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荣让武姜收拾行李,跟随他一起去颍州办事。武姜很高兴,在地下孤寂了数千年,再次目睹如此繁华世间,总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如果不是因为白日阳气盛时出不来,她真想彻底取代观澜。
可惜,老天只给了她夜间的自由,那就好好地珍惜吧。
她也知道纪天荣带自己去颍州是无奈之举,纯属沾了观澜的光,但不管怎样,能去就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武姜生前养尊处优,哪里懂得怎样“收拾行李”?且有许多现代用品她见都没见过,也不知如何使用,只管胡乱把两人的衣物装进行李箱,勉强合上盖子,拎着箱子走到客厅。
按照她和纪天荣的约定,在外人面前不能暴露自己千年女鬼的身份,便学着观澜婆婆的腔调,低眉顺眼地道:“老纪,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武姜的语气态度尽显温柔,任留名和燕留声见了她却是胆战心惊,尚记得他们的自尊和骄傲,曾被观澜婆婆打击得稀碎。
“婆婆好。”两人齐声问好,生怕这老太太再给来场下马威。
“呱呱呱,呱呱挂。”乌衣回来的真是时候,大叫着直飞进客厅。
武姜甫一见乌衣,便是浑身一颤,忙不迭地隐入观澜体内,再也不敢出来。
乌衣直扑向刘昱,旁若无人地用黑亮的鸟头蹭着他的脸蛋,说不尽的亲昵,其实是在打商量:“这次不进鸟笼行不行?”
刘昱摇了摇头,不客气地取出鸟笼子,打开笼门,一脸坏笑地示意乌衣钻进去。
“呱呱挂,呱呱呱呱。”乌衣带着一脸的不忿钻进鸟笼。
六人一鸟上了越野车,风驰电掣地向中州方向驶去。
观澜婆婆灵魂归位,夺得了身体控制权,却对眼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迷糊着被刘昱搀到车上,坐在纪天荣旁边。
观澜婆婆很自然地倚靠在纪天荣身上。哪知道这个老头子竟将身子移了开去,和她保持着距离。
这使得观澜婆婆心里很不痛快。
“这老东西难道和那女鬼有了猫腻?嫌弃我了?”观澜婆婆脑子高速运转起来,要找到原因,必须地。
“不对。按这个时间段……”观澜婆婆看向车窗外的一片乌漆墨黑和将前方道路照得雪亮的车灯。
“嗯,老纪还以为出来的是武姜呢,应该不知道是我,肯定不是躲我,而是躲武姜。”想到此处,观澜婆婆满意地点点头,又想:“这天还没亮,武姜怎么就舍得缩回去让给我了呢?”
观澜婆婆虽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很快决定利用这次机会,用武姜的身份试试老纪,看他是不是花心大萝卜。
于是捉住纪天荣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亲昵地摩挲起来,偷眼看他的表情。
尽管是在夜色中,还是能看到纪天荣一脸尴尬和神色,用力想抽回手,但却被死死地攥住。
“咳咳咳。”纪天荣假作剧烈咳嗽,想让“武姜”放开自己的手,。
“爷爷,怎么咳嗽了?是不是冻着了?”坐在副驾驶的刘昱关切地回头问道。
“人年纪大了,就这样,没啥事,还得一会才天亮,你先休息一下。”纪天荣大囧,等刘昱扭回头坐好了,才压低了声音对“武姜”道:“身为一国太后,希望你自尊自重,我已是有家室的男人了。”
观澜婆婆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甜,但她还不想就此作罢,要进一步试探,也压低了声音:“人家喜悦你还不好吗?你难道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
“我去,你当我是宁采臣吗?我可没那癖好。”纪天荣态度坚决,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
“傻子,当回宁采臣那又如何?”观澜婆婆的手悄悄地摸向纪天荣双腿之间。
纪天荣这次却不再躲避,任凭观澜抓个正着。
得手的那一刻,观澜婆婆登时心如死灰一般:“这老东西真的变心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再看纪天荣却是一脸坏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考验我?好玩吗?没玩过吧?”
