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初的动作虽然很快,但卷轴和书籍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即便是缩小了范围,但还是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
“你有没有去过浮玉森林?”
涯初一面施法寻找卷轴,一面问天夜,希望从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没有,”天夜抱着法杖站在天厦中心位置,看着忙碌的涯初,打了个哈欠,“以前不管去哪儿都是咱们混在一起,你没去过的地方,我自然也没去过。”
“我知道。”酒紫忽然说话了,她见天夜恶狠狠地看过来,不由地躲开了他的目光,“我虽然没去过,但听我哥哥和疏楼夫人聊天时说起过那里,疏楼夫人说那里草木不生,万树枯槁,林中湖泊干涸,整个森林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高耸入云的荆棘,灰黄色云笼罩着整个森林的上空。”
涯初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酒紫,又皱着眉头看向天夜,“听起来,像是……”
他隐隐觉得想起什么,但又抓不住重点。
“疏楼夫人说,”酒紫低声道:“她说整个浮云森林就像是被抽干了血的……”
“抽干了血……”涯初重复着酒紫的话,忽然眼中精光一现,冷哼了一声,对天夜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浮玉森林的诅咒根本就不用卷轴来解除。”
“听你这么说,我们是白来了?”天夜眼中露出怒火,“郎瞳这个女人真是……”
“不是白来,”涯初打断天夜的话,“我需要超度卷轴和祝福卷轴,这两种卷轴很容易找到。”
他说着,环顾四周,嘴里默念着什么,忽然抬手从两个方位分别招出两册卷轴,卷轴像小鸟一样从远处飞进他的手中,他把卷轴揣进怀里,转了半个身,看着蜷缩着坐在地上的酒紫,对天夜道:“妥了,接下来办你的事。”
天夜抬头环视那些像海浪一样竖立着的书籍和卷轴,提着星图法杖慢慢踱着步子,“等着吧,很快就……”
他话音未落,天厦已经重新开启了,无数的卷轴和书籍再次向四面八方散开,入口处飞进来三个人,为首的那人黑衣金带,高冠广袖,正是杳篁。
天夜转回头,冲着刚进来的杳篁露出邪魅的笑容,将手中一只细长的瓶子举到眼前,“想救你族人的性命,就拿玄晶壶和招灵卷轴来换。”
杳篁的眼中露出寒光,看向涯初,危月燕站在他身后,向前走了一步,对涯初厉色道:“没想到你竟然能对自己族人下毒手!”
“不关我事,而且……”涯初将手负在身后,淡然回应,“我不是早已被逐出族了吗?不知道我还有什么族人。”
危月燕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却无法反驳。
“别磨蹭了,”天夜转了一下手中的法杖,指向杳篁,耀眼的星光在法杖上闪烁了一下后逐渐暗淡,“除非你想做一个没有子民的王,我猜那不是你的初衷。”
杳篁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只能换一样东西。”
“呵!”天夜难以置信地冷笑,“这种时候你还能和我讨价还价?上千族民的性命只值一样东西?”
两人正僵持着,从天厦外飞来一个人,看穿着应该是捉妖师一族,但还没到天厦,就掉到了巨大的锁链上,杳篁转身向回看去,见那人趴在锁链上,哇哇地吐了两口血。
“族长……”
只说了两个字,那人便坚持不住,从锁链上掉了下去。
天夜望着掉下去的人叹了口气,对杳篁道:“你能不能快点?你那些族人的命真的没有你的野心重要吗?”
杳篁眼中带血,瞪着天夜,“各族祭司都占卜到你的到来会为中陆带来灾难,果不其然。”
“哦?”天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怒反笑,“别废话了,我只要玄晶壶和招灵卷轴,其他的随便你怎么编排。”
杳篁双目紧闭,深深叹了口气,睁开眼睛,手中擎出一只带着黑色水光的小壶。
天夜得意一笑,抬手举起自己手中的血瓶,“还有卷轴。”
杳篁将黑色的小壶攥在手中,狐疑地看着天夜,“好像你比我还要着急?难道是你弟弟出了什么意外?”
天夜将星图法杖转了两圈一收,转身一跃,飞身坐在一摞书籍上,一只脚翘起,踩着另一摞书籍,左手拇指抹了一下嘴唇,挑眉看着杳篁,“我着急的是你族人的命,不过看样子,你并不在乎。”
杳篁的脸抽搐了一下,从怀中抽出一卷卷轴,神色凝重的看着天夜。
“你怕我耍你?”天夜像是无法理解杳篁似的看着他,“你觉得我和捉妖师一族有仇?已经对你们恨到要把你们都灭绝的程度了?”
杳篁重重地出了一口气,起手一挥,将两样东西,丢出去,玄晶壶丢向了天夜,而招灵卷轴则丢向了涯初。
天夜抬手接到玄晶壶,仔细看了一眼无误,随手将血瓶扔给了杳篁。
就在这个过程中,从天厦外又飞进来一个人,这个人的速度极快,正好将招灵卷轴从半途中截取,涯初与这个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却因为位置的不同,晚了那么一瞬,本来以为是必然到手的卷轴此刻被雾泽攥在手中。
涯初急了眼,冲上去硬抢,却被雾泽躲开,移动到远处,笑容明媚地看着涯初,抬手一抖,整个卷轴便燃烧了起来。
火苗不大,火焰温柔地映照在涯初的眼睛里。
雾泽将燃烧的卷轴甩出去,看着涯初抓到一把灰烬,非常满意他此刻的表情,“比起杀了你,我感觉这种方式让我更畅快。”
杳篁此时已经将血瓶递给危月燕,待危月燕急急退出天厦之后,转身面对涯初,露出嘲讽的冷笑,“不关我的事。”
涯初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像是要捏出血来一般。
……
“啊啊啊啊……”随着刘飒飒的喊叫声,龙鹫鸟从天厦外飞进来,待贴近地面时身体一抖,刘飒飒便被甩到地上,她喊叫着打了个滚,从地上爬起来。
整个天厦的内部看上去像个体育场馆,书籍和卷轴有规律地排列,形成包围着场馆的“墙壁”,而场馆的地面,则是一整只光滑的贝壳。
“我在这里!”刘飒飒用力挥手,尽管几天前才和天夜吵了架,但因为太想念,已经顾不得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