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真是客气,老朽来迟了。”陈修园冲刘昱微施一礼,奇道:“咦,几个月不见,小友进步不少啊,竟然修炼了魂力,可喜可贺。”
“哪里哪里,侥幸而已。”刘昱故作谦虚,但心里还是暗暗得意,感激地朝半空中望了一眼。
对乌衣为了让自己安心修炼魂力而坑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怨恨。
“呱呱。”远处树梢上的乌衣听见刘昱将功劳独揽,不满地抗议了两声。
陈修园乍一听到乌衣的叫声,好像老鼠见了猫,嗖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昱冲乌衣竖了下中指,扭头看不见陈修园,慌张起来,低声喊道:“陈知县,陈知县,你在哪里?”
喊了良久,才发现陈修园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我晕,陈知县害怕什么?你本身都是鬼了,还有啥好怕的?”
陈修园鬼鬼祟祟地朝四周瞅了半天,并没有看到什么,这才站直了身板,叮嘱道:“你下次见我,可别带他出来了。”
刘昱知道陈修园说的“他”就是乌衣,满含歉意地笑道:“大名鼎鼎的陈知县还怕只鸟?那我下次见你们的时候,把他打发得远远的。”
陈修园顺手把刘昱烧的纸钱收起,眼中透出丝狡猾,意有所指地问道:“小友,此次唤老夫出来,不光为了给送几个钱花花吧?”
“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不愧是个老鬼!”刘昱半褒半贬,从包里掏出贾光辉带回的草。
陈修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刘昱手中抢走了那草,仔细端详着,老泪纵横起来:“嗯嗯嗯,真想不到,我还能拿到阴阳草,上天待我不薄。”
本来是救王奎的药物,陈修园怎么会如此激动?刘昱不免生出些怀疑,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陈修园方才冷静下来,抱歉道:“小友啊,老朽失礼了。”
“因这阴阳草仅产于暹罗国,且被巫师控制,华夏人极难获取。但它又是制作阴魂丹的关键,别的药物无法代替。”
“原来是这样。”刘昱这才懂得陈修园激动的原因,郑重道:“陈知县,劳烦您一定尽快制成阴魂丹,让王奎早日康复。”
“小友放心。”陈修园便要告辞:“老朽得赶紧回去,迟了就不好了,阴司现在,可不是以前的那个阴司啦。”
“怎么回事?”牛头马面没上来领钱,刘昱本来就觉得不对劲,听陈修园这么一说,更加惊慌。
陈修园左右看了看,见并没有孤魂野鬼出没,这才小声道:“阴司大变动了,阎君心血来潮,忽然要拿功臣开刀,整天不是批这个,就是整那个的。功臣们鬼鬼自危,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先前掌权的,得势的,全部都靠边站了。就连你的把兄弟牛头马面都被隔离审查了。”
“竟然有这种事?那倪天行呢?”刘昱唬了一跳,他的阴间特使一职,是从倪天行手里得来的,要是倪天行也被审查了,他这个官不定啥时候就被撸掉了。
“他能跑得了?他是首当其冲的。好在我无官无职,只是个鬼医罢了,不管谁和谁斗,都得指望我们鬼医治病救鬼,所以我才侥幸没事。”
陈修园说完,又嘱咐道:“目前情况复杂,你千万别尝试和阴司的朋友联系,一是为了保护他们,二也是为了你自身的安全。好了,我不再多说,你记得抓紧寻找六月雪。”
话音一落,陈修园就消失了。
刘昱的眉头皱成了川字,阴司的变化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阴司处于幽冥之地,开天辟地以来的存在,秩序井然,现在居然也乱了,这预兆着什么呢?