纪天荣问得促狭,观澜婆婆心里却是猛然一松,继而表示不服:“你怎么知道是我回来了?”
“宁采臣是聊斋故事里的,武姜是千年女鬼,哪知道后世小说中虚构的人物?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问我谁是宁采臣。”纪天荣搂住观澜,让她依偎在自己胸前,温和道:“你啊,以后少给我耍这些小聪明才是。”
“人家,人家不是想看看你花心不花心嘛。”观澜婆婆小女人形态毕露,心花怒放。
越野车没进省城,在十字路口停了几分钟,就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来停在跟前。
“刘昱,你上那辆车。”纪天荣道。
刘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听话下了车。
刘詹岳不知就里,也要跟着下车,却被纪天荣喝止:“詹岳啊,你就别跟着下去了,安心坐这里吧。”
一头雾水的刘昱刚走过去,后车门就打开了,里面传出一个娇柔的声音:“弟弟,快上来。”
里面的女人正是王红。
她伸手拉了刘昱上车,对司机道:“跟上前面的车。”
暗夜中,刘昱先是感觉一个柔软的身子偎了过来,接着耳边热烘烘地传来低语声:“你个冤家,想死我了。”
然后便有两片香软覆上嘴唇,开合间丁香轻抵暗侵,顿觉销.魂。
司机仿若聋哑一般,只一双眼睛明亮,目视前方,双手紧握方向盘,和越野车保持着距离,一路跟随上去。
刘家湾一夜之间死了五个年轻人。
他们是村里的巡逻队员,负责安保事宜。虽然老村长说村里这两天不安静,不要他们值班了,但他们不肯听。
他们不相信村里老人们所说的神神怪怪,认为都是无稽之谈,要用实际行动告诉村民们:“破除迷信,解放思想。”
但他们却在死在了巡逻的岗位上,悄无声息地死了,尸体干瘪成木乃伊状。
最可怖的是,细查之下,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两个小且深的血洞,不象是什么武器扎的,倒象是什么东西咬的。
死者的亲人们嚎哭着将尸体抬到刘家湾村委会,找村长要说法。
颍州县警局接到电话,火速赶到刘家湾。法医检查过尸体后,立即向上级汇报。
汇报后很快接到指示:立即将五具尸体就地火化,封锁刘家湾。
警员们拉来石灰和大批木柴,在刘家湾村后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大坑,在里面洒满石灰,石灰上堆满干柴,五具尸体架在干柴之上。
死者的亲属们哭死哭活地不让警员们点火,被村民们死死按住,火化这才顺利完成。
之后警员们快速撤出了刘家湾,开始在村外围布岗,只许进,不许出。
刘破五父子和马成功因为事发之时都在刘家湾,也属于被禁止外出之列。
村办公室里,老村长愁眉不展地一直在喷云吐雾。
刘破五在桌子上摆弄着铜钱,也许是心绪不宁的缘故,摆了几次,都不满意。
“爹,这可怎么办?”刘文武年纪还轻,一下子被困在这个荒僻的乡村,有点不知所措。
“稍安勿躁,待我再算算这孽障藏到哪里去了。”刘破五看似平静地安慰着儿子,其实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廖永忠的失控,必定会引起骚动,这本在他意料之中。但失控以后,接连吸食五人鲜血是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再三庆幸这五具尸体被火化了,否则就更难以收场。
尽管如此,如果这种事被捅到最高权力中枢那里,那整个青田刘家算是彻底完了。
别看那些隐世家族表面上和自家亲热得不得了,一旦出了事,保不齐个个都会来踩上一脚。
落井下石的事情,他刘破五可没少干,所以他坚信别人同样不会放过自己。
“对了,咱们村有打鱼的吗?”刘破五忽然想到了沙河上遇到的打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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