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史局长一家人盛情挽留,刘昱和年年仍是没有留下吃饭。
像史局长这样的家庭,一般都不会留人在家中吃饭。以他目前的社会地位,留人在家吃饭,显不出自己的脸面,同时也是不想让老婆孩子跟着忙乎。最关键的一点,跟刘昱的关系还不到那一步。
人情世故,刘昱还是明白的,否则行走江湖岂不是要处处碰壁。
能够拿下史局长这关,已经算是重大突破。刘昱整理了下思路,对目前的状况非常满意的。
“老板,今天跟你出来办事,真的让我长了很多见识,以后可要多带带我。”在拍马屁方面,年年现学现卖,但也是发自内心。
“行。”刘昱爽快地答应道:“不过以后不要叫我老板,我现在还是个学生,这称谓不好,就叫我的名字吧。”
“这......不合适吧?”年年怯怯地说道。
“有毛线的不合适啊,就这样了。”刚说完,腰间的BB机震动起来,打开一看:“我在金鑫酒楼308,速来。兰。”
刘昱心中涌起个不妙的念头,自言自语道:“金鑫酒楼?金鑫酒楼在哪里?”
“怎么了?我知道。”年年看刘昱很着急的样子,连忙说道。他前阶段为了生活,把川淅县的大街小巷都跑了,和查户口的没有区别。
“我觉得兰兰要出事,我们快去。”刘昱急道。
由于苗大棒子将车开回了达摩武校,他们急匆匆在路边拦了个出租车,向金鑫酒楼赶了过去。
金鑫酒楼开业没多久,规模不小,论外观之华丽,老字号东方宾馆亦是有所不及。
刘昱和年年西装革履的走了进去,迎宾员连忙上前接待:“欢迎光临。”
“请问楼梯在哪里?”刘昱问道。
“好的,请从这边走。”迎宾员误以为他们是迟到的客人,引领着他们走到电梯间。
“就是这里了。”刘昱远远地看见“308”的房号,门口还站着个服务生。
“先生,请问你们找谁?”服务生伸手挡住了两人。
“我要进这个房间,你说我找谁?”刘昱脸色一凛。
“对不起,里面的客人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进去打搅。”服务生冷着脸拒绝道。
刘昱哪里肯和他啰嗦,一把攥住他的衣服领子,凭空举了起来。
服务生领口被抓,憋的脸色通红,双腿直蹬。
刘昱让他蹬了片刻,才把他放下来,冷声问道:“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服务生弯腰大咳,顾不得回话,手脚并用地将门推开。
里面的喧闹声一下子就散发开来。
“黄小姐,把这杯干了,交情深,一口闷嘛。”
“对对对,和庄少喝一个交杯酒,保你的生意能做到省城。”
三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正在轮番劝黄兰喝酒,黄兰脸色通红,左遮右挡,眼看招架不住。
刘昱冷声喝道:“要不要我陪你们喝一杯?”
三人这才发现突然进来了两个人,立时大怒。
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头上扎着小辫子的家伙指着刘昱吼道:“谁让你们进来的,不知道这是私人聚会场所吗?”
“刘昱,你来了?大家别误会,这是我男朋友。”黄兰一看,忙站起来劝道。
小辫子听黄兰这么一说,愣怔了一下,看了下场中眼圈发乌的庄少,嚣张的态度半点不改,道:“男朋友也不行,今天你就专心陪我们庄少,其他人一概免谈。”
“哎,哎......”小辫子话还没有落音,人就跪了下去。
另外两个大惊失色,仔细一看,更是惊得要跳起来。
小辫子的手指诡异地反折到了一个不可能的角度,不用说,肯定是刘昱出手了。
庄少眼睛乜斜了下粗壮男:“二毛子,你们就这样招待我呢?”
唤作二毛子的脸色铁青,一拳打了过来:“你他玛的,找死是不是?”
