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琴是个特警没错,同时更重要的,她还是个女人。
是女人,就喜欢买衣服。
她进了商城,如同鱼游大海,鹰翔长空,又好似进了自家衣柜,大包小包地取个不停。
这可苦了刘昱,先是被强迫看肖琴试的新衣服是否合身,然后再看穿着是否漂亮,最重要的是第三点,要讲出来漂亮的原因是什么。
刘昱一开始疲于应付,总结出一大堆观点,从正反两方反复论证某件衣服合体和漂亮的原因。
如此几番轮回,刘昱终于疲了,他总结出个妙招来,那就是,无论肖琴再怎样问,他都是一句话:“你就是个活动的衣服架子,穿啥都好看。”
果然,肖琴笑靥如花,买了一套又一套,如果不是坚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理念,估计小内内都会让刘昱参考着买了。当然,这只是刘昱个人猥琐的想法。
逛了一个多小时,刘昱两只手里满满地提着若干个衣袋,带着付生无可恋的表情跟在肖琴旁边。
肖琴噗嗤一笑:“别苦瓜着脸了,不买了。”
刘昱的脸色马上阴转晴,而且是晴空万里的那种晴,问道:“真的?哈哈,太好了。”
“我穿的不买了,”肖琴话音一转:“再给你买套能穿出去的衣服。”
“我这衣服怎样穿不出去了?你的钱花不完还是咋的?”刘昱吃惊地瞪大了眼,声音也增大了分贝,没留意到自己说话间已经进了一家男士品牌服装店。
店里的两个女售货员将刘昱的话一个字不落地听到耳朵里,相视一笑,捂上了嘴:“天哪,这是什么情况?还有女人非要给男人买衣服的?”
腹诽下也就罢了,做为售货员都懂得在这方面不能多嘴,满面笑容地迎上来:“欢迎光临盖尔斯专卖店。”
肖琴拉着刘昱走到牛仔系列展示架前,指着上面的两套衣服,对售货员道:“麻烦你帮我取下来。”
女售货员屁颠屁颠地取下了那两套衣服,要递给肖琴。肖琴翻了翻白眼:“直接开票装袋。”
“啊?不试穿一下吗?”售货员惊讶地提醒道:“品牌服装一旦售出,非质量问题,概不退换。”
她担心的是,这些有钱人买了衣服后再来退换,按店里的规定又不能退换,势必会得罪人。川淅就这么巴掌大点的地方,富人也就那么几个,惹了谁都够她喝一壶的,虽然这女孩看着眼生得很,可架不住人家气势足,说不定是哪家富豪的千金也未可知。
“少啰嗦,给我包起来,要是不合适,直接就扔垃圾箱了,不会过来退换的。”肖琴对这些势利眼的售货员没有任何好感,刚进来的时候,她们两个偷偷地嘲笑刘昱,自己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另一个售货员更懂得察言观色,赶紧开好发票,小心地把衣服装进袋子里,递给了刘昱:“先生,请你收好,一共是陆仟捌佰元。”
肖琴掏出银行卡一刷,动作快速流畅,直到二人离开,两个两个女售货员才回过神来。
“这女的好拽哦,泡个小白脸,有什么好拽的?”
“这世道,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刘昱他们自然听不到后面的议论,刘昱双手提着衣袋,苦楚脸,问道:“这下可以了吧?咱们回去好不好?”
“不好,我还要去首饰柜台那里逛逛。”肖琴又想出了新花招。
“你,你要买首饰?哪有女孩子自己给自己买首饰的?”
“谁说我自己买了?”
