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的向棺脚的位置挪着步子,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等到了他们身边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江念青,然后做了一个向上的手势。
江念青明白我为什么不说话,于是慢慢的抬起了头,抬头的过程中,我清楚的看见,她的瞳孔变成了四个。
看到顶棚上的人之后,江念青的脸色也变了。小声跟大伙说,小心上面的人,已经不是人了。
听完这句话,小七在边上开始胸口画十字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向后撤着,可是上面的仁兄却毫无反应。
看了一下手机,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按道理来说,十一点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我们进来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一直没有发作的僵尸,应该是在吸取周围的灵气。
我脑子里飞快的想着,之前师傅给我的书籍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对付僵尸的方法。无疑就是用黑狗血啊、糯米、墨斗之类的。
师傅说他年轻的时候,就遇见过一次僵尸,还是为了救莲花。他当时用的是莲花的铜钱剑。铜钱是古物,并且经常交易,沾取了不少人的阳气,所以能镇住僵尸。
可是铜钱剑在张枫的身上,现在他也失踪了,就只能用我的桃木剑来对付它了。
糯米的作用并不大,而且不知道对付湿尸有没有用,还是先留着,万一受伤了,还能拔一拔尸毒之类的。
想到这些,我立马把桃木剑拔了出来,然后从包里取出一道金刚护体符贴在入口处。现在娟娟和老吴在外面,万一僵尸跑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想了一想不保险,还是再撒上点糯米吧。掏出师傅的墨斗,打开一包公鸡血一包墨汁,倒在里面,用桃木剑搅和匀。然后缠在地面上凸起的石头上,然后快速的把地上都缠了一遍。
我心想着,万一他要是下来了,直接就废了他的双脚,封住他的行动。江念青在一边也没有待着,我看她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空碗、草人和几道符箓。按常理说,她更擅长的是巫蛊之术,可是拿符是干什么用的呢?
本来还在想看看她要干什么,可是现在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危险,不能多做耽搁。
摆放好了墨斗线,又掏出了之前连夜赶工的符箓,就朝她们跑了过去。
“小七,一会上面这位要是下来尸变了,你就赶紧控制住他,我就一剑扎进去,废了他,明白了么?”我对着抬头看的着的小七说着。
“听明白了,不过,上面的人不见了。”
我一抬头,发现原来贴在顶棚的僵尸不见了。
心想这下糟了,还没来及反应,就觉得身后一阵阴风,有一股极为夸张的戾气向我涌来。
不再多想,我转身就砍,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大家小心点,这家伙速度非常快,不像正常的僵尸。”我赶紧吵他们喊着,然后用手电四处搜索。
江念青在棺椁边上继续施法,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我想她应该是在憋大招,先不说有没有用,现在一定得保护好她。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小七一下子就从棺椁上面飞了出去,落地的时候头磕在地上凸起的钟乳石上,直接晕了过去。
“小心,殷妹!”说时迟那时快,我看见那个人影,快速的飞身到殷妹的身旁,双手一抡就把殷妹也打飞出去。她好在反应够快,在空中一个后空翻,落地之后又翻滚了一圈,缓冲落地,并无大碍。
殷妹边上就是还在闭眼念咒的江念青,估计僵尸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了。我赶紧扔下手电,扔出别在腰间的玄冰符,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这道符之前对付鬼魂还是有用的,但是它主要是控制魂有用。这僵尸本是有魄无魂的主儿,也不知道灵不灵。
当符带着光芒飞过去的时候,我才知道,并不灵。奇了怪了,我地上明明都已经用墨斗线缠上了,他怎么一直都没中招啊?
不敢多想,因为他已经伸出手要开始对江念青下手了,于是急中生智把桃木剑扔了过去。这剑一碰到他,立马开始冒起白烟儿,它怪叫一声向后跳了过去,正好踩在了之前缠好的墨线上,直接把他弹飞了出去。
我一边捡起桃木剑,一边继续追逐他。离近了一看,这东西的长相是真的恐怖。
惨白的脸上,一丁点的脂肪都没有。只有一层皮在外面,包裹着肌肉;身上穿着的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清朝官员的衣服,好像是一身蓝色的道服。头上面秃秃的,不知道之前是光头,还是死后脱落的。两只眼睛的位置,却是黑漆漆的。
这不是湿尸啊,是一具旱魃啊!
