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了大黄,老梁就要去集镇上打酒买菜,让刘昱先回家。
虽然对刘昱还不熟悉,但看他木讷的模样,也不会对女儿有什么不轨之心。
刘昱回到燕子家,看到她正在堂屋里烧纸,条几上有一个相框,镶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妇女,和燕子的长相有点相似,不用说,这就是燕子已经故去的母亲。
燕子面前的火纸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娘,您放心吧,我爹的病已经好了,他再保养一段时间,就能干农活了,我呢,也可以继续上学了。我一定要考上大学,让那些看不起咱的亲戚们知道,燕子也是个有出息的人。娘,我哥在部队也不错,他给我写信,说进步了。娘,你知道啥是进步吗?就是提干了。现在提干不说提干,都说是进步了。”
燕子说着,又磕了个头,丰满的屁股撅起来,露出了粉红的内内。刘昱只觉得血往上涌,差点流出鼻血来,不自觉地呼吸急促起来。
燕子直觉后面有人,赶快用手抻了抻裙子下摆,站起来回头一看,发现刘昱贼眉鼠眼地站在门口。
燕子的脸好像火烧的一样通红,这个坏蛋肯定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你什么时候站我后面的?吓死我了,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
“知道了。”刘昱尴尬地应道。
“刚遇见你的时候,你还看着还精明着呢,怎么现在变得傻傻的?是不是那一棒槌把自己打傻了?哎,对了,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不?”
“我叫刘昱。今年十四岁。”刘昱顺口答道,他这点还没忘记。
“切,还十四岁呢,你说给鬼听,鬼都不会信,你看看你的身板,至少也有二十岁了,你还真会装嫩。”
“我真的十四岁,我是六六年出生的,不信你算算。”刘昱急赤白脸地辩解。
“你六六年出生,现在二十四岁了好不好?大哥,你看看我家里的日历,现在是一九九零年,别告诉我,你不会算数,别告诉我,你是从外星来的。”燕子听了刘昱的话,简直要笑喷了。
刘昱看到燕子家的堂屋后墙上的日历,还真是1990年,难道自己真的24岁了?刘昱在洞府际遇非常,如果他读过樵斧烂柯的典故,相信他就会明白自己的年龄跨度了。
“好吧,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哎,这个军人是谁?这面相生得好,是王侯之相。”刘昱脱口而出。
日历表旁边挂着一张军人照片,这人长的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双唇紧闭,地阁方圆。,
照片上的人是燕子的哥哥梁忠,在对南自卫还击战中火线入组织,率领尖刀班深入敌营,为后续部队拔下了许多钉子。部队撤回后,因战功赫赫,直接提干。
燕子看刘昱夸赞自家哥哥,心里无比高兴,“那是我的哥哥梁忠,刚刚进步了,以后就吃国家的商品粮了。咋滴,你还会看相?”
刘昱点点头,嗯了一声。
燕子撇嘴道:“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本姑娘不信。”
“没人要你信。”刘昱翻了个白眼。
燕子本想打击刘昱一下,好让刘昱求着给自己看相,哪里知道刘昱根本不上当,两只大眼骨碌碌一转,改口说道:“不过,虽然我不信,我还是想让你看看我的面相,看我以后的运气怎么样?”
“这东西,信则灵,不信的话,看也没用。这都是迷信,不看也罢。”刘昱直接怼了回去。
门外传来了摩托车发动机“突突突”的声音,燕子脸色一变,“坏了,苗医生来要钱了。”
来燕子家的果然是苗医生。梁明理患了中风,在县城医院抢救过后,总算保住了命,可是家里没钱,住不起医院,只好回家调理。苗医生在苗家集镇开了个诊所,方圆十几里的人都来他这里看病。
燕子第一次用板车拉着父亲过来看病,苗医生的双眼就亮了起来。这姑娘长的漂亮不说,最主要是气质好,虽然他已经有妻有子,但色心还是被莫名其妙地勾了起来。
苗医生还在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想自己出钱供燕子去卫校上学,毕业后到自己诊所当护士。燕子一感恩,就会和自己猫腻猫腻,家里红旗不倒,诊所彩旗飘飘。哈哈,每每想到这里,心里就乐开了花。
于是,燕子拿药没钱,先赊着,没关系。还隔三差五地过来看望梁明理,说起来是走访病人,但明眼人谁能看不出他的花花肠子?
