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尚制衣有限公司总经理室。
黄兰一直守在电话机旁,刘昱安排几波人马的行动,都不让她参加。要求她这个经理稳坐大营,当个坐镇后方的指挥官。
她心中感动,但还是牵挂着事态的发展。
“滴铃铃。”电话铃刚刚响起,黄兰就急切地拿起了话筒。
是苗大棒子打来的报喜电话,把他和金绣娘、贾光辉三人设局智骗苏二毛妈妈的经过详细地汇报了一遍,极力夸赞金绣娘有表演天才,老骗子贾光辉的骗术更是出神入化,最难得的是乌衣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
在三人一鸟的通力合作下,使得苏二毛的妈妈深信不疑。特别是乌衣装死,贾光辉吐血那两个桥段,愣是让苏二毛妈妈感激得不要不要的,已经去警局自首了。
黄兰挂掉电话,激动得心潮澎湃。
这些人的表演固然可圈可点,真正的高手是刘昱才对,是他将这些人组合在一起,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
“滴铃铃。”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小疯子打来的,他告诉黄兰,已经给唐副局长打了匿名电话,相信他很快就会赶到红苹果。另外,史局长在警局里成立了校服事件专案组,任命吕刚为组长,并且要邀请刘昱去他家吃饭。
黄兰苦笑了下,她早就听说史局长一直对刘昱念念不忘,想招来做他的东床快婿。
“滴铃铃。”刚挂上电话,刘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刘昱,情况怎么样?”听到刘昱的声音,黄兰心中泛起一股暖流,犹如柔弱的丝萝找到了坚实的依靠。
“一切正常,不过意外的是,唐副局长并不是主谋。是他的小三被白云服装厂利用了。这样也好,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这样最好了,你没有惹上麻烦吧?”黄兰的问候一语双关,心爱的男人只身去探鸡店,哪个女人能做到心情平静?
“放心吧,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刘昱轻快的语气安了黄兰的心。
茶壶盖开着面包车进了新衣尚厂院,院子挺开阔的,中间是一条两车宽的水泥路,直通后面的厂房。
路两旁各有一个两米多深的水泥池子,是先前酱菜厂用来洗菜的,里面盛着乌七八黑的污水,显然是没有清洗导致的。
“我擦,这么窄,万一掉水池里咋办?”茶壶盖有点发怵。
“尼玛,这么宽的路,你没有长眼?非要往水里开?”大金牙骂了一句,催促着茶壶盖继续开。
“我的开车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把车子开进沟里,可不关我的事。”茶壶盖刚学会开车没几天,被大金牙一吼,更不知所措。
“让你开,你就开,瞎逼逼个啥,大不了咱们一起掉沟里。开吧,我相信你的水平,等会漂亮的小妞先给你。”大金牙转变了策略,改打击为鼓励。
“就是,怕个鸟,该死屌朝上,哥几个都不怪你。”后面的兄弟们也表示支持。
茶壶盖再不答话,双手紧握方向盘,小心翼翼地驾驶着面包车上了水泥路。
这伙人光知道向前看,没提防后面的保安手提着编织袋子,悄悄地跟在车后面。
跟了二三十米,他停了下来,打开编织袋,一边往外倾倒着玻璃碴子,一边回退到了大门口。
一辆冒着白烟的大型铲车,发动机突突作响,从对面的厂房开了出来。
“我靠,这车不是要堵我们的路吧?”瘦老头吓得往后一缩,压得大金牙叫唤了好几声。
“闭上你的乌鸦嘴。”大金牙一看铲车已经调好了头,急忙催促茶壶盖道:“快点冲过去,别叫它堵住路了。”
还没等茶壶盖反应过来,铲车已咆哮着上了水泥路,迎面冲了过来。
“快倒回去,快点。”大金牙赶紧指挥。
茶壶盖害怕得手忙脚乱,将车挂了倒挡,不料还没退多远,就觉得屁股下面一震,叫道:“牙哥,车胎爆了。”
小弟们打开车门,拿着钢管,一窝蜂地从车里挤了出来。
“他们有准备了,怎么办?”瘦老头年纪最大,胆子最小,战战兢兢地凑到大金牙跟前。
“牙哥,后面路上都是碎玻璃碴子。”站在后面的小弟惊呼道。
“日尼麻痹,跟他们拼了。”大金牙拎起钢管就朝着铲车冲了过去,他笃定铲车没有胆量压死他们。
大金牙一冲上去,连带着小弟们也有了胆气,挥舞着钢管“嗷嗷”地叫着跟了上去。
大铲车好像被这伙人不要命的气势吓倒了,果然停了下来。
铲车驾驶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络腮胡子老头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一只手里还拎着酒瓶子,满脸通红地吆喝道:“喂,你们这些毛孩子,干啥呢?”
