
“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我的布局！”
话音未落，就见火鹤须发狂舞，衣袍鼓荡，灵力猛涨。
身上经脉暴起，皮肤之下的紫色几乎就要喷薄而出。
他目眦尽裂，盯着步阳朔，神色里尽是杀机，更有威压似潮水汹涌。
“难以接受吧。”面对如此气势，步阳朔依旧从容。
“当年师父死后，我断定你会对我下手，但只能将我封印。”
“我便早就布局了一切”
“这六百年来，你只在复活亡妻，炼制真血，可这一切都是为我做的嫁衣。”
火鹤从始至终都以为道侣死于当年的劫数，乃是因他而陨，心里满是愧疚。
想尽办法都要将她复活，千辛万苦从来自帝都的那人口中得知了方法。
其后潜心炼制真血，而今就要完成。
这五百年的付出，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但就在此刻、此地，从师兄嘴里知道，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
妻子的死因是假。
复活的方法是假。
五百年的辛苦是假。
长久的信念崩塌，火鹤心神遭受重创，面上再无血色。
师兄的布局，远超他，这棋，他输的彻底。
更可以说，连对弈的资格都没有。
火鹤一身的惊天威势尽数消散，气息微弱，宛如一个将死之人。
远处的秦天，得知这一切后大受震惊。
震惊于骇人的真相。
震惊于步阳朔的数百年谋划。
震惊于火鹤如今的状态。
也对步阳朔有了最为直观的认知:
这位师兄真是极可怕之人。
现在的火鹤，似乎有些心灰意冷。
他眼中没有神采，轻轻道:
“六百年前，你便知道真血可以完成死若水?”
步阳朔晃动一指:
“我是人，不是神，这其实算天意。”
“乃是天要亡你。”
火鹤又问:
“那么当初你要真血，是为了做什么?晋升真命么？”
“那，也是假的。”
火鹤终于受不住胸腔里的气血，吐出一口血来。
原来，真血也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
那么，有什么才是真?
火鹤脑中想着这个问题。
步阳朔看着他，说道:
“师弟，这回是你输了，并且再无下次。”
“我不会封印你，而是将你彻底斩杀。”
便见，从步阳朔身上涌出黑气，似黑幕一样袭来。
火鹤心神动荡，竟没有防备。
秦天看得着急，这位老祖师算是最大‘靠山’，如果他败了，自己怕是也难逃死劫。
不得已，只能从阴影中现出身来。
步阳朔一愣，似乎有些意外这里出现了外人。
而当看清了秦天的模样后，神色微变。
“是你?”
犹记得这个少年，正是他打破了第三关，拿走真血；也是他带出净玉。
但又想到这人不过是替火鹤‘邀战’的棋子，会出现在这里也合理，即刻释然。
“小子，你倒是有胆色，不去逃跑，怎么还敢阻止我？”
“大比之上没杀你，在这里若是还敢张狂，我便不再留手了。”
秦天不答话，看向如同石头一样纹丝不动的火鹤，喊道:
“并非一切都是假！
“罗天老祖的遗言是真！”
“道玄宗的努力是真！”
“你的徒子徒孙是真！”
这几声，终于让火鹤有了些许反应。
眼见于此，秦天继续道:
“我是真！”
“阿水姑娘也是真！”
“她不是真血，而是你辛劳五百年，培育出来的生命！”
步阳朔眉目微皱，隐约察觉到了火鹤的气息变化。
即刻伸手，以黑气化作手掌掐住了少年的脖颈。
瞬间，秦天面色涨得通红，呼吸困难，更是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你很多嘴。”步阳朔抬手，从黑气中射出一道黑光。
“他说的对，并非所有都是假的……”突然传来低沉的话语。
步阳朔看去。
却见火鹤摆脱了之前袭向他的黑幕，更是忽然出现在了秦天身侧，弹指击溃黑光，也打散了黑气化作的手掌。
再看他脸色，早不复刚才的颓败，已有神采在面上显露。
步阳朔眉目更皱。
先前他揭示真相，便是旨在击溃火鹤的心理。
以他对师弟的了解，这么有胜负心的人，得知一切都是假，必会陷入无尽的溃败中去。
乃是攻心之计。
但这一切都被秦天破坏。
此刻正视那个少年，终于起了杀意。
“师兄，你的布局确实胜过我许多。”火鹤说道，“若是六百年前的我，恐怕甘愿等死。”
“然而，这六百年时间，改变了我许多；而你，还是那时的你。”
“你用六百年前的眼光来看待六百年后的世界，怎么能够看清。”
对于这番话，步阳朔大喝出声:
“你难道想说，我输了么！”
火鹤摇头:
“其实是你胜了。”
步阳朔怔住，火鹤竟然会认输?
他似乎有些不对劲，与从前判若两人。
旋即心生警惕。
一旁的秦天同样察觉到了古怪。
在与火鹤的接触中，能明显感觉到他想与那位师兄争胜的意愿，为此送出了净玉，不惜导致傲家发动进攻，道玄宗陷入危机。
如此渴求胜负的他，怎会这么心甘情愿的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