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朦胧的月光下,从孙楼村驶出一辆人力三轮车。
贾光辉头上戴着个矿工帽,头盔灯在坑坑洼洼的乡村土路上晃晃悠悠地探路。
三轮车上拉的是一大捆干透了的木柴,千辛万苦取回来的白狗屎赫然也在其中。
刘昱坐在三轮车后面的架子上,怀里抱着个纸箱子,里面装的是火纸香烛。
他考虑了一下午,觉得应该带贾光辉见见世面,免得以后再无知无畏。
到了村后的小树林,二人下了车,把一应物事都搬下来摆好。
刘昱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个大圆圈,和贾光辉一起把木柴放在圈里,再把白狗屎堆在木柴上。
再唤出三位鬼差,命令道:“你们负责把守这个地方,看哪个孤魂野鬼敢出来夺东西,格杀勿论。”
“是。”鬼差们分站三个方位,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刘昱在圈内摆好香烛火纸,用打火机点燃,口中念念有词:“陈知县,刘昱幸不辱命,带来白狗屎若干,这就给您送往阴间,请接收。”
接着又点燃了木柴,木柴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使得上面的白狗屎也跟着散发出阵阵恶臭。
贾光辉抓狗屎不嫌臭,此时却被熏得眼泪直流,用衣袖塞住鼻孔也没有用,眼泪还是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哎玛,这烧狗屎的味道辣眼睛。
“刘昱小友,别来无恙啊。”随着一道火光闪过,陈念祖现身,冲刘昱拱手问讯。
“不知道这些白狗屎够不够,一切都拜托陈知县了。”刘昱深施一礼,在他的认知中,医生和老师都是必须尊重的。
陈念祖望着柴堆上摞得高高的白狗屎,喜形于色,直道:“够了,够了。其实有一抔就够了,你送这么多,我就放药房里储存起来,以备后用。”
贾光辉先是觉得阴冷异常,又看见刘昱嘟嘟哝哝的行礼作揖,好奇地问道:“师父,你在跟谁说话呢?”
“想知道我在跟谁说话?可以,你得先保证自己不会大惊小怪的。”刘昱先给他打预防针。
贾光辉眼中好奇更盛,“我胆子很大的,师父,你看那个狗笼子里那么多人骨头,我都没害怕,照样把狗屎全部撮出来了。”
刘昱嘿嘿一笑,躬身对陈念祖又施一礼,“有劳陈知县显出真身,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开开眼。”
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突然出现在火光中,头上的瓜皮小帽,身上的锦缎马褂皆是整整齐齐,不见半点烟火气,手捋着山羊胡,开口道:“吾乃福州府陈修园。”
贾光辉吓得全身筛糠般地抖,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人事不醒。
“我还要下去研究药理配伍,不在此耽搁了。”陈念祖是医痴,见到好东西,不肯再和刘昱多聊。
说走就走,霎时间已经没了踪影,刘昱本想打听下阴间的情况,却也没有机会,只好摇头苦笑。
狗屎焚尽,刘昱收回了三位鬼差,见贾光辉尚未苏醒,便用食指按在他人中上。
一股热流从人中传至全身,贾光辉缓缓醒转,一睁眼就抓住刘昱的胳膊不放,浑身还在发着抖。“师父,刚才我看到鬼了。”
“是啊,那有什么怕的?他是我的朋友,又不会伤害你。”
“啊,人还能和鬼做朋友?”贾光辉眼睛瞪得老大,半信不信。
“当然了,鬼和人是一样的,有好有坏。只要你怀着真诚的心,就能交到好朋友。”刘昱边说着,边走向人力三轮:“不说这些了,你坐车上,我带着你,咱们回去吧。”
贾光辉刚才吓尿了,两条腿现在还打颤,想让他骑三轮那是不可能了。
贾光辉摘下头上的矿工帽,交给刘昱:“那就辛苦师父了。这个帽子给你戴,可以照明。”
刘昱推开了:“还是你戴着吧,我可以看到路。”
孙可儿就睡在二楼刘昱的房间,她躺在被窝里,闻着被子上刘昱遗留的味道,魂不守舍地胡思乱想。
“他吃了那么多牛鞭,会不会更加厉害?”孙可儿摸着自己光滑的皮肤,回想起和刘昱的初次,身上好像有万千蚂蚁在撕咬着。
“刘昱,你怎么还不回来?你的可儿想你了,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呢。”孙可儿喃喃自语道。
“呱呱。”窗外传来一声鸟叫。孙可儿立马从被窝里跳出来,喊道:“是乌衣吗?”
