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昱对着镜子龇牙咧嘴了半天,才发觉是自己,不由得心里一惊,短短两三天的时间,会长这么长的胡须?
百思不得其解,一番洗漱后,穿整齐衣服,就要出去走走。
一拉开门,只见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寒风呜呜地叫着直往门里钻,顺便卷进来簇簇雪片。
“我擦,”刘昱惊讶地张大了嘴,伸出手去接雪花,“这才是秋天,就下雪了?”
“古代窦娥有冤,六月落雪,现在秋天下雪,莫非,这又是谁有了天大的冤情?”刘昱迷茫地陷入沉思中。
“呱呱”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抬起头看见院子里不远处的角落,乌衣黑羽上浅覆着一层白,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给洁白的地面上留下一串串竹叶。
刘昱一阵惊喜,蹲下来把它捧到手里,又拂它身上的雪,“这天气是什么了?还不到下雪的季节呢,”朝天上一指,“你看这雪,哪见过秋天下鹅毛大雪的?”
“乌衣大人见多识广,能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刘昱谦虚地问道。
乌衣愣了下,旋即明白,刘昱这是在修炼中不知时间流逝,正常的季节变换也感觉不到。
“其实……你已经闭关修炼魂力八十一天了。”即使是脸厚心黑的乌衣大人,此刻也不免有点不好意思,歪着头考虑半晌,决定实话实说,不能再骗人家。
刘昱惊得手一哆嗦,一个没捧稳,乌衣就从他手里掉下去了。
好在刘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喃喃道:“难怪……会下雪,原来是真的到冬天了。”
随即又板起了脸:“哎呦,乌衣大人,你不是说修炼魂力两三天就够了吗?骗我是不是特别好玩啊?”
刘昱的生气,自然不出乌衣的意料,“哟,你还生气了?我这是善意的欺骗,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大凡说谎的,总是有一百条理由为自己辩解。我倒想知道,乌衣大人的欺骗,善从何来?”刘昱把乌衣大人四个字咬得很重,分明还是不满。
“刘昱,”乌衣的声音破天荒地郑重:“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很浮躁?”
乌衣的语气如此严肃,刘昱心里一惊,不自觉地回答:“是有点。”
“你最近的顺风顺水,让你小小的迷失了自己,不免滋生了骄傲自满的情绪。”乌衣声色俱厉地指出:“你仔细想想,自到川淅以来,有几件事是你独立完成的?”
“我.....”刘昱一时语结。
“我如果说,你这次魂力修炼需要九九八十一天,你能静下心来修炼吗?”
“你肯定不能,你会牵挂你的女人,还有你那些朋友。而且,他们也会牵挂你,以各种事由来找你,这样不停地纠缠于各种俗务,你怎么能安心修炼?”
乌衣的话如同重锤,每一记都敲击着刘昱的心。
“是啊,即使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我。“刘昱渐渐明白了乌衣的苦心,心里已经没了一丝埋怨的情绪。
刘昱的表现,乌衣看在眼里,语气也缓和下来:“作为俗人,男欢女爱,世俗交往,自是不可避免,也无可非议。但你却不同,你是列御寇的传人,有着大使命在身,以后还需要把本心收回来,这样你才能长进更快,最终独当一面。”
“谢谢指点。”刘昱心悦诚服地感谢着乌衣,毕竟人的一生,遇到良师益友的机会并不多,能遇到乌衣,是自己的幸运。
“好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以后的路怎么走,还要看你个人。”乌衣终于说完了大段台词,臭屁的摆了摆尾巴。
“这八十一天,乌衣大人守在这里替我护法,真是多谢了。以后还得请乌衣大人多多指点。”刘昱看到乌衣这个表情,知道拍马屁的机会到了,赶紧拍了一记。
“哪里哪里,应该的。咳咳,要是有以前那种珠子,不拘红的绿的,随便孝敬我两颗,还是不错的。”乌衣眨了眨小眼睛,又补充道:“虽然目前我不需要,等我需要的时候,可不要吝啬哦。”
它度过雷劫不久,需要巩固很长一段时间,所以现在还吃不下珠子。但不管吃不吃,能预订下来总是好的。
“这个好说。”刘昱拍着胸脯做保证,看了看和缓下来的乌衣,忍不住又打听道:“那个……,这么多天都是谁来找过我啊?”
“你的小情人,吕刚,孙可儿,林听海他们。别人都是在门口站站就走了,只有林听海翻墙进了屋,却没有找到你。”
“不会吧,我卧室门没关没锁,不可能找不到我的。”刘昱疑惑了。
“那是阴司里来的鬼差,在你房间门口布了阵法,小妮子当然看不破。”乌衣解释道。
其实,在朱含香布置**阵法的时候,乌衣瞧的一清二楚,只不过看他并无恶意,这才没有阻止。
刘昱听了,整肃下衣衫,恭敬地对空一揖:“感谢阴司的差官帮忙。”
“你魂力修炼已略有小成,我也该放松下了,这几天就去飞龙山度度假。”乌衣身上又落了层白雪,它猛地双翅一振,雪花飘散。
“真是辛苦你了。”自己睡了八十一天,乌衣不分昼夜地在外护法,刚才还落了埋怨,刘昱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乌衣已是飞到了半空,留下一团黑影,越来越小。
刘昱看看空中不断落下的雪花,又摸摸自己单薄的秋装,奇怪道:“我怎么不觉得冷呢?”
