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一下令,身后的十几名神兵营士兵立刻上前,要驱赶和尚!
和尚也不过四五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与全副武装的神兵营士兵相比,却依旧守在塔前与神兵营士兵纠缠。
江小鱼冷眼旁观,却突然感觉这些和尚好像不是明教的人,只是单纯的不让自己的人进入这座舍利塔而已!
不过坛主进入舍利塔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天知道塔里是不是还有暗道!
再拖下去,万一走脱了那名坛主,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江小鱼有些怒了,伸手抽出一名神兵营士兵的腰刀,直接架在了刚才说话的那名和尚的脖子上!
“你们再不推开,本官可就要开杀戒了!”
那和尚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江小鱼正要下令士兵强行进入,却听到身后一声大喝。
“且慢!”
江小鱼转头看去,却看见一名身穿大红袈裟的老僧带着五六十和尚冲了过来。
那老僧快步走到江小鱼面前,瞥了一眼李谱架在和尚脖子上的刀,冲着江小鱼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施主是要在佛门圣地开杀戒吗?”
“你是谁?”
“贫僧本寺主持方丈僧藏。”
“原来是僧藏大师!本官查到有逆贼进了你这塔里,快让这些和尚让开,本官要进去抓人!”僧藏摇了摇头:“贫僧不知道尊驾是什么官,不过,此塔乃是隋代所建,迄今已经七百余年,本寺高僧大德圆寂之后,其舍利也藏在此塔中,却不可肆意侵扰!”
“你是不让了?”江小鱼眼睛一瞪,只要僧藏真敢说一句不让,他是真敢杀人的!
僧藏却没有回答江小鱼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张三丰。
“见过张真人!”
张三丰本来站在江小鱼身后,此时也不得不走了出来。
“原来是僧藏和尚,久违了!”
“十年前与真人一别,甚是想念,不过真人此来,是带人来灭我三论宗法统的么?”
僧藏刚开始还挺客气,可说着说着,话锋却犀利了起来,直接扯到了佛道之争!
张三丰面容一沉,从有了佛门开始,历朝历代佛道都有争斗,却也没有道士直接杀到人家庙里把人家给灭了的,大都是通过上层的手段!
而元朝信佛,道家本就处于劣势,大明立国之后,道家就想要挽回颓势,不管是龙虎山的张天师和张三丰自己,都在想办法,却不是正儿八经的与佛家开战!
可现在僧藏会直接就把话给挑明了,若是江小鱼真的动手杀了和尚,张三丰还真就说不清楚了!
江小鱼自然也听出了僧藏话中的阴险之处。
不待张三丰说话,他便接了下去。
“大和尚,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本官是为了追捕逆贼而来,却不是要灭你们这个什么破三论宗的法统,你也莫要东拉西扯,只要告诉本官让进还是不让进就行了!”
僧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舍利塔,竟然在江小鱼面前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口宣佛号。
“贫僧执掌本寺,岂能让本寺祖师受到惊扰?尊驾若是要搜,请从贫僧身上踏过去。”
说完之后,竟然不再理会江小鱼,而是闭上眼睛开始念起经来。
而他身后那些和尚也有样学样,跟着僧藏学,也盘腿坐下,一同念起经来。
而且这些和尚的念经声越来越大,引的不少和尚也跑了过来,跟着盘腿念经!
眼看舍利塔四周已经聚集了数百僧人。
江小鱼无奈了,这种时候,这刀是砍不下去了,若是他真的砍下去,明天朱元璋就要用自己的脑袋去安抚佛门!
栖霞寺是三论宗的祖庭,也是天下四大丛林之一,在佛门中的地位比少林寺要高的多!
影响力遍布江南!
楚留仙眼看陷入了僵局,赶紧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千户,如今怎么办?”
江小鱼恨恨的说道:“还能怎么办?走!”
“这就走了?”楚留仙大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就走?
“不走怎么办?难道还真的砍几个和尚吗?”
江小鱼一甩走,径直离开。
张三丰看着一地的和尚,摇了摇头,也跟着江小鱼身后离开。
楚留仙没有办法,也只能收兵!
从寺中出来之后,江小鱼恨声对楚留仙说道:“交代兄弟们,看好这寺,不许任何人进出!我倒要看看,这些贼人能藏到什么时候!”
张三丰却不同意:“江知县,如此一来,佛门必然震动,到时候对你群起而攻之,怕是皇帝也保不了你!还是撤兵吧?这样还有些余地!”
“撤兵?凭什么?我也就是想着佛门,不然就凭着这些和尚阻拦官府办案,全部抓了又能如何?”
江小鱼心里憋着火,连张三丰的话都听不进去。
张三丰轻叹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小鱼直接走到明镜湖的亭子里坐下,眼睛盯着栖霞寺。
“看看咱俩谁耗得过谁!”
……
舍利塔前,见江小鱼带人离开,僧藏这才站起身来,对众僧说道。
“已经没事了,你们都回去睡吧!”
“是,师傅!”
众和尚这才散去。
等到所有的和尚都走了,僧藏却转身推开了塔门。
随手关上,僧藏直上了三层。
只见这层塔里有一张床,而坛主赫然就躺在床上,面容狰狞。
而那和尚却在给坛主包扎。
僧藏径直走到床边,看了看坛主腿上的伤势,叹了一口气,对那和尚说道:“惠布,我来吧!”
顺势坐在床边,低头去看坛主腿上的伤势。
“这是什么暗器所伤?”
惠布赶紧说道:“乃是火铳,只是与寻常火铳不同,威力大的惊人,而且不用装药就能连发!”
僧藏点点头,让惠布取来小刀,在蜡烛上烧热,直接就在坛主的伤口上挖了起来。
坛主疼的青筋直冒,额头汗如浆出。
过了好半晌,僧藏才将坛主大腿中的子弹给取了出来。
细细上了药,又包扎好!
坛主却已经痛晕了过去。
僧藏站起身来,洗了洗满是血的手,对惠布说道:“你在这里照顾他,没有我的令,不要出去,一日三餐我自会派人送来!”
“是,教主!”
僧藏眼神一凝:“你叫我什么?”
惠布被僧藏看的浑身发冷:“方……方丈!”
僧藏点点头。
“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