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僵持不下。
刑部侍郎很为难，看着沉渊。
沉渊不说话。
我道：“那要不然尸检好了。”
“什么？”何家兄妹异口同声道。
对于古人来说，尸体解剖等于破坏遗体，是很不吉利的事。
亡者可能入不了轮回，不得超生。
他们不能接受，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怎么能证明何老太太到底是被害的还是自然死亡呢？
我双手抱胸：“光动嘴皮子有什么意思。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有自己的私心。何其正不让裴夫人进门，裴夫人当然也可以就此指责他。双方没完没了的对骂。可是说谋害，一切都要讲证据。老太太到底是不是寿终正寝，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靠你们几张嘴能说清吗？”
何秀英讽刺我：“圣女说的轻巧。老太太都入土为安了。哪有把骸骨再起出来的道理？多不吉利。”
画柳幽幽道：“本座在这里。圣女也是司天监的，吉不吉利好像我们比裴夫人更有资格说话。裴夫人并不懂这些。”
世子也想开口，沉渊抢先道：“本宫以为，尸检确实是个好法子。”
这话一槌定音。
吴关立刻就问他们两位，何其正与何秀英：“你们到底要不要起骸骨？如果尸检的话，就干脆查个清楚明白，如果不同以，要么裴夫人撤诉，休得再提。要么......”
吴关没说下去，不过大家都知道，那就是他们两个在堂上死磕，大家陪着死磕，继续闹得满京城一塌糊涂，还有可能闹上朝廷，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话一出，何秀英面露为难。
吴关提醒她道：“裴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空口白牙的，随便说出这种谋害人命的话，若是假的就是诬告。”
何其正面上稍露一丝得意，谁知吴关一盆冷水又朝他泼下去。
“若查出来确实是有问题的，证明何秀英所言属实，那么何家也当担负起责任，刑部是很公正的。这里不是菜市场，任由你们无理取闹，泼妇骂街。一切都讲证据。圣女说的很有道理，太子殿下也公正，世子明事理懂法度，画柳君又擅堪舆，奇门遁甲。所以请骸骨的种种事宜，黄道吉日等就交给司天监吧，不劳二位费心了。”
何其正和何秀英被架在上面，进退不得，这个时候只有听天由命了。
何秀英决定赌一把，尽管裴宣拉着她，一直念叨算了吧，算了吧......
“算什么算！”何秀英指着何其正，“我还没和他好好算清楚呢。”
说着哭起来，“娘啊~~不是儿要惊动您老人家，实在是不能让您死的不明不白。否则做女儿的我心难安。”
何其正气得胸膛起伏，也道：“是。那一切就按照大人们的意思办。否则这盆脏水扣在我头上，我哪里说得清楚，背负着这样的恶名，不要说是当官儿了，连做人的资格都不配有。百善孝为先，我定当配合官府。”
既然两个人都表了态，最后敲定日子的重任就交给了画柳君。
众人离开的时候，我注意到柳氏的脚步有些虚浮。
何暖香轻轻拍着姨娘的手道：“姨娘莫怕。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咱们家清清白白，老太太走得安详。我就不信老天还能变出什么戏法来。”
柳氏这才稍微心定，握住何暖香的手点头：“二姑娘说的对。怕什么！我们没人害过老太太。我们没人害过老太太......”
自言自语重复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