他满腹心事地带着乌衣离开了小巷子,漫步走到了城墙夜市。
夜市上还是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不同的是,几乎每个小摊上都能听到食客们在谈论警员们失踪的怪事。
“老王,你说咱们这里是真的闹鬼了?要不然,活生生的人和车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老张啊,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照我说,肯定是有猫腻,说不定警方把人抓走了,发现来头太大,难以收场。干脆就说闹鬼了,死无对证。”
“我擦,你这话说出来被人听见可不得了,你是想要被扔进去吧?这等造谣惑众的话,说都不能说,我可是啥都没有听见。”
“看你胆子小的,我就觉得老张分析的有道理。哎,小伙子,你是干啥的?”
“呱呱,呱呱呱。”蹲在刘昱肩膀上的乌衣冲着那汉子叫了几声。
“我擦,这人还养乌鸦,真晦气,我们快走。”那汉子赶紧拉着其余两人蹿了。
众食客们都盯着刘昱看,他索性离开夜市,上了商城墙。
城墙上,几十名老头老太太随着录音机的节奏,正一板一眼地跟着胡六儿舞动着,跟前石阶上还坐了不少观众,显然都是在看胡六儿的舞姿。
胡六儿今天更是精神,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偷扫着四周,他要看看那个人来了没有。
刘昱刚靠近人群,乌鸦“呱”地一声叫,径直地飞向了胡六儿,黑毛根根竖立,铁爪抓向了他的面门。
胡六儿看见乌衣扑过来,就知道来者不善。按说,他根本不惧怕乌衣,但为了不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便装作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啊。臭乌鸦。”
边喊边躲,消失在人民群众的**大海之中。饶是如此,一缕秀发还是被乌衣的铁嘴啄了下来。
领舞美女被一只乌鸦袭击,老头老太太们怒了,个个奋勇争先,去抓乌衣。
别看这些老年人一上公交就颤巍巍的要人让座,打起架撒起泼来,年轻人都得避退三舍。
乌衣一不留神,还真被一个老太太揪住了毛。
“我让你祸害俺们闺女,这下非得把毛给你拔光不可。”老奶奶咬牙切齿地伸出九阴白骨爪,就去薅乌衣翅膀上的鸟毛。
“各位大爷,奶奶们,高抬贵手。”刘昱连忙高声求情。
“啥?这是你喂的鸟?啥不好喂,喂乌鸦这么丧气的鸟。”老太太虽然颇有了年纪,但波涛尚为汹涌,硬生生地把乌衣搂在胸前,指责刘昱。
“奶奶,这不是乌鸦,是鹩哥。”刘昱辩解,要是承认是乌鸦,说不定老奶奶真就不放了,“乌衣,你给老奶奶说句话。”
“你好。”“再见。”乌衣被抓,只能配合。
“乖乖里格朗,还真是鹩哥啊。”老太太怒气稍减,教训刘昱道:“就算不是乌鸦,你这鸟把俺们闺女吓住了,咋算啊?”
刘昱一表人才,说话又有礼貌,老奶奶这是想拉郎配,撮合一对年轻人。
“我向她赔礼道歉,要有伤,就带她去看医生,好不好?”毕竟是自己的鸟伤了人家,带去看医生是天经地义的。
“那还不行,你一定要保证你的鸟不再吓俺们闺女,我才放了它。”老奶奶又提出了条件。
“乌衣,以后不准再扑人了,要不然的话,我可炖鸟汤喝了。”
乌衣头点的如同鸡啄米,心里却是万千神兽奔驰而过。
“嗯,这还差不多,鸟还给你,快给闺女赔个不是。”老奶奶转身从人堆里找出胡六儿,推到刘昱面前。
“姑娘,刚才我的鸟对你多有冒犯,请多多原谅。”刘昱鞠躬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人家吓得很了,心都跳的扑通通的,”胡六儿眼波流转,一笑一颦,勾人心魂,娇嗔到:“你得表示点诚意,至少请人家吃顿饭压压惊吧?”
“啊哟,俺们小六儿动春心了,还要小伙子请她吃饭。”老奶奶笑着起哄,又推了刘昱一把:“快答应啊,这可是俺们闺女头一回答应跟人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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