“呱呱。”乌衣用嘴敲击着玻璃。
孙可儿一把拉开窗户,乌衣扑啦啦冲进来,落到她肩上,看她头发乱乱的,还用嘴帮她梳理几下。
“臭乌衣,坏乌衣,这两天你跑哪里去了?让我们担心死了。”孙可儿被乌衣的铁嘴挠得发痒,缩头躲闪着,嘴里还埋怨着乌衣。
“你饿了吗?要不要我下去给你拿牛肉?”孙可儿手摸着乌衣的头,关心地问道。
乌衣摇摇头,又呱呱两声,飞到风扇叶子上,闭着眼睡觉去了。
“可怜的乌衣,这两天不知道干嘛去了,好像很累的样子额。”孙可儿怜爱地看着乌衣,又回到了被窝里。
刘昱回来的时候,孙可儿已经睡熟了,粉红的脸蛋吹弹欲破,雪白的事业线让人眼跳心热,某个部位起了奇异的反应。
刘昱三两下扯掉衣服,滋溜钻进被窝,一口噙住孙可儿的小嘴,五条腿并用,上下其手起来。
孙可儿正在梦中,突觉快感传来,睁眼一看,原来是刘昱压着自己,嘤咛一声,像八爪鱼一样,四条腿缠住了刘昱。
刘昱正欲举枪上马,却听到低低的一声“呱”,登时软了半截,赶紧用被子盖在身上,一抬头,正看见乌衣躲在风扇叶子上,小眼珠一闪一闪地盯着他。
“我擦,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还偷看我们的高尚娱乐活动,要脸不?”刘昱被打搅了好兴致,别提多不开心了。
虽然是只鸟,但乌衣是懂事的灵鸟,被它看个清楚,也是很丢人的好不好。孙可儿钻到被窝里,用被子蒙住了头。
“我渡劫成功以后,需要巩固下,就去了飞龙山。这不,刚回来。你们该干活继续干,就当我没看见。”乌衣的脸皮很厚,还冲刘昱直挤眼。
刘昱跳下床,把窗户打开,伸手作了个请的架势:“拜托了,非礼勿视,乌衣大人,还是请您老出去吧。”
乌衣见赖皮不过,翅膀一扑棱,飞了出去。
“刚才它在房间,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刘昱关好窗户,上了床,一把搂住孙可儿问道。
“我都睡着了,你这么猴急,哪来得及告诉你。”孙可儿把脸贴在刘昱胸口上,娇羞地说道。
乌衣飞到半空,吸了吸鼻子,忽然觉得不对,呱呱叫了几声,一群乌鸦呱噪着飞过来,众星捧月地把乌衣围在当中。
温泉湖畔,几个警员稀稀落落地布置在各个角落,偶尔漫不经意地看看水面,不时地发发牢骚。
“你说,这打捞队的也打捞了,就这么几百平米的地方,已经翻了个底朝天,要说这里面还有人,打死我也不相信。”一个瘦瘦的警员嘴里叼着烟,向同伴抱怨道。
“这就叫领导的一张嘴,属下的跑断腿啊。”同伴是个黑粗的胖子,衣服扣子都撑得崩开了。
“再说,这都过去一天了,人要是潜在水下不出来,还不得憋死?”
“别埋怨了,咱们就是跑腿的命。既然派咱们几个过来,应应卯就算了。”黑粗警员安慰道。
对讲机刺啦刺啦地响了起来:“注意了,湖中心有个黑影,探照灯打过去。”
警车上的高倍探照灯扫向了湖面,果然看到一个人头在水里漂浮着。
“卧槽,还真有人?”瘦警员吐掉烟头,举起手中的狙击枪,瞄准那个人头,等候指令。
这个人头正是韩三。
他和刘昱同时沉了下去,但他却比刘昱有了提前准备。当陷下去的时候,立即屏住呼吸,随着地势下沉,抓住了钻机的钢柱子。
地下的热流顺着钢柱往上涌出,他是第一个接触到地热的人。地下的原始热流不断地洗涤着他的身体,经络。每一股子热流涌出,都会使他浑身如同针扎一般疼痛。但他咬紧牙关,不吭不哈。
以前他总是埋怨师父孤星子对自己藏着掖着,现在却感激师父教会了自己水下换气之法,要不然,早就被水的浮力冲出水面,和同伴们一样,成为警方的阶下囚。
尽管这只是温泉水,但它毕竟是由幽冥之火烧热,水中包含的幽冥之火元素,使韩三受用无穷。
一直熬到子夜,韩三感识到外面人员稀少,悄悄地露出水面,想看个究竟,结果却引来了探照灯。
“呯呯呯”三声枪响,三条火蛇直对着韩三窜了过去。
湖面上的人头刹那间消失了。
“目标消失,请指示。”
“继续盯紧湖面。”粗黑警员是这个小队的头目,他刚说完话,就看见湖面上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浪花,两枚铁核桃带着风声,一枚飞向自己,另一枚飞向了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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