二毛子看样子是个街头混子,打架是把好手,用的是王八拳。
那拳头带着风声,直奔刘昱的太阳穴,这一拳要击中的话,刘昱十有八玖得倒地不起。
但拳头还没有捣到刘昱跟前,手腕就被一把铁钳钳住了。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使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哎呀,哎呀,我他玛的真碰到练家子了。”二毛子疼得龇牙咧嘴,眼看着年年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却丝毫反抗不得。
有年年镇着场子,刘昱放心了,扔下小辫子,过去揽住黄兰,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你不是要我抓紧把广告做好吗?那个是广告公司的游经理,要求到饭店谈,结果硬拉着我喝酒。”黄兰指着那个小辫子委曲地说道。
局面乱成这个样子,她也很沮丧,人家明明是来谈生意的,结果成陪酒了。
“黄兰,你个臭裱子,你今天捅了天了你知道不?不但你的广告做不成,你的这个男朋友,也得残废。”游经理一脸的狠意,揉着手指骂道。
“年年,给我打掉他两颗牙,少一颗都不行。”刘昱看年年只是制止了二毛子,并没有下狠手,知道他有心里障碍,不得不逼他一把。
“??”年年一愣,他没想到刘昱会发出这样的指令。
按说,刘昱是老板,他必须得听刘昱指挥。但他从没忘记过,自己也曾经是一名军人,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能和老百姓动手。
“你忘记四个对待了吗?他属于第四种对待。”刘昱说的第四种对待,就是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是,我明白了。”年年深吸一口气,一巴掌乎了过去。
游经理早就有防备,见巴掌过来,用手一挡。
然而在年年面前,这一挡并没有什么卵用。
“砰”地一声响,游经理耳朵轰鸣,眼冒金花,喉头一甜,一口老血吐了出去,地板上叮咚两声轻响传来。
“让二毛子数数够不够两颗。”刘昱又指令道。
“我他玛的跟你们拼了。”二毛子哪里肯受这样的侮辱,从腰里拔出一把尖刀,向年年捅去。
黄兰吓得一声尖叫,一头钻进刘昱怀里。
年年在部队训练格斗的时候,最基本的动作就是空手夺刀,见二毛子举刀过来,当成练习一般。
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二毛子的手腕,一卡一带之下,二毛子扑通通向前跑出,摔了个狗吃屎。
年年随后一脚踏了上去。
刘昱摇头道:“下手太软了点,要是我的话,这一下至少得让他掉四颗牙。”
“很好,很好,”庄少不怒反笑,“现在如果现在你们跪下来向我求饶,或许我能放过你们。”
“你们知道庄少是谁吗?他可是省里领导家的公子,惹了他,川淅县没人能保得住你们。”二毛子嘴唇磕出血来,好像涂了口红,瞧着倒是艳丽,就是说出来的话不美丽。
黄兰听了二毛子的恐吓,紧张地劝刘昱道:“算了吧,他们也没有怎么着我,饶了他们吧。”
“哈哈,饶了我们?”庄少狞笑一声,猖狂地放话:“可以,让他们跪下赔罪,你留在这里和我谈谈......”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啪啪”两声响,庄少两腮巨痛,眼前发黑,也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地上响起“滴滴答答”的轻声脆响,看来他的牙齿掉得比游经理多了几颗。
庄少还来不及数牙,门口突然涌进来十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个个手拿铁棒。
其中一个身穿唐装的中年男人满头大汗地跑到庄少身边:“庄少,怎么了?”
“你没长眼吗?我在你的酒店里被打了。”庄少捂着脸,气急败坏地吼道:“我要打断他们两个的腿,还要玩死这贱女人。”
一骂人,嘴里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唐装男脸色一凛,冲保安们做了个手势。
保安们齐声呐喊,抡起铁棒就朝刘昱和年年招呼过来。
这声势的确吓人,像是古代士兵发起冲锋一般,先把壮了胆气,打人的时候才威风凛凛。
“年年,考验你的时机到了,我要保护兰兰。”刘昱微微一笑,一手抓起庄少放在身前,权当个人.肉.盾牌,另一只手将兰兰搂在怀里,免得她受了惊吓。
“放开老子。”庄少暴跳如雷,全身乱扭如泥鳅,但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
游经理和二毛子趁机爬了出去,保安们的十几根铁棒带着哨音,劈头盖脸地打向年年。
年年初始还有点下不了手,这些人虽不是良善之辈,但也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所以出手有度,夺下铁棍以后,就不再继续打。
但那些保安不这样想,在地上捡起棍子又打了过来。
刘昱清清楚楚地看到年年被铁棒击中了好几下,耳朵上都流出血来,但他却好像没看见一般。
如果他连这些没有受过正式训练的保安都收拾不了,那他还是放弃做安保这一行吧。
年年虽然没有吃大亏,但也是被打得心头火起,大喝一声“呔。”抡起铁胳膊,挥起军体拳,一下子放倒了几个。
唐装男一旁观战,见此情形,喝道:“都退下来,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保安们狼狈地退了回去,连地上的铁棍都顾不得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