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行天见了少年的神色，知他必然惧怕，开口道:
“小兄弟，为今之计只有逃离岚铎城，我会尽可能地替你隐瞒。”
“至于会不会被道玄宗追查到，我就无法保证了。”
这番话已是推心置腹，尤其还是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同为三大豪门，凌行天行事与傲家的傲痕有如此明显的对比。
秦天铭感五内:
“多谢凌二少！”
凌行天回道:
“不必如此，我帮你亦是有我自己的考量。”
“毕竟我也在场，若是被道玄宗知晓，不知会引来怎样的怒火，未免牵连家族，只能如此了。”
“你不必多说，快些走吧！”
秦天也是个爽快人，当下转身:
“在下秦天，大恩不言谢，日后再报！”
他走后，那位仆从欲言又止。
凌行天看他一眼，开口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决计不会做那种事，否则与傲痕何异。”
仆从叹了口气，眼中却甚是欣慰。
其实这件事情还有个最简单的解决方法，那便是‘杀人灭口’。
将那少年一并除掉，此间之事自然就不会暴露。
可他们并未想到，就在不远处，有双眼睛见证了一切。
……
秦天没有直接离开岚铎城，而是去往了这里的御灵司。
摸了摸怀里的那块令牌，正是方龙城得来、上刻‘代理’二字。
在走之前，他想要确认一件事:
道玄宗的噬灵诀究竟与神忌力有没有关系。
然而当他提出要见司官，并拿出令牌时，门口的两位司命却不由分说，一左一右将他架住。
“小子，今天你是第三个了，拿个假的司命纹章就敢来御灵司招摇撞骗。”
“还不速速离去！”
秦天暗道:果然‘临时工’证件行不通。
急忙开口:
“二位且慢，我这有一个情报。”
司命依旧不理会。
“是关于神忌力！”
此言一出，司命们面色陡变。
岚铎城自然也有神忌力与堕人存在，只不过因为距离帝都极近，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慌乱，真灵殿很好得隐瞒了下来，能够知道这些的少之又少。
此时都不敢怠慢，将少年拉到了一旁。
“在何处？”
“我如今只是寻到了一些线索。”秦天顿了顿，见到司命们都是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赶紧又道，“而那个线索，就在道玄宗。”
话音方落，司命断然斥道:
“道玄宗乃此地最强宗门，你说其内存在神忌力的线索，若无确切证据不可胡言乱语！”
“并非胡言乱语，你们可知噬灵诀？”秦天说道，“它正是与神忌力有关。”
话还未说完，就被司命打断:
“道玄宗的噬灵诀，此地无人不知，那是曾经罗天大尊亲创的无上功法，更是道玄宗的立派根本。”
“你说它与神忌力有关，数百年来为何无人察觉？怎么偏偏就你发现？”
“这……”秦天一时语塞。
他并不能确定之前的那种感觉就是神忌力，更不敢坦白自己的洞真仙。
司命们眼见他沉默，认定了心中猜测。
“莫要在此捣乱，速速离去吧！”
……
又赶走一位‘冒牌货’，守门的两位司命当中，有一人道:
“刚才那小子拿的假纹章，你别说做得还挺真。”
“除了多写了两个字……”
说到这里，他瞳孔猛地一缩:
“不对！”
不多时，御灵司内，司官震怒，下令全城寻找那位‘代理’。
秦天哪晓得自己走后，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此时他正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那人。
一身灰衣，凛然气势，赫然是残月楼里见过的化灵！
即刻想起拍卖场里他眼中的精光，心下顿时紧张。
然而，灰衣化灵收敛了气息，轻声道:
“小友，我有一事需你帮忙。”
面上错愕，而且秦天的仙者意志并未感应到敌意，不由怔怔看向他。
“我知小友一定有很多疑问，且稍安勿躁。”上黎先生看着苍老，但声音听起来竟显得很年轻。
“请小友帮忙是为神忌力一事。”
少年道士面色大变。
他从何处知道的！
上黎先生抚须笑道:
“不必紧张。”
“当时在残月楼，我便觉得小友有些特别，这才一路跟随。”
“小友应当也看到了那人腹部的伤口，正是被道玄宗噬灵诀所伤，而其中或许便是神忌力！”
秦天眼神闪动。
他目前只晓得凭虚手套可以辨明神忌力，却不知这人是如何判断的。
还是说单纯因为跟踪自己，听到了和御灵司命的谈话?
似是看出了少年的疑惑，上黎解释道:
“三个月前，我曾在道玄宗后山见到过堕人，此番便是希望小友能够潜入道玄宗，替我找到证据。”
秦天神色微变:
“先生为何觉得我会答应，又怎么认为我能办到，那可是道玄宗，连凌家与傲家都忌惮。”
“因为那块令牌。”上黎微微一笑，“真灵殿自然不惧道玄宗。”
秦天依旧不解。
自己不过一个‘代理’，御灵司里那多么司命，谁不比自己适合，上黎因何笃定?
当下开口:
“先生怕是找错人了，我可不想触犯道玄宗。”
“能被授予‘代理’，小友定有过人之处，事成之后，我有重谢！”上黎先生沉声道。
秦天一直认为那个令牌不过是‘临时工’证件，方才在御灵司前也证实了。
但他为何这么说?
“先生既然一路跟着我，应该也知道我杀了道玄宗的弟子，如此一来我怎么还敢潜入？”秦天说道。
“此事有何难。”上黎先生心念一动，手掌在虚空一抓。
接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来一张白玉般的面具。
“小友，这面具叫做‘千人千面’。”
“戴上它便可化作任何模样，虚神境界之下都无法看透本来面目。”
“千人千面…”
听他介绍，秦天瞬间便明白了。
只要戴上这张面具，道玄宗再想要找到自己基本是不可能。
毕竟总不至于出动虚神老祖，来抓他一个小小的入道。
此刻，有些意动。
“这面具真有那么神奇？”他问道。
“当然。”
“这千人千面可是大宇国第一炼器宗师花费毕生精力方才制成，早年间我游历天下时，付出极大代价才得到。”
“而它真正的功用我至今都没有完全摸透。但有一点可以保证，只要戴着它，虚神之下无人可以识破你的真身。”
“我现在将它赠予你，可保你不被识破身份，道玄宗再也寻不到你，哪怕你就在他们眼皮底下，你可愿意？”
秦天自然知道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交易，不过他也确实需要千人千面。
不止可以避过道玄宗的追查，更重要的是来自于嘲灵天宫的威胁。
有了这个面具，往后就不用再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