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无心面
当初秦天获得第二仙，拥有了藏身阴影与操控傀儡的能力。
但或许是因为第二洞天还未完全开辟，所以这两种能力目前还不是很强。
可假以时日，必定成长。
而现在得到了先祖的眼球，之后便能自行选择有用的仙来融合。
只是该去哪里寻找?
秦天第一时间想到了禁林中的那些诡仙。
旋即遥望身外身手里由两道山炼化来的玉石之柱。
‘也不知那个禁地还存不存在?’
然而现在毕竟不合时宜，秦天即刻收拾了这些情绪，也压下了取得眼球后的振奋。
阚景见秦天取走了一只眼球，不知他有何目的，骷髅脸微微耸动，发出的声音一如之前般嘲讽:
“你的攻击阻挡不了我，便要与我争夺步阳朔么！”
“扬言将他斩杀的你，竟也渴求他的力量。”
“然而你终究得不到，现今这世上唯独我有资格。”
阚景说着微抬头，愈是嘲弄，“你可知为何?”
秦天没开口，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死若水！
融合了它的阚景或许真是世间唯一能够得到步阳朔残存力量之人。
而且刚才那番话并未说错，现在虽然炼化了两道山，但几次出手都没取得什么成效，确实拿阚景没什么办法。
先前若是孤注一掷攻击他的本体，兴许已经阻止了。
秦天思考如何应对之时，那个黑色水滴几乎全部都被大嘴吞下。
旋即，阚景双掌合十，似乎念动了什么咒语。
就见，从巨大口器开始，逐渐有黑色蔓延，像是黑漆一样将蜘蛛形态的仙都染色。
秦天微眯眼，直感觉眼前这庞然大物与之前的步阳朔有相同的邪恶气息。
这时，阚景两手分开，各自捏作一个印诀:
“定！”
那些黑色忽然像是水泥一般凝固，化作铠甲一样覆盖在了仙的体表。
尔后又在背部的位置，犹如破壳一样长出了一对蝴蝶的翅翼，与步阳朔先前所化一模一样！
‘难道阚景真的将步阳朔融合了?’
似回应秦天的疑惑，那翅膀忽然扇动，像是两条手臂般立了起来。
如此形态，让阚景的仙越发有种惊天的气势。
‘果然么！’
然而接着，那双翅膀却竟是一左一右地抓住了底下的仙，大力撕扯起来。
“怎么回事！?”
秦天瞳孔猛缩。
这是步阳朔要复活，还是阚景所说的‘晋升’本就如此怪异?
但无论哪一种，都令在场势力惊骇欲死。
“小子，这便忘记了？”
秦天脑中传来穷焉的声音，似乎他一直在关注着此间的局势。
“还请前辈解惑！”
穷焉道:
“回想下，当初为何只有炼化云雾，凝聚化身才能对付步阳朔与死若水?”
这一句话让秦天瞬间明白过来。
随即想起了步阳朔的那一句‘人间无敌’。
因为死若水与这方世界不在一个‘维度’，所以这个世界的力量触碰不了他，只有同样来自于‘枢’的咎灵才可以。
而阚景的仙属于人间，所以他自然无法融合步阳朔。
想到这，秦天看向天上，只这么一会功夫，那双翅膀已经把蜘蛛撕扯了一半。
阚景骷髅似的脸上显出惊容，不断狂吼:
“为何，为何！”
手上印诀快速变幻，然而他的仙仿佛不受控制。
‘看来果然无法融合……’秦天心道。
但这里面有一点不对，阚景的仙分明已经吸收了死若水，按理说应该和步阳朔一样，获得了超越人间的力量。
想到这，秦天眉目一皱。
‘不对，之前的那个步阳朔或许早就已经不是步阳朔了，而是门中生物显化，所以才能够做到那般，而阚景却不行。’
‘即是说，这个世界的修仙者无法掌控更高维的力量?’
虽然只是秦天的猜测，但眼前的阚景或许便是那种情况的真实写照。
在场众人看不出其中的奥秘，那是他们无从接触的层次，都愕然地看着这超乎预料的一幕。
秦天也是经过咎灵提醒才能明悟。
此时望着那双蝴蝶翅膀撕扯蜘蛛，目光闪动。
阚景妄想借助步阳朔来‘升仙’，却反而落得这般下场。
门中生物毕竟属于其他世界，要获得那种力量，不说‘维度’孰高孰低，单单是力量的根源或许就与这里不同。
就如同‘排斥’反应，最终导致了阚景目前的状况。
他若是不贪图步阳朔的力量，只靠死若水与血海，兴许短时间内还真对付不了他。
但人心总是不足的。
又或许是因为秦天的成长给了阚景太多的压迫。
尤其方龙城的挫败令他引以为耻。
再加上神堕的失败。
种种因素，促使他不得不这么做。
但贪婪会失去一切，即便是修仙者。
此刻，阚景的仙被蝴蝶翅膀一下下地剥落，仿佛同样剐着他的血肉，使他口中不断呼嚎，终至悲鸣一般。
这番画面有些诡异，更是骇人。
在场的各方势力不断吞咽着口水，说不出得惊悚意味
未久，阚景的仙支离破碎，构成了它的血海也千疮百孔，尔后从天上坠落。
砸出个深渊，其中以血水填充。
而在最深处，阚景沉沉浮浮，狼狈不堪。
秦天只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凝望高空处的那道黑影。
蝴蝶翅膀并未和阚景的仙一同坠落，此刻舞动着悬于天上。
再度面对它，秦天面色冷峻。
但与上次不同，现在它仅有一双翅膀。
然而随即却见，那翅膀中央忽地浮现出一张脸来。
并非步阳朔，甚至不是人的脸孔。
看着像由各种生物杂糅而成，有虎的须、牛的鼻、蛇的眼，甚至还有鱼的嘴。
‘难道这是门中生物的真正模样，就是他夺舍了步阳朔?！’
秦天喉头滚动，下意识将咎灵断指紧握。
那张脸出现后，俯视而下，双眼中没有情绪。
但当他见到顶天立地一般的身外身时，却忽然像醒觉了什么意识，杂糅成的五官各自挪动，接着发出仿佛拼凑而来的声音:
“汝有心，何以得?”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意志瞬间崩溃，似无法承受住这个问题，口鼻中喷出血来。
秦天同样心神震颤，但与那些人的原因不同，而是洞天世界中的穷焉虚影竟忽然仰起头，和那张脸孔如同隔着空间相望。
旋即，咎灵的声音响彻天地:
“无心者，此界不容，归去！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