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岔开话题，关怀道：“祖母，您的腿好些没有？您看您的小腿这里呀，轻轻摁下去，很久才弹出来，有一个凹陷的痕迹，这说明你的腿，有一些水肿。我知道您时常觉得膝盖疼，可是呢，总躺着坐着不是办法，现在天气也不冷，祖母能活动的话，得了空还是多到院子里走动走动，把这水散了，身体才好。针灸终究是吃苦，能不吃苦便不吃苦吧。这些话，忠言逆耳，祖母您可听得进去吗？”
老太太笑着捏我的脸蛋：“忠言逆耳，你呀你呀，你放心吧，你担心我的身体，是你的孝心，一有空就来为我捶捶，为我泡脚。你二妹妹可没你这份心思。”
我接过张嬷嬷递上的水盆，擦洗干净手，道：“侍奉祖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倒也不是抢功，别人也没有偷懒。”
“你说的没错，可你也不用为他们打掩护。这种事情，无非看一个人有没有心而已。”
我不置可否。
同一时间，孔氏火急火燎的冲进来道：“哦哟我的母亲哎，咱们二姑娘着急地往这边赶呢，说她的丫鬟找不见了，请您作主。”
老太太烦躁道：“她的丫鬟不见了，她自己去找，或者让范姨娘派了家丁去找，跟我老婆子说，我这个腿脚能去找吗？”
何暖香正打着帘子进来，刚好听见这句话，刚酝酿了一泡眼泪，生生的卡在眼眶里，不敢落下来，尴尬的唤道：“祖母！”
我怕大戏唱不成，连忙道：“来，二妹妹快进来，你要说的事情，祖母已经知道了。”
“张嬷嬷也烦您走一趟，把范姨娘请过来。让范姨娘替张罗着找一找。这丫鬟跟了二妹妹许久，总不能下落不明吧？咱们家不是从黑市里买的人，都是走走的光明正大的流程。人家有爹有娘，孩子不能白白地在咱们家丢了，到时候她爹娘找上门，我们该怎么给人家说法？”
张嬷嬷觉得有理：“大小姐说的是，奴婢这就去找范姨娘。”
范姨娘来了以后听闻二小姐的丫鬟不见了：“是有多少日了？”
何暖香没好气道：“好几天了，不记得了。”
“水心这个丫鬟做事向来不尽心。”何暖香身旁的的另一个丫鬟红枣道，“能敷衍就敷衍。”
我和裴暖相互相交换了一眼。
裴湘蕴低下头，不说话。
我道：“水心这个丫鬟我们是见过的。当时在学堂的时候，还多嘴问了一句，惹的二妹妹不高兴。可是我瞧着，水心为你忙前忙后倒是挺勤快的，你所有的丫鬟都走了，就留她一个人在那里打理你的东西，那么重的包裹，她一个人拎回去。这样要是还不尽心的话，怎样才算尽心呢？二妹妹，有的时候对丫鬟也不要太严苛了。”
何暖香不阴不阳道：“是！大姐姐教训的是。大姐姐对丫鬟们好，都成了阖府的模范，纵容的她们，呵。”
“你怎么说话的！”老太太看着她，“你这话里有话，指桑骂槐的，是对你大姐姐有意见，还是对你父亲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