“那谁给你买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钱,现在卖肾也来不及了。”
“喏,这个给你,等会你来刷卡,就当是你给我买的。”肖琴挑眉说道,把银行卡塞进刘昱的衣袋。
“好吧,等我以后有了钱,多多给你买首饰。”此时的刘昱真是尴尬到姥姥家了,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多多挣钱,不能再这样让女孩子给自己买这买那了,更加不能拿人家的钱“给”人家买东西。
大福首饰在华人世界享有很高的声誉,在华冠商城也开了分店。
俗话说,店大欺客,这话说得不无道理,这里的营业员天天跟黄金珠宝打交道,认识了不少贵人,潜意识中觉得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对于到这里来的顾客,她们的眼睛很毒,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土豪还是**丝阶层。
今天豫省老板的公子周少来店里考察市场,大家争抢着要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听说以前有位漂亮的女营业员,被这公子哥看中了,直接调到省城店里上班,还给她买了套房子。
要是能傍上周少,哎哟喂,那可不就一步登天了嘛,再不用苦巴巴地在商场里赔着笑脸伺候有钱人了,伺候好周少一个人就行啦。
几个女营业员打起精神,注视着进来的顾客,分辨哪些是真来消费的,哪些是来消遣的。
真顾客过来,那必须得热情似火地迎接;对于那些打酱油的,不必理睬,否则就会被他们絮絮叨叨地问个没完,很浪费时间的。
肖琴和刘昱一进来,当即就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王姐,这两个人怎么样?”一个小姑娘悄悄地向前辈取经。
“呵呵,没戏,女孩气质很好,看起来是家底丰厚没错,可惜后面的男人不行,是个吃软饭的。”王姐回道。
“王姐就是高。”小姑娘冲王姐直竖大拇指,赞道:“这下我不用白费功夫去撩这俩人了。”
肖琴在柜台前面转悠着,没一个营业员到跟前来搭话,刘昱满手都是衣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肖琴忽然在一个玉坠前面停下脚步,弯下腰贴着柜台仔细地看,这是一款白如羊脂的弥勒佛,隔着玻璃都能看出来那玉色透着温润。
奇怪的是,别的首饰都有价格标签,唯独这个弥勒佛没有。
刘昱也看到了弥勒佛玉坠,心中一动,柜台里有众多的金银玉石翡翠,唯独这个玉坠中有淡淡的灵气发散,在首饰堆里显得鹤立鸡群。
肖琴大声喊道:“服务员,过来一下,这个玉什么价格?”
她早就不耐烦了,那些营业员要么远远地站着,要么热情洋溢地接待着珠光宝气一看就有钱的顾客,肖琴一肚子火已经冒到嗓子眼了。
王姐距离这里最近,看到肖琴手指弥勒佛玉坠,眼皮一耷拉,说道:“那个啊,不卖。”
“你这个服务员说话这么难听?不卖摆在这里干啥?”
“摆在这里的东西,一定要卖吗?我坐的椅子也在这里摆着呢,你怎么不问问我,这椅子什么价格?嫌我说话难听?你去央视听相声啊,又好听,又高雅,还有教育意义。”王姐理直气壮地回答。
几个营业员在旁边听了佩服不已,心里却暗暗说道,“千万不能跟王姐吵架,这人的嘴厉害着呢。”
肖琴平时哪跟这样的市井女人打过交道?一下子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涨红了脸,用求救的眼光看向了刘昱。
周围逛商场的吃瓜群众一看,哟,有人吵架了,都三五成群地拥了过来,要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吵架,是好事,情绪不满的人,通过吵架可以发泄掉负面情绪,还能给围观的吃瓜群众示范教学,免费送给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刘昱必须要替肖琴出头啊,要不然也太不爷们了。
他挤到前面来,王姐也看见他了,却像是根本没看见,还故意昂起了头,振奋起精神,准备打一场硬仗,杀鸡给猴看,让手下的这些小丫头们长长见识,以后和自己相处的时候,尾巴夹紧点。
关键时刻,刘昱怂了,紧张地用提着各种衣袋的手,拉了拉肖琴,小声道:“琴子,她说的对,摆在这里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卖的。”说完,还讨好地冲王姐挑了挑眉毛。
吃瓜群众一片大哗:“这个小白脸忒不中用了吧?”
“我靠,是爷们吗?上去跟她干,还能怕个女人。”看戏的,永远不嫌事大。
肖琴愕然地看着刘昱,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心里直嘀咕:“这还是我喜欢的小男人吗?不会这么胆小怕事吧,要说,他以前不这样呀?”
“比如,这位大姐,双下巴,肚子比胸大,瘟神一样的,在这里坐着,也算摆在店里了,你能说是卖的吗?纵然是卖,谁敢买啊,拿回去,准保把邻居吓得都搬家。”刘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众人这才明白小伙子的先退后进,嘴还那么毒辣,起着哄地笑起来。
肖琴也明白了刘昱的意思,心中暗骂:“流氓”,表面上赞许地一笑,给予刘昱精神上的鼓励。
王姐跟别人骂架,向来都是赚便宜的,今天第一个回合就吃了大亏,这小子骂人够损的,尼玛,以为老娘是吃素的?
王姐双手叉腰,破口大骂:“谁的裤裆烂了,露出你来?你个小王八犊子,也就是个吃软饭的货色,天底下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不一头栽进粪坑里淹死算了,还有脸来这里跟老娘叭叭叭地。”
“你还别说,我真就掉粪坑里了,愣是没淹死,我低头一看,身下边有你这个航空母舰,把我肚子里八二年的老痰都恶心出来了。我能站在这里跟你吵架,这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呐。”刘昱一脸真诚,打躬作揖的,做足了感谢恩人的样。
“卧槽,这小子是骂街高手啊,骂人都不带吐脏字的。”
“八二年的老痰是重点,赶紧划下来,考试要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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