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摇了摇头说道,要是从这过去,就是死定了。然后两人继续往前走,江念青发现马文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出于好奇,就问了一下他。他也不瞒着她,说在找吕祖师爷之前游历地府留下的还阳洞。
我听到这想了起来,之前两次,都是从这个洞回到阳间的。可是,我脑子里并不只有这个洞,还想起了孙静那张冷酷陌生的脸。
江念青说后来他俩真的找到了洞,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样弄到还阳符才是问题。马文跟她说,洞的附近,一般都会有一些鬼差出没。
这些鬼差,特别喜欢受贿,如果没带着元宝纸钱儿,也可以用灵魂做抵押。待还阳之后,再烧钱来赎。
于是两人就跟鬼差做了交易,成功的还了阳,之后他俩也烧了好多元宝纸钱,才换回了自己被拿走的一部分魂魄。可是,当时他们都不知道,灵魂一旦被分裂开之后,就不可能不会留下痕迹。
江念青慢慢地,开始觉得自己眼睛开始不舒服。在洗脸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眼睛里面,多出了一副瞳孔。
我赶紧问:“江阿姨,你不是说,你的眼睛是天生的么?”我被她的话弄糊涂了,怎么这阵子大家都喜欢上了撒谎,关键是听起来还是那么有理有据的。
“我那么说,是为了不让你发现这件事儿的真相。可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再瞒着你,只能对你不利了。”江念青说完,舔了一口杯子边上流淌下来的果酱。
她说,等到完全能控制住双瞳,并且发现了她的威力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好像获得了法宝一样,十分开心。相比那些,要通过生病才能获得的能力,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这种开心,直到几年之后,终于伴随着我大爷的再次拜访,而消失了。
“我大爷做了什么?”
“她找到我之后,竟然跟我说要我去跟他去魂宗,还要让我跟她一起永生之类的话。”
我听完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前面的请求似乎不怎么地,但是后面这永生的想法真的很不错啊。为什么江念青会这么生气呢?
这时江念青的表情开始变的严肃了起来,张嘴说道:“我当时的想法跟你差不多,本来还有点生气,但永生实在是诱惑力太大了。当时我并不知道什么叫‘魂宗’,于是就跟他走了。到了那里,也就是你之前发现的黑沟子里的石室,发现马文也在那里。我们本来,还以为多么简单就能获得永生之力。可是他却说,需要用死人的魂魄,才能行。”
说到这的时候,她的眉毛拧成了一块,继续道:“我和马文都觉得这样做,有违天道,就拒绝了,还打算阻止他。一听到我们不同意了,他立马冲到我的面前,伸手就要挖我的眼睛。要不是马文及时出手,恐怕我就要变成瞎子了。”
我惊得一身的冷汗,赶紧追问:“他为什么要你的眼睛,他挖了能用么?还是他单纯的想让你变成瞎子?”
“呵呵”,江念青一扫脸上的愤怒,转为无奈的苦笑,慢慢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大爷竟然如此的残忍,发现自己小时候对他的印象,全部破灭了。人心,怎可如此歹毒?
