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家吗？”
凌云不确定的问。
他们跟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找了半天才摸到这边来。
逐月看了一眼这个宅子的位置，认真点头。
“是这里，你确定刚才没看错？”
真的是女子的身形眼熟，而不是男子的身形眼熟吗？
这个位置他记得，是主子给二爷置办的产业……
凌云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啃了：“是不是的，偷偷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拐角处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逐月拉着人闪上了房顶。
那人背着光，走到了宅子门口，叩了叩门。
不多时，一个腿脚不太方便的女子过来开了门。
她站的位置迎着光，朱红的大门打开，一张娇艳的脸骤然出现在凌云和逐月面前。
好半晌，凌云才愣愣的道。
“那是夫人吗？”
逐月在最初的惊慌过后已经镇定下来。
他面色平静，声音毫无起伏：“夫人和主子在一起，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件事必须要尽快通知主子他们。”
沈寒月和顾卿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两人一人提着一个兔子灯回了镇国公府。
到了镇国公府门口，逐月和凌云就在门房这里等着，看到两人回来齐齐迎上来。
“主子，夫人。”
沈寒月知道他们这是有话要跟顾卿说，主动避让。
“那我先回梧桐院。”
顾卿捏了一下她的手：“我很快回去。”
沈寒月轻嗯了一声，提着自己的兔子灯回去。
顾卿带着两人去了刚修缮好的前院书房。
“说吧，什么事儿？”
凌云和逐月对视一眼。
“主子，我们无意中发现，二爷在京中宅子里养了一个女人。”
顾卿挑眉。
所以呢？
逐月硬着头皮道：“主子，那个女子和夫人长的极像。”
咔嚓一声。
顾卿手里把玩的笔断成了两节，他干脆用手捻了捻，上好的木质笔杆顿时化为齑粉。
他知道顾宸对小姑娘存了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没想到如今越发大胆了，竟然敢在外面养一个和小姑娘长相相似的女子。
这样的事情万一被人发现，他顶多被人骂两句觊觎兄嫂，小姑娘这条命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结合之前程萋萋在小姑娘房中放的东西，顾卿眼底冷意更甚。
“查一查那女人的来历，盯紧她。”
他隔着漆黑的夜色，望向青竹院的方向。
“加几个人手，看着二夫人的动静。”
他自己的弟弟，自己清楚。
绣花枕头一个。
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恐怕他母亲那个好侄女儿。
“是。”
处理好这边的事情，顾卿踏着夜色回了梧桐院。
小姑娘刚洗漱完，正坐在床上看书。
他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怎么了？”
顾卿一脸淡然：“没事，边关那边有些异动，明年科举后就是泰山祭祀，届时端王和麟王都要回京。”
先帝孩子不少，大半都折损在了夺嫡之中，剩下的除了晋元帝，只有端王和麟王两个。
端王怯弱不足为惧，倒是麟王，仗着母族出身高贵，性子十分乖张。
难怪凌云和逐月花灯节都不逛了。
沈寒月不疑有他，轻推他一把：“快去洗漱。”
次日，沈寒月的庄子上送了今年的账册过来，一起送来的还有不少山间野味。
两头鹿，一只野猪，二十只山鸡，二十只野兔子，还有两篓子干菌子和蔬菜。
野猪是杀过的，其他的都是活的。
沈寒月将账册放到一边：“拉一头鹿去大厨房让师傅宰了，选上好的鹿肉给延年堂，双姝院和青竹院送去。”
“冬日里野山鸡和山菌炖汤滋补，选五只肥美的，挑一篮子菌子，一同给延年堂。”
程氏再怎么不讲理，也是顾卿的母亲，她不能怠慢了。
至于青竹院，她不想给，那双姝院就也不能给，厚此薄彼，传出去不好听。
反正自从顾倩发现了她那亭子的好处，时常过来蹭吃蹭喝，少不了她的。
“是。”
冬晴办事儿稳妥，这种事情一向是她来做，很快挑好了东西带着人出去了。
夏雪眼睛盯着野山鸡和兔子兴奋：“小姐，我们养在后院吧。”
芳草庭跟牡丹院合并后成了牡丹院的后院，成了牡丹苑小丫头们秘密基地。
每人都划分了一小块地种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夏雪种不好地，不是浇水多了淹死了，就是忘记浇水旱死了，很快就对种地失去了兴趣，专心养她的鱼。
这是看到野鸡和兔子，想要扩展一下养殖范围。
沈寒月觑她一眼：“你去找王叔给你建两个棚子和笼子。”
王叔是府上的木匠，搭的一手好木屋。
夏雪得了允许，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外面的人分好了，剩下的沈寒月直接让人将野猪的猪肘子全炖了，她和顾卿只要一个，其余的小丫头们分着吃。
冬晴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延年堂给你气受了？”
冬晴摇头。
延年堂那位的脾气，除了她那个小儿子，路过的狗都要挨两巴掌。
她哪有闲工夫跟她生气啊！
“老夫人似乎病了，我去的时候，医女正给她把脉呢。”
“你觉得有疑点？”
冬晴蹙眉：“医女说是气血两虚导致的梦魇，精神不济。可是老夫人喜好奢华，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日常也是参汤不离口，怎么会气血两虚呢？”
沈寒月道：“你悄悄的去一趟前院，查一查老夫人最近半个月的食谱单子，看看她可是吃了什么相克的。”
这府上认真算起来，除了她个个都跟程氏沾亲带故的，跟她也没有利益冲突，要么是补过头了，要么就是吃东西不小心。
老夫人的食谱查了两遍也没发现问题，可她的病却持续到了十五沈寒月去请安的时候还没好。
沈寒月和程萋萋，顾倩同坐程氏房中。
嬷嬷端着药进来，给程氏披了衣服扶起来。
顾倩端起药碗喂她喝药。
程氏虽是老国公夫人，但老国公早逝，她算起来今年不过三十八岁，正是壮年。每日里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的养着，十分美丽丰腴。
生病不过半月，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面色蜡黄。
顾倩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程氏一挥手，将顾倩手里的碗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