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局势突变!
扈成一方人马都分散开了,正在四处追击逃贼,那只官兵突然杀出,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鲁智深追到远方去了,现场只有鲍旭在主持。
这位稽查队长统驭能力出色,迅速集结了上百人,勉强敌住官兵,又派人去召集其他人赶紧返回!
扈贵和一小队扈家骑兵距离不远,很快就回来了,奔驰呼啸,威胁官兵侧后。
官兵攻势受阻,只好退而结阵,准备重整再攻!
扈成在山上看到,命邓龙带着步卒守住清风山,其他骑兵全都跟自己下山救援。
奔到了阵前时,己方阵中已经汇集了两百多人,后面还陆陆续续有人加入,阵脚总算稳住了!
他松了口气,注目一看,官兵阵中打着一面‘花’字旗,便猜到是不远处的清风寨知寨花荣来了。
再看场中,杨志正和一个白袍白马的青年打得焦灼,一时不分胜负。
扈成走到鲍旭身边,问起详情。
鲍旭骑马立在阵前,解说道:“先前乱战时,那锦毛虎往东逃走了,杨制使去追,半路撞到了这支官兵。”
“那锦毛虎无路可逃,便下马投降,被官兵抓走了,其他几个贼兵也都降了。那白马将看到杨制使,以为也是山贼,便带兵追杀过来。”
“杨制使先跑了回来,急报给我,又去单人独骑去缠住官兵,和那将厮杀。他拖住了官兵,才给我争取了一些时间整顿兵马,不然我们现在已经官兵击溃了!”
“我晓得了。”
扈成前出几步,大声呼道:“二位停手!先不要打,请听我一言!”
杨志和白马将已经占了二三十合,逐渐占了上风,听到扈成叫喊,便要舍了对方转回阵去。
谁想那白马将竟然纠缠不休,杨志脱身不得,不禁大怒,回身来战,全力猛攻。
白马将抵挡不住,拍马而逃,杨志恼火,紧追过去。
扈成知道花荣要放箭了,急忙高呼:“杨兄小心此人暗箭!”
杨志闻声提高了警惕,刚要放慢马速,那将身子微微一扭,一箭从肋下射了过来。
这一箭极其隐蔽,几乎看不出射箭动作,饶是杨志已经做好了准备,也反应不及,被一箭射在马颈上,连人带马轰然倒地!
白马将射倒了对手,拉转马头绕了回来,持枪来刺杨志!
这边扈成早就飞马而出,哇哇暴吼:“休要伤我兄弟!”
官兵阵上也有一小将驰出,五花马,锦绣衣,亮银甲,手持笔管长枪,尖声叫道:“小李广去抓贼首,我来战这个莽贼!”
截住扈成挺枪就刺!
阵上鲍旭见扈成被人拦住,也打马奔了出来,直扑白马将,口中大喝:“兀那小子,尝尝大爷的丧门剑!”
他来的晚了,白马将已经奔到杨志身边,长枪斜下去捅!
杨志还没翻起身来,在地上一滚,闪开这一枪,抽出腰刀单膝跪地,准备迎接对方下一次冲击。
鲍旭赶了过来,接了白马将厮杀。
杨志终于摆脱了追杀,捞起地上长枪,往自己阵上就跑。
扈成这里和那绣衣小将战在一起。
此人的枪杆又细又长,专门刺击,无比灵活,速度极快,瞬间就能刺出好几枪。
扈成被暴雨梨花般的枪势刺得手忙脚乱,渐渐熟悉了之后,很快就发现了对方的弱点。
笔管枪太细,不能使用劈打招数,也不能用来格挡,攻强守弱,可以以力破巧。
于是不再防守,拼着两败俱伤,像使棍棒一样,用枪杆狂砸猛扫,同时口中连声大吼。
双方形势一下逆转了,绣衣小将攻势尽消,被他打得没法招架,只能操控战马不停躲闪,很快就被扈成压制住了!
这时扈成才有空闲观察对方,才发现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女,比扈三娘年龄大一些,不禁一愣。
“你是何人?”
他放缓了攻势,大声喝问。
少女也不回话,急忙打马逃走,边走边叫:“贼首很厉害,我走了,小李广快回阵!”
旁边白马将对鲍旭本已经占了上风,但见杨志换了马又杀了过来,自己同伴也败了,只好弃了对手返回阵中。
扈成让鲍旭先回去,自己立马场中,朝对面叫道:“前面可是清风寨花荣花知寨?”
白马将喝道:“我就是花荣,你这厮是什么人?我只知二龙山山贼有个金眼虎邓龙,什么时候出了你这样的人物?”
扈成拱手说道:“花知寨误会了,在下并非山贼,乃郓州阳谷县扈家庄庄主扈成。”
“你是扈成扈大郎?”
那花荣很是惊讶,打量了他一会,又喝道:“扈大郎,你也是朝廷军官,为何与二龙山山贼勾结,在我青州地面作乱?”
扈成装傻道:“这些都是我扈家商行押运车队的伙计,正在和清风山山贼恶战,哪里有什么二龙山山贼?”
花荣怒道:“扈成,你身后有些人,分明就是二龙山山贼,其中一些老贼我还认得,你休要狡辩!”
扈成扭头看了一眼,恍然说道:“哦,是在下迟钝了。”
“我要和清风山山贼打仗,手下缺人,便开出大价钱在周边雇佣好汉,其中一些可能曾在二龙山上做过贼,我并不认得,才让花知寨认了出来。”
“不过他们现在都逃出山寨,已改邪归正,并冒死为朝廷杀贼,还望花知寨放他们一马。”
“是这样吗?”