“别废话,赶紧把车倒回去,要不然就把你连人带车掀沟里去。”大金牙看到是个老头,放下心来。这样的人对他们来说没有啥攻击力,说不定吓唬吓唬就跑了。
“小屁孩,还没我儿子大呢,说话就一点都不讲礼貌啊?”老头脾气很坏,把手里的酒瓶子朝着大金牙猛地一扔。
大金牙头一偏,躲了过去。后面的小弟想躲,却没躲过去,被酒瓶子砸个正着。
酒瓶子砸中人之后,又落到水泥地上,摔了个粉碎,一股呛人的酒味散发出来。
“我日尼麻痹,老不死的,把我的头都砸破了。”被砸中的小弟,捂住头跺脚直骂。
“小逼崽子,敢来我酱菜厂撒野,也不打听打听我酒闷子是啥人?告诉你们,我就是压死你们,也是白压,也不会判死刑,老子喝多了。”
老头是酱菜厂的老司机,生平最爱喝酒,得了个外号叫酒闷子,但酒量大,从没因为喝酒出过事。
厂子倒闭以后,因为好酒的缘故,出去不好找工作,被当成包袱甩给了新衣尚服装厂看大门。
没有想到,这样的人才也被刘昱派上了用场。
老头放完狠话,头缩了回去,又启动发动机,“突突突”地向前驶来。
“我草,这老头疯了。”茶壶盖扭头就要跑,却被大金牙一把薅住了衣服领子。
“麻痹的,咱们就站在这里,我就不信这死老头子真敢压死我们。”大金牙眼中露出狠戾之色,其他小弟不敢跑了,两股战战地陪绑,但无一例外地都站在了大金牙后面。
对面厂房传来了姑娘们的笑声,十几个花一样年龄的姑娘依着门窗朝这边指指点点。
“看见没有?就是冲这些漂亮妞,咱们也不能后退。”大金牙说着,挺了挺胸脯,拿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铲车来势凶猛,但还是在人群前面紧急刹住了车。
“小兔崽们,真不要命了?”酒闷子又把头伸了出来,骂咧咧地吼道。
“孙子哎,有本事往爷爷身上轧,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以后又是条好汉。”大金牙见老头刹住了车,胆子更壮,拍着胸膛叫道:“兄弟们,给我冲,把老头揪出来打。”
小弟们还真听话,拎着钢管就冲上去了。
老头“嗷”地一嗓子,缩回了驾驶室。
几个小弟眼看就冲到了车跟前,铲车前边的大铲斗忽然“哐当”一声,缓缓平举起来,铲车又往前开了。
“快跑。”几个小弟争先恐后地往回跑。
铲车在后面“突突突”地追。
水泥路就那么宽,上面都是碎玻璃碴子,十几个人挤成一团,被扎得直跳脚。
更要命的是,前面有黑脸膛保安拦住了路。
大金牙并不将保安放到眼里,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保安能敌得过他们十几个?
然而,黑脸膛手里还牵着个狼狗,那狼狗体型硕大,一看就知道战斗力超强,这会正奋力往前挣着,只待人一松手,它就要扑上来。
“栽了,今天哥几个栽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脚下是锋利的玻璃碴子,大金牙一脸沮丧,率先跳进了路边的污水池里。
小弟们别无选择,跟着跳了下去。幸好水并不深,只淹到人的胸口而已。
酒闷子这才停下铲车,大笑道:“孙子哎,就你们这几个人,还想到这里砸场子?水里的滋味不错吧?”
“你个老东西,等会我们上去,非把你打残废不可。”大金牙输人不输阵,人在水里,嘴上不能怂。
“吆喝,这小子还挺硬气。那看来还是嫌我们招待不周。”老头一点都不生气,扭头冲黑脸膛喊:“栓子,再给这几个难伺候的客人上点菜。”
“好咧。”栓子答应一声,把狼狗绳松了,他自己回了门卫室。
狼狗撒着欢地扑了过来,却不敢下水。只在路边来回地跑,不时地龇着牙呜呜。
“靠,也就这点本事,有本事你下来?”茶壶盖胆气来了,还把手里的钢管扔过去砸狗。
狼狗甚是灵活,见钢管带着风声飞了过来,扭头就跑,等听到“哐啷“一声钢管落了地,又回头狂吠起来。
栓子提着个编织袋子跑了过来,边跑边和酒闷子对话:“闷子叔,这菜在粤省可是卖大价钱的,你也忒大方了,真要拿出来招待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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