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红枣说,“当时二小姐压着奴婢的头贴着门窗上要奴婢好好看看水心的下场,说如若不然,奴婢和她一样。”说完,红枣‘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奴婢,奴婢也不想冤枉大小姐,实在是无路可走。奴婢们只是下人,在主子中间当磨心,艰难的很。”
老太太摆手:“罢了,够了。”
不想再听了。
我听到这细节心中又是惋惜,又是愤怒,茱萸好不容易劝服了水心,让她放弃轻生的念头,何暖香竟然在屋外无动于衷的看着?
这得多冷血啊!
我颤声道:“祖母,咱们家不能这样。”
“玉儿从小没求过您什么。”我回头看了一眼放在门槛外的水心的尸体,“可是水心这孩子太可怜了,吊死了不算,还被用来震慑其他人,这可怎么好,府里的下人以后想到何家,第一个念头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不顺着主子的意,就只有死路一条。可她们只是来给我们做活的,我们嘉善之家,又不是流寇土匪,专职草菅人命!就连宫里规矩那么大,也不见平白无故的杖毙奴才吧。”
“没错。”老太太道。
“若红枣说的属实,那水心是遭受了很长时间的虐打,才会想不开自尽的,孙女求祖母给水心一个公道,好好安葬了她,安顿好水心的一家子。”我侧头看向何暖香,“二妹妹因为‘庶出’二字争一口气,怎么不将心比心,想一想,水心叫是生在了普通人家,若是托生在咱们家,哪怕是庶出,她也是小姐,断没有被人虐打逼死的份。你的命是命,她的命也是命。你的命要争,她的命就不用争吗?”
话音刚落,没待老太太说话,何其正已经一抽子下去,朝何暖香的脚心。
何暖香疼的几乎脱力,浑身都是虚汗,轻声嘤咛着。
张嬷嬷对老太太耳语道:“主子,适才发现的那孩子的时候,身上确实好多伤呢。”
“那不是我打的。”何暖香道。
“搬到静灵深处,又塞进那口古井想必死后又添了新伤。”门外一道声音响起,所有人回头,长身玉立,翩翩而至,正是梨花宫神官,画柳。
老太太赶忙起身:“岂敢劳动神官大人,老身失礼了,唉,家门不幸,教神官看笑话了。”
“老太太公正就行。在下也是听小童禀报,才知道这里出了事,过来一看,竟出了人命官司。”
画柳看着何暖香摇了摇头:“二小姐上课还是很认真的,只是没想到,你学这些,稍微学到了一点皮毛,就用到了歪门邪道上。”
“神官此话何意?”老太太狐疑。
神官送上我画的何家的宅邸平面图:“老太太请看,这是大小姐画的,本座讲课的时候,大小姐按照记忆随便临摹了几笔。”
“我想请问大小姐,你觉得静灵深处的格局如何?”画柳问我。
啊啊啊啊啊这个倒霉催的他到底要干嘛!
我冷静道:“地处开阔,四面通风,草木茂盛,是个好地方。”
“唯独院子里那棵槐树不怎么样。”我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