按捺下心中的不解,先给孙可儿打了电话。
没办法,现在最占据自己心灵的,还是孙可儿。
电话通了,里面传来的却是黄兰的声音;“喂,哪位?”
“我是刘昱,兰兰姐,可儿呢?”刘昱心里有了不妙的感觉。
“什么?你是刘昱?”黄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么多天去了哪里?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可儿担心你出事,还在警局里给你报了失踪案。”
“咳咳,我当时有点紧急的事,出去了一趟,没来得及打招呼。对不起啊,让你们牵挂了。可儿怎么没有接电话?”刘昱编了个瞎话,倒不是他刻意说谎,而是没办法说出实话。
“可儿病了,在县医院,你快来看看吧。”
黄兰的话,让刘昱心急如焚,立即冒雪赶往县医院。
黄兰穿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围着条大红围脖,正在医院门口等着,一看见刘昱过来,就高高地举着手喊:“刘昱,在这里。”
在黄兰心目中,刘昱绝对是神医,只要他来了,可儿一定能够康复;而刘昱如此关心可儿,显然并没有把自己放在心里。
她既是兴奋,又是失落,一颗心七上八落,五味杂陈。
推开病房门,孙可儿正头发散乱,面容憔悴地躺着输液。
刘昱一把攥住孙可儿的手腕,感觉只是脉象虚弱,这才放下心来。
从手腕处缓缓度过一丝真气,不一会孙可儿便悠悠醒转,朦胧中见是刘昱站在面前,低声问道:“兰兰姐,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我怎么看见刘昱来了呢?”
黄兰虽然和孙可儿相处时间并不长久,但在心里却是真心喜欢这个天真的女孩,一直把她当妹妹一般呵护。孙可儿病倒这段时间,她一直陪伴在这里。
“傻丫头,真的是刘昱来了。”黄兰说完,觉得喉头有点发紧,扭过头去,不让刘昱看见自己眼眶里的晶莹。
“是我,可儿。”刘昱怜惜地看着孙可儿,轻声道。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闭关几十天,会给孙可儿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孙可儿慢慢伸出手,掐着胳膊,兀自不信地说道:“我不相信,肯定是我在做梦,要不然,我掐胳膊怎么感觉不到疼?”
刘昱哭笑不得:“疼呢,你掐的是我的胳膊。”
病中虚弱的人,能有多大力气,刘昱不是胳膊疼,而是心疼。
刘昱把孙可儿抱起,紧紧地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说道:“可儿,对不起,我这次外出特别仓促,没顾得和任何人打招呼,让你牵挂了。”
孙可儿这才感觉到真的是刘昱,依偎在他胸前,嘤嘤地哭泣起来。
刘昱哄了半天,并发誓以后无论办什么紧急的事情,都必须先通知她,才算是得到了原谅。
孙可儿本是心病,现在见到人了,明白他并不是要抛弃自己,病就好了大半,又得了刘昱一丝真气滋养,更觉得身轻体快,便催着黄兰办出院手续。
即使两个人有了肌肤之亲,在黄兰面前也不好过于表现,刘昱把她们送回达摩武校的住处,耐着性子哄睡了孙可儿,又感谢黄兰一番,便回了家。
传呼机已经充电完毕,打开一看,吕刚的信息还真不少,就选择先给吕刚打个电话。
没多久,吕刚和小疯子开着车子来接刘昱,三人一起去了红星酒楼。
这次的饭,可是开了刘昱的眼界。海参,鲍鱼,大虾,这些在小县城难得一见的海鲜,接连不断地被端了上来。
“看来二位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刘昱一点也不客气,掰着一个大虾就往嘴里塞。
“嗨,那还不是托老弟的福。”吕刚端起一杯酒,“来,我敬老弟一杯。”
“我也给您敬杯酒。”小疯子也有样学样地端着酒站了起来,“我这次能调进县局,既离不开吕队的提携,也少不了昱哥的帮忙。”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然后坐下来边吃边聊。
吕刚把近来川淅政坛的变化讲给了刘昱听。刘昱一边嗟叹世事变迁,一边支棱着耳朵,想听听肖琴的消息。
“哎,刚哥,你故意急我吧?怎么不说说我最关心的话题啊?”见吕刚就是不往正点上说,刘昱到底是忍不住了。
“哈哈,沉不住气了吧?我就知道你的心思在哪儿。想知道肖队的消息,是吧?”吕刚卖着关子道:“把这杯酒干了,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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