苗医生上周和燕子说了供她上卫校的想法,但燕子一口回绝。苗医生恼羞成怒,就开始来催债了。他的意思很简单明了,要么马上还钱,要么接受自己的建议。
当时为了治病,燕子家的亲戚邻居都被借了个遍,旧债还没还,新债谁肯再借?这些乡邻们见了燕子,老远就躲开了。苗医生也是看准了这点,就天天来讨债。
“燕子,钱准备好没?”苗医生大大咧咧地进了院子。
燕子慌忙从堂屋里出来,满含歉意地道:“苗医生,我不是说了吗?缓我家几天,等卖了玉米,就把钱给你结了。你家大业大,也不缺这点钱。”
苗医生尖嘴猴腮,一脸肾亏相,直接无视了跟在燕子后面出来的刘昱,乜斜着眼道:“话不能这样说,我家大业大不假,开销的事也多,这不,昨天晚上去歌厅潇洒,还花了好几千呢。行了,我也不多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以来都是这样说的,拿钱出来吧。”
苗医生故意板着脸,还真像《白毛女》里的黄世仁,就差没说:“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他家欠你多少钱?”刘昱看着苗医生很不顺眼。
“三千多吧。”燕子答道。
苗医生这才偏头看了刘昱一眼,“总共欠我三千二百壹拾四元八毛整。你想帮她还债吗?哈哈,看你穿的衣服,还是老梁的吧?就你这样还想帮他还钱?哈哈哈。”
“还有整有零的,这样吧,你眼下有一灾,我给你破掉,抵五千元钱,你看行不行?”
刘昱看到苗医生的头上隐隐露出紫黑之气,识海里的“望气”篇显示,此人定会有无妄之灾,好在这紫黑之气若有若无,还不至于立即就有性命之忧。
苗医生一听,发火道:“你是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敢咒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想死的话,我有几百种方法,分分钟弄死你。信不信?”
燕子连忙扯了扯刘昱的衣角,她知道苗医生的坏,怕刘昱多言惹出祸端。
刘昱对燕子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接着不慌不忙地说道:“这样吧,你明天来,如果你啥事都没出,平平安安的,你的医药费一分不少地还给你,另外,我再补上五千元钱给你,怎么样?”
苗医生听了这个说法,觉得划算,得意地道:“好,今天暂且放你们一马,明天我来讨账,我要是好好地来了,你们立马赔给我五千,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燕子哪里肯依,推了推刘昱:“明天你从哪儿弄五千元出来?你,你……”她真想说,你光着屁股出来的人,哪儿来的五千元钱。
刘昱给燕子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我不会害你,相信我一次。”
看着刘昱无比坚定的眼神,燕子鬼使神差地相信了。
苗医生“轰轰”地发动了摩托车,回头道:“燕子,明天拿不出来五千元钱,你就得跟我签协议,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宝贝了。”说完,一踩油门,屁股冒着烟跑了。
看苗医生离开了,燕子这才抱怨:“刘昱,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啥要害我?还说苗医生有灾,你以为你是谁?预言大师吗?”
“燕子,放心吧,明天就会见分晓。”刘昱还挺有把握。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燕子家门外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燕子听了,脸色吓得发白,自从家里出事以来,最怕听到的就是乱糟糟的声音。
梁明理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拎着几斤猪肉,一塑料袋蔬菜。后面跟着拉车的胡屠夫,车上躺着的是胡屠夫瘫痪的老娘,后面跟着的是看热闹的乡邻。
梁明理说是出去买菜,口袋里哪有一分钱?跑去胡屠夫家赊几斤猪肉。结果走在路上,让乡邻们大吃一惊。
这老梁中风半年多了,一直躺在家里。现在完好无损地跑出来了,而且还手脚麻利地象是从来没病过,想想以前老梁走个路手脚抖得象跳舞一样,现在哪里还有半点中风后遗症的影子?
大家伙儿争先恐后地问候着老梁,打听怎么看好的这病。胡屠夫看到老梁,老花镜差点掉地上。得知老梁家来了神医,坚决不肯收老梁的猪肉钱,还把媳妇买的蔬菜也搓吧搓吧装在塑料袋里,一并送给了老梁。
胡屠夫家里有个患了中风病的老娘,这才是胡屠夫相与老梁的原因。
梁明理脑袋上的灯泡“叮”地一声点亮了,他想到了发家致富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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