马文和她逃了出去,就想办法躲着大爷。本来以为大爷不会放过他们,没想到就这么一晃将近二十年的光阴里,大爷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没有把在井下面遇见我大爷的事情跟她说,主要是怕她胡思乱想。就这样,大家沉默许久。江念青把目光转到我的身上,继续说:
“最奇怪的地方你知道是什么嘛?是我们在黑沟子里只待了几天,就感觉好像经历过那几天之后,我们生命中的时钟就停止了一样。虽然没有返老还童,可是时间真的好像放慢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害怕。我也去了黑沟子里好几次了都,难道我也会向他们一样?这样说来,师傅他老人家一定也去过那里,就像二叔留给我的照片里记录的一样。那里面的人,一定也知道这件事儿。
仔细想了一下,照片里面的人物:马家兄弟、大爷二爷、师傅,还有一个女人。现在只剩下马氏兄弟还活在世界上,再就是那个女人。
我得加快脚步了,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有可能,他们都是魂宗的人。
离开冷饮厅之后,我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北京的大街上,脑子里努力的把这些零碎的线索拼接起来,可到头来,除了让自己更加混乱,别无他用。
我以为知道了真相,就能睡个好觉了。可知道了真相之后,更难以入眠。
这几天在公司的时候,经常莫名的发愣,刘春丽看见我这种状态,于是就提前给我放了假。
“你还是回家吧,现在也正好快过年了,回家看看家人。”
回过神儿来的我,竟然没听见她说的话。赶紧追问刚才她刚才说了什么。
刘春丽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拉过一张椅子,慢悠悠地坐在了上面。正色道:“我知道,你来到这之后,发生了挺多烦心的事儿,我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不如回家去好好调整下,反正也到年根了,现在票还不算难买。”
刘春丽的苦口婆心,像极了我的妈妈。对啊,应该回去看看她了。
过了山海关,就是进了东北的地界儿了。白山黑水,渐渐地出现在眼前,消散了的,只有城市里无穷无尽的喧嚣。
本来打算先去到哈尔滨回学校看一看,可是老爹电话里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先回家吧。家人都回了家,要准备大姐婚礼的事儿。
大姐要结婚了?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是我是真心替大姐感到开心。大姑的离世,一直都是我们心头上的伤疤,真庆幸有人愿意帮大姐抚平它。
到了佳木斯之后,我就直接走出了车站。大姐之前给我打了电话,说让大姐夫来接我,让我告诉她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我说我的打扮,看着就像一个道士似的。
跟她说了师傅的死讯,她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话,电话那边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哭泣声。
“十三?”一个瘦高个男人穿着个长摆的羽绒服站在我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我。
“是我,你是姐夫吧。大姐眼光真好。”我当然不是奉承,因为讲真的,姐夫的脸确实不是渣男脸。轮廓分明的五官,身材匀称偏瘦,唯一有缺憾的就是长得有点黑。
他边走边问着我的工作情况,得知我在北京的时候,嘴里埋怨大姐为什么没有告诉她。我赶紧解释道,其实是我让我爸别讲给她的,怕给你们添麻烦。
他开着一辆A8,让我怀疑是不是什么富二代,闲聊之后才了解到,他爸爸是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只不过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然后跟着妈妈搬到了北京居住,现在是一家电子公司的总经理。
怪不得总觉得他有点内向,原来是跟着妈妈长大的。大多数单亲家庭里,跟着母亲长大的男孩,大多数都比较内向、心细、会疼人,大姐这回算是捡了个宝了。
不到两个小时,就回到了家里,要不是这段路被大车压的有点难走,单凭姐夫的车技,压缩到一个半小时之内是完全没压力的。
刚到家门口的时候,我都有点没认出来自己的家。不知道老爹什么时候,把邻居家的墙给打通了,房子也给扒了,改建成了一个四合院。
也不知道他雇人没有,这么大的改造,看的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进厢房还是进正房。
“诶呀,我大侄儿咋瘦这么老些呢?”
知道什么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么?就是形容我二姑这样的人。我对于我二姑的调侃,她从来都是用打屁股来回应我。这在小时候,是我最害怕的。
“二姑,我都多大了,还老把我当小孩儿似的。”我笑着往里屋走,老爹抢着要帮我拿行李,嘴上一直问着我吃没吃饭。
二姑回到客厅里扯着脖子喊道:“你们呐,在我们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放下行李之后,我快步走到了客厅,发现里面挂满了彩带。地上也尽是气球之类的玩意儿,晶晶正坐在地上的马扎上面一脸不耐烦的给气球打着气。
“晶晶,看你哥回来了咋不吱声呢?”二姑用脚踢了一下晶晶,惹得她一脸生气地看着我,撇下手里的气筒,冲上来就要掐我。
跟她闹了一会儿,心情也变好了,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拿起一个气球,一边打着气一边问他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二姑说正月十五,我想了想,都说这正不取,腊不嫁,怎么定了个这日子?二姑说现在没那些说头了,这是迷信。
虽然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但是都已经定好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改变的。
小时候盼着过年过节,为的就是一口吃食。长大后,就害怕这种日子,大鱼大肉的,肠胃受不了。正所谓,每逢佳节胖三斤,可二姑说了,我再这么瘦下去,就没有姑娘要了。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想,她说现在吃不胖的人,要么有毛病,要么就是穷。