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我谢她,她谢我,最后客客气气的分开了。
三天后,我到老太太那里请安。
老太太很诧异:“玉儿身体这么快就好了?”
我道:“好不好的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但新大夫开的药方确实是有用的。上回二妹和表姑娘说了一席话,也令我反省了很多。虽说是病着,可也不能因着自己身体不适,就借故不给祖母请安。我们小辈若是连这基本的礼数都不尊了,实在说不过去。所以以后,我也会定时的来给祖母请安,伺候汤药。希望祖母不要嫌弃我,看到我烦才好。”
我走的时候,范姨娘正和老太太拿着账本儿对数,我扫了一耳朵。
之后,便在回程的路上等着。
范姨娘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的出来。
我问姨娘,“这是怎么了,姨娘?可是遇到什么难题吗?”
范姨娘道:“府里的花销实在是太大了。从前......”她有些难以启齿,悄声道:“从前,有夫人的嫁妆,现在夫人的嫁妆都被挥霍的差不多了。听说小姐这里还有一些,但是要留给小姐做嫁妆的,而且也只有小姐知道夫人把东西放在哪儿了。老爷之前搜过,没搜到。”
我心里冷笑,何其正还真是够无耻的。
礼部?
压根没有礼义廉耻的人,去工部也配不上。
她向我展示账本:“而今这个窟窿越来越大,只能问老太太要银子。老太太嫌弃我无能,不像柳氏会打点。”
我陪着范姨娘走了一段儿:“要想节流也不是没有法子,老太太不是给你了特权?”
范姨娘苦着脸:“大小姐,那些都是场面话,柳氏安插的人,我哪里敢动。”
我因笑道:“范姨娘应该比我清楚这府里的许多人和事。那么你应该知道,那些人她们虽然都是柳氏挑上来的,走了她的门路,但未必就真的动不得。当然,我知道你怕什么。”
范姨娘泪眼汪汪的:“大小姐你能体恤我的为难,我心里面好过一些。”我道:“问题的梗结在哪儿,范姨娘想明白了吗?”
范姨娘看着我:“那些人一个个都像钉子一样,卡在那儿。我说话根本不好使,他们偷工减料,我还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他们既走了柳氏的门路,自然说她的好,否则一个个说我的不是,我里外不是人。而且,等柳氏从佛堂里出来,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唉,这一个月,我表面看着很风光,实际上是在冰上行走。哪边都不讨好。老太太嘴上说着只要问过她,我便可以大刀阔斧的动。可是老太太这又不满意,那又不满意,什么都要最好的,银子却掏不出来。”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柳姨娘和何暖香在那一辈子,要靠在外面开胭脂香粉铺贴补何家。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官吏家庭,却非要过着奢华的生活,这可能是和老太太从贺兰氏带来的习惯,可这种奢靡的习惯,对于何家来说,并不合适。他们背后没有庞大的金银财帛支持,所以才娶了一个名门贵女,挪用人家的嫁妆来填补。可是林氏死了,还死的挺冤的,嫁妆用完了,他们接下去该去哪里淘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