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的额头便冒出细细密密的虚汗。
“世子，疼你就要叫出来啊！做人不要太压抑。你看你，你脚这里有结节，可见是平时不得直抒胸臆之故，欸，世子，你瞪我干什么？欸，你咬牙切齿干什么？我现在是在给你理疗哎，一般人真的享受不到我的至尊贵宾服务。”
“宫上和祭司都没有这个待遇，今天您可真是有福了。”我笑吟吟道，“嘿，所以人和人啊，还是讲究一个缘分。”
如果不是古代没有指压板，我真想让他尝尝心肝脾肺肾纠结在一起的味道。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他的表情管理终于失控。苏镜叹了口气道：“圣女想知道什么，问吧。”
“也没什么，就是敢问世子，你我之前素未谋面，我有哪里得罪过你吗？”
“那倒没有。”他坦率道。
“既然未曾有过过节，世子为何给我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啊？”我十分不解。
苏照云嘴唇微微翕动，斟酌半晌：“圣女当真不记得何家大小姐何暖玉了吗？她是为何身故的。”
又是她！
我一脸莫名其妙：“关她什么事，为何我非要认识她？”
“因为。”世子沉沉的目光直视我，“是你害死了她。”
我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世子，说话要有证据，我没杀过任何人。”
“若我说是我亲眼所见呢？”苏照云抬眸冷冷睇我。
我怔住，歪着脑袋想了良久，艳姝的性格这段时间我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横是横，凶也是凶，脾气烈的就像正宗茅台，但滥杀无辜，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是绝对不信的。
“此言当真？你亲眼所见？”
世子缓缓道：“当时我因为某些原因被困于梵净山，身受重伤，我的腿便是在那一役中留下了残疾，若非何家大小姐悉心照顾，我断的恐怕不止是腿，连命都没有了。”
“我们分别的那一天，她向我坦白了身世，我们结为义兄妹。她还请我以后去饮她的喜酒。与我分别之时，便是投奔她的未来夫婿去了。”
“那后来呢？”我追问道，“她的未来夫婿是慕修远，她又死了，你该找慕修远报仇啊。”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跑来找我？”我翻了个白眼，“慕修远也就罢了，人家是有过婚约的过气情侣，世子你名不正言不顺的你到底想干嘛。”
世子摇头：“与他无关。人不是他杀的。彼时他在京都，何暖玉是在半道上惨遭毒手。而我，虽身在山上，却亲眼见到圣女与她在同行。圣女一身红衣，如火如血。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以为她跟着你会平安，是我疏忽大意了，没想到她会死于非命而圣女你——好端端的回到了梨花宫。”
“那也不能完全排除慕修远的嫌疑吧！”我托着下巴，“他可是前脚死了未婚妻，后脚就攀了高枝去。”
“正是如此才不可能。”世子道，“为了小玉，他甘愿成为公主的面首，前途也不要了，他对小玉情深意重，应该不是他。”
“那万一.......我是说万一哈！他在京都早就和公主苟合上了，让人在中途埋伏，买凶杀人呢？”
我看过的小说上都这么写，穷酸的书生对‘糟糠’是发誓不离不弃，回头上京赶考一朝鲤鱼跃龙门，立刻成了达官贵人的乘龙快婿。
至于青梅竹马也好，糟糠也好，对不起哈，撒由那拉！
“所以就凭你肉眼看见我和何暖玉相处过，就说我是凶手，你是不是也太武断了，你说服不了我啊。”
“不是单单看见你们在一起，而是何暖玉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圣女你。圣女又武功高强，慕修远想必和我想到了一处，才同样盯上了圣女。”
“那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挠头思索道：“我跟她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她。”
“这就要问圣女了，在下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你受到了谁的指派，还是因为这世上女子都天生爱妒？”
“我？嫉妒她？”我临水照了一下艳姝的脸，“你觉得我需要嫉妒她吗？”
“唔，何家大小姐传闻也是大美女不错，能被定为未来太子妃的，必然品貌出众，但世子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真的有必要嫉妒她吗？”我侧目，“许我千万黄金，也难换我这张盛世美颜好吧。”
苏镜嘴角抽了抽：“圣女，还......真是......相当的大言不惭。”
“那我说的也是实话啊。”我直视他的眼睛，“我方才亲你，你没有心跳加快？”
“我方才亲你，你为什么浑身僵硬？”
我‘哼’的一笑：“你不想让我亲，你闭眼干嘛！”
我一连三个深水炸弹，苏镜脸都红了。
气的半晌说不出话。
我也懒得和他再说。
“圣女这就走了？”他微微侧身，“你的擦边球。”
他捡起地上的石子。
我懒懒道：“送给你了，你回家自己按也好，仆人按也好。随你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