花荣迟疑起来,在阵中观察了一番,的确只有少数山贼模样的,也没有看到金眼虎邓龙,便有些信了。
他的口气稍缓了一些,说道:“扈大郎的信用我听说过,姑且信你一次。不过你不在郓州当差,却私下来我青州剿贼,岂不荒唐?”
扈成道:“我为商行之事来青州安乐镇一趟,身边好友被清风山山贼抓了,一怒之下便召集人手来救人。一切都是偶然,并非刻意为之。”
花荣冷声喝道:“就算你要救人,但在我的地盘上打杀,也不知会我一声,分明就是蔑视于我!你扈大郎眼高于顶,难道看不见我花荣吗?”
扈成急忙解释:“花知寨英雄之名如雷贯耳,我怎敢有此想法?只是因为我那朋友是位女士,怕来晚了被矮脚虎王英侮辱,时间紧急,来不及通报于你,还请见谅。”
花荣身边女将开口问道:“那位女士救出来了吗?”
扈成道:“多谢小姐关心,人已经救出来了,并未遭受侮辱!”
女将呼了一口气,说道:“那女子落到矮脚虎王英手中还能全身而退,万幸万幸!”
扈成听她说话奶声奶气的,不禁一笑,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小姐贵姓?”
“你这粗鄙野人,我不想告诉你!”
女将冷哼一声,把脸扭了过去。
花荣也不介绍,冷着脸道:“扈成,你是郓州军官,清风山是我管下,已经发生的战事我不再管,还请你带着你的手下速速离开,不要再扰乱我青州地面!”
扈成记忆中花荣形象良好,一番交谈下来,也感觉此人是个正派军官,印象很不错。
虽然对方态度强硬,却也是公事公办,也不在意,便道:“花知寨放心,给我一刻时间,等我打扫完战场,立刻就走!”
花荣正要说话,那女将突然又对他低语了几句。
花荣听她说着,表情很是为难,犹豫了半晌才道:“扈成,你以军官之身纠集闲人跨州厮斗,杀伤甚多,乃违法之行,追究起来你也不好说道。”
“你即使剿灭了山贼,不但无功,反而有过,不如把拿获的山贼都交给我,我就当你没来过这里,清风山下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如何?”
扈成听出他想占剿贼之功,而且还是那女将出的主意,便笑道:“打破清风山,剿灭山贼的,乃是你花知寨,我只是路过而已。哈哈哈,俘虏一个不少,都给花知寨!”
花荣面露笑容,对他一拱手,就地等待。
扈成回到阵中,分了一半人手去打扫战场,一半继续提防着,同时命人去通知山上的撤离。
邓龙一伙从山寨里出来,抬着大筐小筐的财物,里面露着黄白光芒,还带着一大群女人,慢吞吞的走下山来。
清风寨官兵们看到他们抢来的财货,顿时眼中冒光,都骚动起来,还有的大叫让留下贼赃。
那女将对花荣说了几句,花荣很是难堪,咳了一声,又道:“扈巡检,我手下军士驻守此地,常年与贼人交战,辛苦一番却被你把战利全都拿走,有些不好吧?”
扈成见这人耳根子软到没有主见,不由皱了皱眉头,做豪爽状说道:“分一半给花知寨!”
花荣大喜,对身边之人笑了笑,拱手道:“那就多谢扈巡检了!”
扈成趁势说道:“我有一位朋友在二龙山讨生活,希望花知寨能照拂一二。”
“好说好说,我一定照顾。”
花荣随口应了,问道:“是何人?”
扈成把邓龙招了过来,笑道:“就是这位。哈哈哈,邓龙,给花知寨打个招呼。”
邓龙朝花荣躬身施礼,大声说道:“小人金眼虎邓龙,拜谢知寨大人!”
“啊!”
花荣惊呆了,一下明白了很多事情,脸色青红变幻,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扈成套住了对方,更是得意,叫道:“邓龙,花知寨答应会护着你,你快把财货送给去!”
邓龙急忙唤来一群手下,抬着十几大筐走到官兵阵前,放下筐就走。
花荣看着筐里银钱,神情呆滞,那女将和其他军官看清楚了,都兴奋的朝他点头示意。
花荣见状,叹了一声,有气无力道:“扈巡检,把贼人交过来你就走吧。”
扈成微微一笑,命人把俘虏都押过去。
花荣清点了一下,疑道:“怎么不见王英和郑天寿两个贼首?”
扈成道:“郑天寿和王英都逃了。”
花荣还没说话,那女将就一招手,把燕顺带了上来。
燕顺大叫:“扈成,我亲眼看到你手下花和尚抓住了王英。”
花荣笑道:“扈巡检,你答应过要把贼人都送给我,不要失信!”
扈成异常厌恶王英那厮,本想留着折磨一番再杀了,见他执意想要,想着此贼交过去也会被处斩,送给他也无妨。
便把王英押到阵前,高声问道:“谁会劁猪,出来做事。”
阵里跑出来三个汉子。
扈成指着那矮脚虎,吩咐道:“把这厮劁了,要割干净,明白了吗?”
“小人保证割得干干净净!”
三个汉子拔出短刀,按住王英,三两下就干完了,把一块肉扔到前主人的面前。
那矮脚虎被绑成粽子,堵着嘴,痛的脸像猪肝一样,看着地上的那块肉,呜呜蠕动,眼中全是绝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