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唐没有回头。
“想学点字。”
“学字？那应该选启蒙童书，《论语》虽然简单易懂，但不适合初学者。”
“瞎买呗，我懂啥啊。”
“……”
林朝暮垂眸，继续搭腔。
“若你不介意，我可以教你。”
“行了骗你的，我学那又没用，只是觉得抄书的笔迹很好，我很喜欢而已。”
林朝暮一听，嘴角几不可闻的上扬。
“抄书之人知道你这般评价，心中定然欣喜。”
姜唐扭头，看着林朝暮，亮闪闪的眼睛毫不避讳的直视对面之人，突然绽开一抹微笑。
月光下，女子的微笑爽朗大方，竟然带着一股子飒爽的美，让人移不开目光。
姜唐其实长的不丑，皮肤略黑，脸蛋有点圆圆的，脱去屠夫这个骇人的称号，她其实是个长相偏邻家的女子，圆脸圆眼，挺翘的鼻子，唇厚而上扬，丰润的唇瓣粉嫩嫩的，肉嘟嘟，可爱娇俏。
可惜没人敢正眼欣赏姜唐的脸，以往姜唐又憨直莽撞，一身傻气，哪个男子有兴趣注意她。
林朝暮借着月光看的清清楚楚，眸子微动。
姜唐笑道。
“字如其人，抄书之人，定是一个心中有乾坤，眼底有大业的大丈夫，若我以后遇到了，我定要上前搭话的。因为这样的男主，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我这等小民还是要趁着他没有名气之前，多多指教一番才是。”
林朝暮眼底有光闪过，心下微动。
“你这么认为的？就凭一个字？”
“我这个人没什么学问，不凭字难不成凭文采？”
林朝暮心下失笑，无奈的摇摇头。
“若是一国之君也有你这样的眼光，怕天下再没有明珠蒙灰，郁郁而不得志之人了。”
姜唐听言，认真的看着林朝暮，一字一句道。
“你就是那明珠蒙灰，不过我相信，只要你入学参加科考，定能进那皇帝面前转一转，搏一顶状元郎的花帽回来！”
林朝暮不由自主的和姜唐对视，长睫煽动，低声道。
“你当真这样觉得？我们不过认识五日。”
“我相信我的眼光，子青，你当为天下苍生。”
少年眼底划过一抹错愕，一颗心被姜唐的话撞的微微颤抖。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当为天下苍生，是何意？
姜唐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杀猪的，不急不慢的又添了一句。
“这句话是我今天在书肆学到的，现学现用，我厉不厉害？”
原来如此，林朝暮微微勾唇。
“对，你很厉害。”
声音温润而又低沉，像是浸润在月色中，含着一抹笑意，夹杂着一缕清风，动听极了。
叮咚。
依赖值：20。
姜唐笑得更灿烂了，恨不得上前揉一揉林朝暮那张俊脸。
是夜。
林朝暮还是没有等到“她”，长长叹息一声之后，手里攥紧玉佩的碎片，缓缓睡去。
翌日，姜唐起的很早，天还是灰蒙蒙的，她便路披上了外衣，去了村子后面的老榕树下。
此时此刻，榕树下已经站了好几个大汉，其中一个络腮胡子见姜唐来了，忙挥手喊了一声。
“屠夫姜你总算是来了，昨个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