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大师兄在寻找你们的时候,遇到了两个妖物……”叶刚难过起来,哽咽着道:“不幸被害了。”
“什么?大师兄遇难了?”赵青鸾不敢相信,大师兄最早归于父亲门下,在一众师兄弟中修为最是高深,是什么样的妖物能置他于死地呢?
想到大师兄平时待自己姐弟非常亲厚,比亲生的兄长也不差了,没想到短短的几天,竟然就阴阳两隔。
赵青鸾心中一酸,眼圈发红,问道:“可知是何种妖物?”
叶刚摇摇头,“尚未查明。”
“哼,好一个寻找我们,你倒是跟我说说,他是怎样寻找我们的?”赵君宝看起来没有一丝难过,语气生硬地问道。
“弟弟,师兄遇害了,你就不难过么?现在还顾得问这些事情。”赵青鸾从来没有见到弟弟这般不近人情,不由得面现惊讶。
“有什么好问的,反正咱们也都到了阴间,等会说不定会撞到你大师兄,你们当面鼓对面锣地问问不就得了?”刘昱毕竟和叶刚有过几面之缘,看到他被师弟追问得窘迫,便开口打个圆场。
赵君宝听了刘昱的话,脸色刺啦一红,居然像个女孩一样,羞涩地低了头,不再言语。
这一切都被赵青鸾看在眼里,更加为弟弟的表现感觉到奇怪:对自己人强横,对一个不相识的人表现却是……娇柔?
赵青鸾被自己脑袋里出现的这个词惊到了,使劲甩甩头,想要把这个怪异的想法驱出大脑。
“咱们大家合计合计,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在这群人中,纪天荣资格最老,目前这种纷乱的局面,也只有他说的话才最有号召力。
“还能是啥地方,肯定是倭人挖的地下通道呗。”贾光辉他们稀里糊涂地掉到了这里,并不知道刘昱和藤原不二子的恶战,所以判断的也在常理之中。
“会不会是古人的墓道?这里距离商城遗址很近。”肖文品发言,金益声点头。
“啊,师父,这里鬼气森森的,不会是阴间吧?啊……我好害怕……”刘詹岳感觉到周围阴森之气迫人,又犯起了神经,大声惊呼。
刘昱正偷觑着赵青鸾的容貌和身材,刘詹岳这一嗓子引得她抬起了头,发现刘昱正色眯眯地盯着自己,蹙着眉瞪了刘昱一眼。
刘昱目光赶紧转移,看向刘詹岳,没好气说道:“阴间你个大头鬼,你掐掐自己疼不疼,不就知道了?”
刘詹岳果然用指甲猛掐了胳膊一下,疼得龇牙咧嘴,却极为开心,喊道:“好痛啊,我还活着啊。”
众人被这活宝的表现逗乐了,气氛略略轻松了些。
其实,在这里最有发言权的,当属刘昱。因为只有他去过阴间,但他却不便透露这些。
“如果这里不是阴间,那路两边的曼珠沙华怎么解释?”观澜婆婆提出疑问。
正说着,一阵阴风呼啦啦刮起,把花都刮得东倒西歪。
彻骨地寒意在众人心头泛起,浑身的汗毛孔都封闭了起来。
远方传来了马蹄着地的“踏踏”声,循声望去,一黑一白两匹高头大马正撒着欢地向这边跑来。
黑马上面端坐一人,身着白衣,头戴白高帽,通红的舌头抻得老长,眉眼却都笑得挤到了一处,那样子就像遇到了熟的不能再熟的老朋友。手里提着根哭丧棒,高帽子上写着四个字:“你也来了”
白马上面的人着黑衣,戴黑高帽,眉毛耷拉着,永远是一付别人欠他几百大洋的表情。手中拎着条叮当作响的铁链子,高高的帽子上写着:“正来捉你。”
马匹后面还拖着三个蓬头垢面的人,一路跌跌撞撞地跟着跑。
等离得近了,看得清了,刘昱等人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被拖着的这三个人正是藤原不二子,米老和京子。
撇开京子不说,老藤原和中了阴魂降米老可不是好对付的,却被这两个怪物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叶刚紧张得全身发抖,却仍是挡在赵青鸾姐弟前面。他认为保护师弟师妹,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纪天荣等四位老人,各自取出符箓,摆好架势,将几个小辈护在身后。
马蹄声渐缓,终于停在了一行人面前。
“七爷,八爷,这几个就是我给您老带来的礼物,这回您相信了吧?”不可一世的藤原不二子,一改狂妄的形象,哈巴狗似的对着两个怪物献媚道。
“嗯,旋(算)累(你)位(没)有欺骗哦(我)老人嘎(家)。”白衣人还是个大舌头,笑眯眯地说着话,通红的舌头一甩一甩的,唾液滴滴嗒嗒地被甩出老远。
“敢问是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位前辈吗?”纪天荣上前一步,抱拳施礼。
“呵,七哥,还有人认得咱哥俩。”黑衣人难得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静(正)是。”白衣人的红舌头又甩了起来:“累们系什么人,敢现(擅)闯禁地,不鸡(知)道介(这)是黄泉路吗?”
黑白无常是阴司的十大阴帅之中的两员,白无常谢必安号称七爷,黑无常范无救号称八爷,这在华夏的戏本中早已家喻户晓,再加上这身行头,对不上号才怪呢。
“咱们华夏的很多庙宇,都有两位前辈的塑像,因此晚辈们才识得。”纪天荣复又抱拳行礼。
“扫(少)费话,全都拘到阴司。”谢必安看似笑面虎,说话却毫不容情。
范无救二话不说,猛一下将手中的黑铁链子扔到半空。
本来只是一根黑链子,在空中竟幻化成了好几根,不多不少,和现在的人数相当。
这两个怪物说翻脸就翻脸,要拿勾魂锁链拘人的魂魄。纪天荣等人顾不得多想,一起将手中的符箓打了出去。
奇怪的是,一直以来无往而不利的符箓纷纷落地,竟是没有半点用处。
范无救的铁链子不受干扰地落在众人脖子上,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
“酒(走)。”谢必安手中哭丧棒一挥,两匹马又腾开四蹄飞奔起来。
众人脖子被套,挣脱不得,和老藤原三人一样,被马拖着跑了起来。
四位老人年龄虽长,好在有多年功力在身,就算受铁链束缚,倒还支撑得住。
刘詹岳是个傻大个子,功夫还没练到家,不免跌得头破血流的,气恼极了就骂:“你麻麻皮的,要杀要刮随便,这么折磨人算什么,我靠你八辈祖……”骂人让他分了心,又是一跤摔倒。
最苦的是贾光辉,除了会耍嘴皮子,百无一用,被铁链子牵着,活像个掉了牙的老牛,硬是在地上被拖着走。
只有赵君宝与众人不同,看似跌跌撞撞,却是从没有真正跌过一次跟头,嘴角还暗暗露出鄙夷的笑意。
“吁。”终于到了地方,谢必安和范无救喝住马,从马身上跳下,伸手一抓,两匹马化成纸片,被他们二人折叠起来,塞进怀里。
众人这才能停下来,等喘匀了气,抬头一看,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一圈高高的围墙拱卫着两扇朱漆大门,无数个鬼卒手持刀枪剑戟站在门前,鬼视耽耽地盯着他们。
大门上方有黑色匾额,上写着通红的两个大字:“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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