疑问一下子就解开了,相传在民国时期,就已经有一些丧尽天良的道士,利用尸体炼尸,使其变为旱魃,为祸人间。然后自己再出山,打败这些旱魃,用来骗钱之类的。
没想到今天就能见到,眼前的这句旱魃还没有成型,因为成了气候的条件就是吸取精血。估计他还没有伤过人,现在必须得快速解决它。
躺在地上反省的旱魃,还在抽搐着,应该是在调整自己状态。我立即用桃木剑刺向他的心脏的位置,也不知道他那对黑漆漆的眼睛能不能看得见我,他一闪身就躲开了,然后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
我也顺势朝他身后翻滚了过去,滚的时候头不小心磕在了石头上,疼的我的不行。
等我起身的时候,他一阵旋风似的朝我扑了过来。我也拿起桃木剑分心便刺,可惜,他的速度比我快。就感觉他力量巨大无比,好像一根钢管打在了我拿剑的手臂上,咔嚓一声。
完了,这回我应该是骨折没跑儿了。还没来得及撤退,他直接双手钳住了我的脖子,还好我早有准备。直接拿出了杀鬼符贴在了他额头上,虽然威力不大,但是也有点用。
符一贴上,他好像吃痛了一样,直接把我扔了出去,然后四处乱跳。应该是他肌腱已经僵硬了,所以手臂也回不了弯,够不着头上的符箓,只能四处乱跳。
我试着动了一下右手,剧痛立即传到了我的脑子里。
“殷妹,你别光愣着啊!”这时候我才发现,殷妹就像在看戏似的入口处蹲着。
“我这是在守着门口啊!”
“先别管门口了,咱们要是都挂了,外面内俩也活不成。”我忍着痛捡起了桃木剑,打算扔给了殷妹。
“你来吧,我这手臂应该是骨折了。”说完,我忍痛抬起右手,咬开中指,把血涂在了剑身上,随手扔给了殷妹。
“这怎么用啊?”
“只要碰到他就能造成伤害,扎在心脏上,有可能会杀掉他。”说完,我往江念青的方向撤了过去,心说这娘们儿怎么还没好啊。
殷妹接过剑后,就飞快的朝旱魃跑过去,这时候旱魃头上的杀鬼符已经过期了,看见冲过来一个人,立马向前飞去。
拿着剑的殷妹看起来十分的灵巧,就在快接触的时候,她立刻一脚向前大迈部,身体向下倾斜,利用惯性再加上本身地面就比较湿滑,直接从旱魃身下滑了过去,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快速的砍了旱魃的脚十几刀。
没想到她伸手这么好,虽然知道她貌似干翻过肌肉男,不过她要是真想干掉僵尸男,应该也不成问题啊。
旱魃脚上已经不听的冒着白烟,呲呲作响,空气中净是蛋白质烧焦的难闻气味儿。
看江念青依旧没有张开眼睛的迹象,我立马跑到小七身边看看他怎么样了。来到他身边,摸了一下脉搏,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于是我站起身想着还有什么招式能对付旱魃。
童子尿?
这个想法应该可行,可是现在殷妹正在跟他你来我往的,万一浇在她身上,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好受了。
我心急如焚的看着江念青,希望她赶紧放个大招,可偏偏她就是站在原地不动,不会是中邪了吧。
“十三!快点想办法啊,这家伙动作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我刺不重啊。”殷妹也开始喘了起来,催着我帮忙。也不知道是不是殷妹出手太重,还是本身这剑的质量有问题,就在殷妹飞身跳起来,砍在旱魃头上的时候。咔嚓一身,剑身一分为二,断裂开来。
落地之后的殷妹一看剑断了,顿时一愣,却被旱魃从背后掐住了脖子,张嘴就要咬她的脖子,突然发现这畜生竟然不动了。
“疼死我了。”小七在后面慢慢的站了起来,看来是他控制住了旱魃。
看着殷妹被旱魃掐的脸憋的发紫,我赶紧跑过去,朝僵尸手上扔了一把糯米,沾到尸气的糯米,瞬间开始发黑。
“你没事儿吧?”我把殷妹拉了过来,询问她。
“没事儿倒是没什么事儿,可是你的剑....”
