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海棠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趁着没人对我耳语道：“小姐。老爷那边，我听说他今夜不在屋里，似乎是跑去看柳姨娘了。”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海棠诧异：“小姐，你已经知道了？”
我耸了耸肩：“不意外啊。他们两个做什么，我都不意外。你把这个消息去告诉范姨娘吧。是时候激一激她的斗心了。她这个人呀，就是太佛。说起来，其实柳姨娘多虑了，倘若她安安分分的，范姨娘绝对不会威胁到她。”
一来范姨娘不会争宠，二来范姨娘不会争宠。
第一个‘不会’是主观上的，第二个‘不会’是她能力达不到。
但是俗话说得好，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你告诉她，就等着别人出来把脚踩到她的脸上吧。她做的再多，做的再好，也是无用功。现在的名声再好，到时候一样被人打回原形，她难道要继续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好好想一想到底该不该出手。”
前后脚，何其正翌日也去找了老太太，理由是老太太的五十大寿。
“娘，您也不希望到时候宾朋满座的，咱们家的姨娘不在也就罢了，反正有大嫂，有范氏，但香儿不在，她是我女儿，还是再外头很得脸得，不亲自为您祝寿，外面人不奇怪吗？难免说三道四，怀疑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到时候过两年她和玉儿都要议亲，只怕玉儿也要受影响得。”
老太太捻着佛珠：“说到底你就是偏心，我看玉儿在佛堂一个月，你可没去看过她一眼，怎么，这还没届满，香丫头就呆不住了？”
老太太有自己的耳报神，自然知道何其正鬼祟得去看过那母女俩。
何其正道：“真不是，娘。您看看她为您抄的佛经，这字是不是大不如前？”
“唉，这孩子挨了打，掌心一直没有好，一握笔伤口就裂开，她可是忍着疼抄的呀，我看得出，她是真的知道错了。娘，她还是个孩子，之前和玉儿有些嫌隙，也是玉儿没有好好起到表率得作用，若不是一口一个嫡女庶女的，她何至于如此自卑？母亲发发慈悲吧。”
“您若再罚，只怕两姐妹还要生出更多嫌隙。”
“说起来是我不好。”何其正悔不当初，“当初就不该答应和林氏联姻，直接聘了柳氏得了，也不至于让香儿得一个庶出的名声，母亲，您扪心自问，玉儿当初落水那件事，您就没打她不是吗？怎么到了香儿身上就动手了呢。”
老太太心如明镜：“你这张嘴巧舌如簧，不愧是我培养出来的儿子。你这话听着没毛病，好像是我袒护了玉儿，可是玉儿当初是吃了冤枉官司的，香儿却是实打实的做错事。我庆幸当初没有动念打了玉儿，否则我如何向长公主交代。”
“说到底，母亲还是怕长公主追责。”
“你不怕？”老太太反问，“你不怕你把你心爱的柳氏扶正啊。”
何其正哑然。
“你前途不要了？家族脸面不要了？”老太太嗤之以鼻，“柳氏侍奉我一直算尽心，你当年吵着闹着要纳了她，你回想一下，若不是我也支持你，林氏能轻易点头？你以为我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整个家族！到了你这一辈，只有你是读书的料，还当了不错的官，我为你亲自去林府提亲，仔细经营咱们何家，好不容易这些年在京城站稳了脚跟，打响了名头。可你也要知道，谁要是让家族蒙羞，我第一个不放过她。谁都不例外。所以让你掌家，你千万不要给我捅娄子，否则你再喜欢柳氏，我也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