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还是朱标还保持着镇定。
赶紧上前扶起李文忠。
“曹国公,韩国公是怎么薨的?”
李文忠止住哭声,摇了摇头:“臣也不知。”
朱元璋一听,噌的一下从龙椅上跳了起来。
“你不知道他怎么死的,来报什么丧?”
李文忠哭丧着脸:“陛下,臣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觉得匪夷所思,臣也亲自去韩国公府上查看,可刚走到街口,就看见韩国公府外挂上了白布,还有哭声震天!
臣以为韩国公必然是真的去了,这才赶过来先给陛下报丧。”
朱元璋心想,挂了白布?还哭声震天?那看来是真死没跑了!
可是不久前胡惟庸不是还来禀报说在御史台听李文忠和李善长商量京察之事,李善长还中气十足吗?
怎么说死就死了?
朱标上前向朱元璋请命。
“父皇,不如就让儿臣与曹国公一起去韩国公府上看看,若是韩国公真的薨了,儿臣也好亲自给他老人家操办一下后事,也能显示父皇对韩国公的荣宠。”
朱元璋看着朱标心中叹息,这个儿子还真懂事!
也不枉费自己如此疼他。
“这样也好,你就与李文忠一起走一趟,有什么消息立刻报进宫来!”
朱标领命,与李文忠一起出了皇宫,直奔韩国公府。
刚到韩国公府的街口,朱标果然听见了哭声,也看见了韩国公府外的那一片白色。
朱标叹了一口气,国朝第一忠臣就这么没了。
与李文忠继续向前走,可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
街道两边并没有挂素,也没有下人挂孝在路口迎客。
“曹国公,我看这架势不对啊!”
李文忠此时心里也在犯嘀咕,他也觉得这样子不像是死了人的。
“或许是事情太突然,还没来得及布置?”
李文忠给自己找辙。
继续往前,很快就来到了韩国公府门外。
朱标和李文忠一看府门外的场面,一下就懵住了。
府门里一片安静,府门外的大红灯笼还挂得高高的,而一群人却在韩国公府门对面哭得死去活来。
这是啥情况?李文忠也不说话了,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这场面不对劲。
朱标疑惑的扫了一眼正在嚎哭的那群人,然后迈步就往韩国公府上走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要迈步,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喊。
“朱准朱千户?”
这是在叫自己?在大明,能这么叫自己的,只有一个人!
朱标猛的一转身,果然看见了江小鱼在对面冲自己招手,看样子李谱好像还是这群人领头的。
朱标走向江小鱼。
“江兄,你怎么在这里?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朱标指了指江小鱼身后已经哭得快没了半条命的众人问道。
而李文忠一直陪在朱标身边,先是听江小鱼叫朱标千户,现在又听朱标叫江小鱼江兄,心中就是一惊,这位看样子也就是个七品官,却能让当朝太子都叫他江兄,这是什么人物?
今天朱标穿的是一身月白长衫,腰间同样还挂着那块龙形玉佩。
江小鱼只知道朱标是一位亲王,却不知道朱标就是当朝太子。
“朱兄,我来这找韩国公给我江浦百姓做主啊!”
说着说着,还看了一眼李文忠,李文忠穿着国公服,能让一位国公陪着身边,你还说你不是亲王?!
江小鱼自以为自己猜出了朱标的身份,却不知道太子与亲王之间的距离差了十万八千里。
“给江浦百姓做主?怎么,你江浦又出事了?”
朱标有些好奇,不是才把三法司告了吗?这才多长时间,就又出事了?
江小鱼将事情原委告诉了朱标。
本来朱标在听到李善长的侄儿不许在江浦县存货的商人在龙潭上货的时候,还挺不以为然,可在听到大散关和西津渡要见了龙潭渡的排票才给上货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
大散关在应天府西边,不但是码头渡口,还是应天府东边的关隘要地!
而镇江府在应天东边,是应天的东部屏障。
这两个地方的官员竟然连李善长的侄儿都能指挥得动,那这两个地方到底是朝廷的还是他们李家的?
“韩国公怎么说?”
朱标脸色有些阴沉。
江小鱼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说,毕竟人家李衡是韩国公的亲侄儿,韩国公直说会派人呵斥李衡,就没了下文。”
“只是呵斥吗?”
朱标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那可不,我本来是说请韩国公给个时间,最好是将李衡唤来,当面呵斥,我们也好有点底,可没想到韩国公不但不肯,还要让我给他些颜面!呵呵!”
李谱向受伤的商人一指:“朱兄你看看,这些都是奉公守法的大明子民,却被李衡的人无故殴打,还要我给韩国公留颜面?
我就奇怪了,你韩国公的颜面是颜面,我大明子民的颜面就不是颜面吗?”
“所以我就上头了,说了一句与江浦百姓的生计相比,你的颜面一文不值!韩国公估计是被气到了,直接回了府里闭门不出。”
朱标在听完这番话之后,却直接鼓掌喝了一声彩:“好一个颜面一文不值!没想到江兄你还是一个强县令!”
旁边的李文忠也听见了这番话,心中替李善长说了一声不值,就为了几个商人,就闹成这个样子,就连韩国公的颜面都丢了,委实划不来。
不过看在同僚的份上,还是要帮帮李善长的。
“那你们又为何在这里哭?言语中还有咒诅韩国公之意,莫不是不知道诅咒当朝国公是什么罪名吗?”
“这位国公爷!我们可没有诅咒韩国公啊!他们是心中悲愤,无处宣泄,这才哭了出来,怎么,哭也犯法?”
李文忠一时语塞,太子就在自己身边,话可不能乱说。
朱标却微微点了点头:“哭就哭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小鱼却问道:“不知道朱兄来这儿是?”
朱标看了一眼李文忠,强忍着笑说道:“陛下听说韩国公薨了,特意派我跟曹国公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现在知道了,原来是你闹的!”
江小鱼有些尴尬,他让大家哭,只是想让韩国公坐卧不宁,最好能出来再打自己这些人一顿,这样自己连李善长一起搞,那就名正言顺了,可没想到却让人误会李善长没了,还闹到皇帝那里去。
“你且让你的人先不要哭了,我与曹国公进去看看,韩国公那里,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
朱标的说话的时候无比的真诚!
江小鱼点点头,行,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