“算了,这玩意儿本来就不适合对付这东西。”
“你们别聊了,我有点顶不住了。”小七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转头看着小七鼻子已经开始流血了,应该是用脑过度。
这时候,江念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完了法。对着旱魃飞速扔出一个东西,因为实在太黑了,也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但是好像那个东西上面还缠着一条红线,红线的另一端,缠在那个碗边上的小人身上。江念青快速转身,对着小人念起咒语。只见眼前的小人慢慢的站了起来,随后她立刻把符贴在上面,对大家说:“好了,没事了。”
失去小七控制的旱魃,一下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十三,把尸体烧了吧。我已经把他的七魄转移到这小人身上了。”江念青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瞳孔也变成了正常的棕色。
我把殷妹扶到江念青身边,然后走到旱魃身前,把起火符仍在他身上,不一会就燃烧了起来。说来也怪,这玩意儿烧着了之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难闻的气味,只是淡淡的飘着几缕青烟而已。
“江阿姨,你这是什么法,要这么久的么?”我一边从包里找出夹板,一边问着江念青。
“殷妹,你帮他包扎一下,别到时候骨头长歪了。”江念青让殷妹过来帮我打绷带,然后嘴里慢慢的说道:“这叫移魂取魄之术,也是一种黑巫术,你应该知道道教中的夺舍吧,有点类似。”
她拿出一瓶水,喝了几口,然后继续说:“我把这东西身上最后的七魄给引了出来,所以他就是无魂无魄的一具普通的尸体了。”说完,她拿着草人,左思右想后,装进防水袋里,与其他工具一并收进包里。
“殷妹,你看看我的头有没有事?”小七从后面走到棺椁前面,对着因没说。
“没事儿,就是擦伤而已,死不了的。”殷妹看着阴森恐怖的,手上确是十分温柔。
“咱们休息一下吧,刚才炼气消耗了我大量的体力了,我怕再有什么意外,我顾忌就要完蛋了。”我从包里掏出止痛药,吃了几片,然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嗯,咱们多多少少都受伤了,我也觉得应该休息一下。”殷妹也靠在棺椁上,一脸的疲惫。
这里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华阳洞,我一直都没有弄明白。按常理,绝不可能是。但是仔细想了一下,这里的风水之类的,都是人为改动过的,没准真是华阳洞。
借用福地来造凶,有违天理,这种折寿的行为,应该就只有魂宗那帮人能干的出来吧。只可惜对魂宗的了解实在是少之又少,也不能过早的下结论。
“江阿姨,你之前碰见过现在这种情况么?”
“你是说旱魃和虫子啊,还是这种洞穴啊?”江念青刚才作完法的时候,看着就有点虚弱了,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好转。
“你要是说洞穴的话,之前去过那个什么,叫什么来着?”
“黑沟子?”我问。
“对对对,就是黑沟子,我去过两次。跟这区别不大,都是类似的洞穴。”
我想了想,赶紧问她:“你们之前去的时候,是用什么开的门啊?”
“门直接就是开着的,就是那个鼎。”
“可是没有钥匙的话,还有什么情况,能打开那道门呢?”我有点弄不明白了。
“我记得马文问过你大爷,他说好像阴差可以从里面打开,他们手里有一道阴阳令。”
阴阳令?我记得和张枫过阴的时候,孙静手里也拿着一道令牌来着,一面白一面黑。她说这是阴阳令,当时就是她用这块令牌送我们离开的。
我把这件事儿,快速的跟江念青说了一遍,然后她先是一愣,随后又故作平静的说,我的朋友,也就是孙静,可能已经死掉了。而且还做了鬼差,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