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报仇？他可是害了咱们俩，要不是他偷了我的双生草骗我吃，你也不会去鬼城，说实话要不是有清妩在，我是真想把他干掉的，你怎么这么大方？”
看着刘飒飒义愤填膺的神情，天夜忽然笑了一下，“那个在我背后瑟瑟发抖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呃……
“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子，一点面子都不给。”刘飒飒趴到桌上，把头埋进胳膊里，“我不要跟你说话。”
天夜浅笑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的海。
“今晚看到雾泽，我像是看到我自己，在发现自己做了一些不能被原谅的事之后，想到被雾泽算计那件事，该是我的报应。”
刘飒飒抬头，“不要说得那么吓人好不好，没那么严重。”
“你应该杀了我替阿洒报仇才对。”
是啊，把那只为了自己失掉人身的小松鼠拐走，最后还因为别的女孩把这只松鼠献祭给血海之主，做出这种事情的自己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你发什么疯？”
刘飒飒心疼地看着嘴角露出凄凉笑意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念头一转就生气了，“是因为对阿洒太愧疚了，所以才对我好的吗？”
“？”本来还沉浸在伤情中的男人，思绪一下被拉回到眼前，“不是。”
“那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虽然感觉自己的情绪走了歪路，刘飒飒还是不讲理地吼起来，“之前对我百般刁难，直到知道阿洒为你做的牺牲之后就开始对我好了，是想补偿吗？和你说过多少次我不是阿洒我是刘飒飒，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是不是？”
“我说过喜欢你的话？你什么时候听过？”
看到刘飒飒不讲理的样子，就不由自主地想要用话语来打败她，但是话一出口，天夜立刻后悔了。
见刘飒飒站起来转身就走，天夜一把从后面将她抱住。
“我错了。”
“放开我，混蛋，我不要和你去冰川了……”
“是我说错话。”
“我要回家，放开我，放开我！你这老不死的老妖精，你说什么？”
刘飒飒吵闹中似乎听到天夜说了一句话，她转头瞪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我错了，我是喜欢你。”
天夜紧紧抱着她，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跑掉一样。
“愧疚是真的，但喜欢你的这种心情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有的。”
刘飒飒扭头怔愣地看着他，“……有多久？”
“把你抓回花野岛之后没多久。”
男人的眼神中没有鄙视，没有轻蔑，可以看到星光，和温柔的深情。
“……混蛋，戏精，”刘飒飒用力踩了天夜一脚，“这么会装！”
“呀！”天夜皱眉，委屈地看着刘飒飒，“疼。”
刘飒飒心里像劈过一道炸雷，“天呐，你中邪了？”
看到女孩惊呆的样子，天夜心中的爱意像掀起了一场海啸。
毫无征兆地吻上去，见刘飒飒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心中一声低叹，抬手将女孩的眼睛蒙上。
今晚的月又大又圆，蓝白色的月亮中，一艘海船缓缓驶过，船上有两个人美丽的剪影，相拥在一起，镶嵌进月亮里。
……
虽然舍不得，但还是离开了女孩湿润的嘴唇，天夜抚摸着她因为这几个月的折磨而变得消瘦的脸颊，“不生气了吧？”
刘飒飒想噘嘴，又想笑，终究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只好把头低下，也不说话。
刚才的吻像一个梦一样，她摸摸自己的嘴唇，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说“我错了我喜欢你”这样的话，内心一阵悸动。
“没想到野孩子似的人还会害羞。”
头顶响起男人惯常的声音，惯常的语气，刘飒飒噘嘴抬头，果然，又看到这个男人得意洋洋的令人讨厌的表情。
“哪有女孩子第一次接吻不害羞的？你这个老不死的真是坏得很！”
天夜噗嗤笑起来，抱住刘飒飒，将头抵在她的头顶上，望着窗外深蓝的大海，心情出奇地好。
“我也觉得是我坏得很。”
刘飒飒抱住天夜的腰身，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像寂静的夜晚无声流淌的冷山泉，现在属于她了。
“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仰头看着天夜，刘飒飒双手捧住天夜的脸，“把对阿洒的愧疚全都补偿在我身上吧！要对我特别好才算及格。”
“？”
“刚才不是说你不是阿洒吗？现在自己给自己唱反调？”
“只要你不是因为愧疚才对我好就行了嘛，你要学会抓住女朋友生气的重点问题核心问题，连老婆都不会哄的男人在事业上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老婆？老婆婆？”
“娘子啦！”刘飒飒气得锤他胸口。
“娘子？我答应娶你了吗？”
“哇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嘴贱？！”刘飒飒气得去拧他的脸，“我要撕烂你的嘴！”
“好，但是不要用手，用嘴吧。”
再次吻上女孩的嘴唇，天夜这一次可不再怜香惜玉了，一番攻城掠地将刘飒飒吻得喘不上气，直到刘飒飒开始敲打他的身体这才停下。
“你想憋死我，”刘飒飒喘了几口气，“你这个粗鲁的家伙。”
“不喜欢？”天夜开心地问她，“喜欢吧！”
刘飒飒擦擦嘴，从没见过天夜这么好看又简单的笑容，“……流氓。”
见天夜又要吻上来，刘飒飒抬手挡住他的嘴，“昨天晚上我问你我们是不是在交往你可不是这种态度，我虽然喝多了但是没断片，你现在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天夜的笑容一下消失掉，刘飒飒的心沉了一下。
尴尬、沉默、伤心、挣扎、努力……
是的，有时候，爱情也是努力争取来的。
“其实这件事是雪巴的错，不管什么原因，她没有死的话，作为与你最亲密的人，应该第一时间来找你，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应该和自己的爱人一起面对，但是她没有，她任凭你一个人中毒躺了四百年也没来找你，任凭你为了把她……从她根本就不存在的无妄之城救出来做了这么多努力都没有来告诉你她没死，她就是不对，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什么苦衷，就是她对不起你，天夜，不要再想她了，和我在一起吧！”
望着眼神坚定的女孩，天夜心中的那些对过往的纠结，那些对真相的执着，那些被丢弃的伤痛就像乌云被狂风吹走一般，瞬间碧空万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