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血海下，一人战
阚景，曾经在方龙城大肆制造堕人，滥杀无辜。
秦天当初力挫他的阴谋，却没能将其击杀，断定未来两人之间势必还有一战，但不想来得这般快。
而且令秦天困惑的是，自己来到岚铎城全是因为被圣君追杀，不得已进了金色碎片开启的空间裂缝。
至于加入道玄宗更是阴差阳错，这些都是始料未及。
若说阚景的出现是为了找自己寻仇，这却有些说不通。
那么他因何会在这里?
秦天思索之时，阚景阴狠看来:
“你虽然炼化了云雾，打败了步阳朔，但我已知道你所依靠的并非你一人的力量，你那心剑消散，便是连你这化身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吧！”
“你我如今的层次，底下那些人无法干涉，此番乃是我二人之间的战斗！”
“而今次，你必死！”
阚景一语道破了秦天目前的窘境，令他神情严峻。
之前打败步阳朔，正是借助了心剑之力，然而现在心剑已逝，它更不是可以轻易再现之物。
加上东水的神元回归了云雾，对身外身的掌握开始有些不稳。
可以说，阚景出现的时机正是秦天实力最为薄弱之时。
‘果然还是一样的卑鄙！’
方龙城之战似也是这般，那时的堕人‘大军’是否就是方才的步阳朔，都是做了阚景的嫁衣，待到两败俱伤之时，便由他来收获战果。
今日的道玄宗会是那时的方龙城么，一如曾经的死伤惨烈?
秦天有些恍惚，这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一样的绝望，一样的决绝。
他抬眼望去，那高高立在血海中的身影如同一道压在心上的阴霾，似乎永远挥之不去，渐渐的或许成为心魔。
当时的自己能够挥出那一拳，今日呢，会否已再无勇气?
胸膛齿轮转动，秦天目光灼灼。
大长老二长老以身赴死、凌行天燃尽自己、众人心念化作心剑斩杀步阳朔，他们都曾努力过，都曾牺牲过。
‘该不负这些期待。’
‘纵然阚景今非昔比，我却同样有所成长，今日之战，便是那日的延续，当初没能将他斩杀，便该在这里完成！’
想通了一切，秦天念头顿时通达，自此再无畏惧。
随即道:
“当日你逃离方龙城，却原来在这藏身，而今被我找到，你将再一次前功尽弃！”
血海中，阚景似乎冷冷一笑:
“呵，大言不惭，况且我何须躲藏，我来此乃是另有目的。”他说着顿了顿，突然面露嘲弄。
“或者你来猜猜，我到底是为何?”
秦天眼神一凝，看向阚景，视线集中在了他身下的血海。
‘要说他来这里的目的，之前在方龙城，他是为了制造堕人，那么现在……是了，是为了那片血海！’心中顿时一颤。
道玄宗的血池源自咎灵，更重要的是，它可能是现今神忌力的源头。
阚景一心制造堕人，必然不会放过，如此来说，他或许也知道了这血池与神忌力的关联。
秦天神色凝重，不清楚这个猜测是否正确，而且一旦真的如自己所想，那么阚景是怎么知道的？
他与傲家有怎样的联系?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血海之中?
此外，阚景是怎么认出自己来的，如今脸上分明有千人千面的效果？
凡此种种，都令人不安。
“怎么，猜不出来么？”阚景再度开口，神情愈发嘲讽。
“我何须在意你的目的，此番我所有的心思都只有将你斩杀，除此之外的一切，我都不曾在意。”秦天冷冷道。
他这一番话算是回敬阚景先前的嘲讽，后者听了果然恼怒。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鬼！”阚景的视线似乎穿过云雾化身，看向了深处的秦天。
“想不到多日未见，你竟有了这样的奇遇，令得凝聚了身外身，若当时在方龙城你有这种手段，我岂敢露面。”
秦天眉目微皱，以他对阚景的了解，这家伙不可能有这种称赞，多半意有所指，当下只是沉默不答。
尔后，果不其然听见阚景继续说道:
“但也仅限于当日，如今我既然露面，你便只剩死路。”
“前次一战，我乃化灵，现在已有超越，你可知我的境界?”他扬眉，傲然问道。
秦天目光闪动。
自从凝聚了身外身，似乎许久不曾注意过对手的修为。
之前与步阳朔的一战，超脱了常识。
无论云雾化身还是死若水所化的黑暗蝴蝶，都不在寻常战斗的范畴，也因此便模糊了境界高低。
否则以他区区入道的修为，怎能抗衡拥有死若水的步阳朔。
因这些缘故，秦天始终没有留意过阚景现在的实力。
此时闻言，便将仙者意志凝聚，即刻骇动。
‘虚神！’
阚景，竟真的晋升虚神?
是血海与死若水之力?
不过秦天虽惊却也早有预期，步阳朔费心谋划许久，为的不就是这个么，或许当时他业已是虚神了。
而这一切，却都做了阚景的嫁衣。
想通了这些，秦天突然记起一事。
当初上黎先生送出那张千人千面时曾经说过，它的效用只可作用于虚神之下。
便是说，此时秦天的真容早就暴露在了阚景的眼中，也因此他才能认出自己。
同样的，先前的一切伪装，在上灵和火鹤面前，根本形同赤身，当然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
秦天解了困惑，再度望向阚景:
“即便你已经是虚神境界，可你难道就忘了步阳朔的前车之鉴，你尚不如他，便该追随他而去！”
阚景听了却不见任何恼怒，只阴冷道:
“你说我不如他?”
“然而你是否遗忘了什么，步阳朔苦心经营，或者说他执着的，只有死若水。”
阚景将手一抬，凛然道:
“可我脚下这片血海，才是最珍贵的宝山！步阳朔何其短视，他空有宝藏，却不自知，最终落得身死！”
说着将目光看了过来:
“当时你与我一战，几乎化身堕人，便应该清楚，眼前的血海，并非单纯的血海。”
“或许步阳朔所在的时代还未有这个概念，从这一点上来看，我已超越了他八百年时间。”
“你说，我如何不如他?”
秦天顿时醒悟，猛地抬眼，面色骇极:
“神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