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成的短暂停电现象,要说影响也是既深邃又久远,以能源结合机构原理驱动的各项设施、生物界的分子结构,包括促使人体的衰变和基因解构,各种微乎其微的影响不一而足。
最重大、最关键也最根本的影响,指向近地空间站,那是互联网体系的源流,卫星电话、无绳电话等等无线讯号源,均由卫星提供负电子脑部、讯号发送等服务。
说来也怪,这最重大的影响,最深远的威胁,反而不明显。
环绕地球大气层数十公里以外,因循地球重力高速飞行、过千计空间站里的工作人员纷纷警惕起来,继而高效检阅起来,各种维护、修复、检查、重启,却没找出来什么问题,各个环节都运行正常,一切都运转有序而健全,没毛病!
而近地空间站的电力供应,取决于能源驱动、化学合成的内在循环,只要能源未曾枯竭,对地表物资的遥相依赖几乎不存在。
也因此,置身游戏时空的玩家丝毫未受影响,在一种无法解释的状况下,他们继续他们的游戏生活,观阅比武大会的进程或置身其中,当然为数也绝对不在少量的玩家遭到家人的催唤,仓皇登出游戏,来到现实中,那不免更加惶恐了。
更大规模的玩家仍处身游戏,尤其是报名参加比武大会的玩家,不愿意登出、恋栈不去什么的,也不足为奇。
电力讯号阻断了,互联网依然运转有序,如此诡异的事态也挺耐琢磨的。
好在不过半个小时之后,地表供电全面恢复正常,突兀的正常!
很明显,不要说长达半个小时的断电,就算全球断电数秒,那损失的财富总值、贸易变迁、金融格序也断定是天文数字,当然,这点事不在肖凡考虑范畴。
他的做法,不外乎做出一项醒目的预警,启发全球人类率先觉察到危机的源头。接下来,肖凡打算发布一个面向全世界的通告,以视像资料为依据,精准而生动地描述太阳爆炸、地球汽化的切实状况。
他倒是考虑清楚了,上面必须附加以时间标杆,其时间刻度还要迁就于人类习以为常的认知惯性,精确到秒的跑运规律。
然而肖凡打的好算盘,遭到聂语晴的大力反对。
“人家只会拿你当疯子,最多是个危言耸听的阴谋论者,谁也不会拿你当救世主。”
聂语晴又摇头又叹气,这个情郎的行事作风每每出人意表,而且其傻缺的属性,一厢情愿的认识,至今不改初衷!通过姬青青的转述,肖凡在暗物质海洋里孤寂地巡游了几万年,难道是假的?几万年的生命历程,难道被狗吃了?
肖凡失笑道:“我不想当救世主啊,又没人知道我这个救世主的存在,就算我想耀武扬威一下,都很不方便呢!呵呵。”
“我不跟你扯有的没的,要别人听你的,信你的……”聂语晴说着迟疑起来,似乎不知该如何描述,片刻后措辞完毕,“首先你得让别人知道,你的本领是很大的,是超越当前科技的。如果全人类都能认识到,你有摧毁恒星系的能耐,那你不管说什么……就算你指鹿为马,再怎么胡说八道,也没人敢不信了,人们必须相信你不可!”
“我懂你的意思。”肖凡点点头,“但奴役他人,赶羊一样驱赶到一块儿,尤其还要在这个孕育我的基准位面,在我看来,你也好,我妈也好,或者谁都好,不管你同不同意我的看法,我认为你们都是我的同类。”
“我们不是他们,这一点麻烦你搞搞清楚!”聂语晴深吸一口气,果断察觉话说冲了点,接道:“我们是你的家人,或者你所关心的朋友,他们是什么?他们只是陌生人而已!你统治当前的人类生态,相当于挽救了他们的性命,两者既不能相提并论,你的意图,你打算执行的计划,更是造福全人类的大功德。对不对?”
肖凡连连摇头,说道:“也对也不对……”
“你想的东西是另一回事……我全懂!”聂语晴定睛看过去,说道:“事到如今,只有四年的时间,太阳都炸了,你还要在细枝末节上纠缠,纠结这个烦恼那个,根本毫无必要!”
“我是人……”肖凡说着也犹豫起来,脸上微微浮起痛苦之色,然而眼神终于宁定下来,“我不喜欢别人拿我当怪物看待,尤其是曾经的至交好友,我妈……还有你们。”
聂语晴的脸色变得柔和了,更带有说不出来的痛惜和疼爱,但肖凡很清楚,这只是她的表象,自然而然的情绪变化,不表示她会同意自己的想法。
“对不起。”聂语晴轻声道,张臂拥住了肖凡的身躯,随之却道:“但有句话我不吐不快。”她扬起脸看向情郎的眼睛。
肖凡讶然看过去,聂语晴噗哧一笑,“你真的就是个怪物!”
“你这么说我就不在乎。”肖凡无所谓地说道,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直到四唇相触,热烈缠绵了许久,这才掉头戴上游戏头盔,躺倒在卧床一侧,十秒后登入游戏。
比武大会这么热闹的事,肖凡可不愿意错过。
这间书房原先是肖凡的卧室,早已划给聂语晴从事研究工作了,当然也就是电子文书方面的事宜,真要做实验,就各种天体运行情况进行监测运算,此处空间确实过于狭小。
两人终究也没能探讨出什么结论。
聂语晴对着登入游戏的肖凡左看右看,这个有生以来最亲近的男人双目紧闭,安详而端正,回想那些频密发生变化的往事,也是忍不住感慨万千。
她心下浮起无数个念头,要说率先垂范,擅自踏出向全球征伐的一步,以事态的变革推动肖凡的心思变化,到底还是难以下定决心,莫名的忧虑和畏怯,无疑来自于肖凡的态度。
不知由何时开始,大约自从这次肖凡归来之后,聂语晴感觉很多事情都变了,变化最多的还是肖凡,除了那次提到大逃离事件,此外只要肖丽云、张峰在场,他始终沉默寡言,几乎不参与任何讨论。
想来想去,或者可以把杨烨加入进来商榷事项。以杨烨的性格,以聂语晴对杨烨的了解,放在人类社会里横向参照,哪怕是交往最密切的友人之间,此人奇异的特征也称得上极端。
杨烨对肖凡神乎其神的说法,对肖凡描述的诡异事件,从来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